不多时,冷曜宸拎着一只行李箱再次出现在了客厅,他伟岸的身躯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散发着冷漠的光泽,冰冷地睨了一眼羽恩,他将行李箱往她的面前一甩,“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冷家!”
羽恩的身子一怔,仰起头,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冷曜宸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慢慢把心转移到她身上的过程中,她要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她为什么不再忍忍,她心里的自私和嫉妒留在他全身心爱上她的那一刻后在爆发,这点时间她都忍不了了吗?!
羽恩紧紧咬着唇,双唇开始泛白,然后,慢慢地开始渗出刺目的血红。
“呵,好,我现在就走!”她冷冷一笑,提起脚边的行李箱,转身。
看着她那么潇洒的准备离去,冷曜宸严重的失望和怨恨瞬间如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倏然,他大步上前一把按在了墙上。
羽恩闷哼一声,甚至连反应的间隙有没有,她的下颚又被他有力的大手钳制住了。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却对上冷曜宸通红的双眼。
“给我个理由,给我个原谅你的理由!”
只要她认过错,只要她求他原谅她,他就可以当整件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偏偏,夏羽恩骨子里的坚韧和不屈致使她永远学不会低头!
羽恩怔怔地看着冷曜宸,这样的他如一只被逼急了的野兽,易怒而危险。可偏偏,这样的冷曜宸只是为了安琪才会失控!他的柔情永远不曾给她!
“说!”冷曜宸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肩,疯狂地摇晃着,指甲深深地扣进了她柔嫩的肌肤,“你知不知道安琪为了我吃了多少苦,他为了我差点死!”
六年前的阴影始终阴霾在他的心底,像是一根伤疤,一触就疼,一疼就让他对安琪产生了巨大的愧疚。
羽恩任由他这么摇晃着,尽管头晕地想要呕吐,可她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肩膀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疼痛,越痛,反而令她越清醒。
“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敢吗!”冷曜宸阴鸷的黑眸瞪着她,暴怒的脸上,一抹痛苦稍纵即逝。
羽恩冷冷地迎上他的黑眸,倏尔,笑了。她似无奈地拂了拂柔顺的长发,轻叹一声,“哎呀,怎么办呢?最终还是被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了,我真后悔在医院怎么不动作快一点,让她干脆死掉算了!”
冷曜宸颀长的身子猛地一滞,看着羽恩的眼神中划过失望,鄙夷,怨恨,甚至是厌恶。他猛地抡起拳头,就在羽恩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拳的落下时,他却狠狠地砸向她脸庞的墙壁。
他一双染满怒火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瞪着她,似要将她烧成灰烬,“夏!羽!恩!”他一字一句地念着她的名字,一字一鞭,狠狠地抽痛了羽恩的心。
“原来我看错你了,你和其他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对!”羽恩望着他,清丽的脸颊上笑靥如花,“我只所以不顾一切地留在你的身边就是想得到你的钱。你以为我是真的愿意给你生孩子吗?告诉你,冷老爷子答应过我,如果我生下的是个儿子,以后冷家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那我还愁什么?”
她狂妄地笑着,像是掉进钱眼里的势力小人一样,满脸的贪婪。
明明是笑着说,可她的心却在滴血。
冷曜宸睨着她,眸光变得冰冷,“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羽恩无所谓地耸耸肩,伸出手,想要拎起行动,倏然,手却被冷曜宸一把抓住。
他阴寒的视线落在她如葱白的手指上,看着那枚象征冷家女主人的翡翠价值,眯了眯眸,“你什么都可以带走,唯独这个戒指不可以!”像她这么阴狠歹毒又贪婪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戴它。
羽恩垂眸一笑,“这枚戒指款式老土,我早就想把它还给你了。反正我已经拿了爷爷不少钱了,这东西不要也罢!”说完,摘下,递到了冷曜宸的面前。
冷曜宸的下颚绷得紧紧的,脸上笼罩着一片骇人的冰冷气息。他高傲地仰起下巴,不屑从她手里接过任何被她玷污的东西。
羽恩撇了撇嘴角,将戒指放在了茶几上,扫了一眼冷曜宸,脸颊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拜拜。”
“少爷,这,这……”玉嫂听到两人的争吵声连忙从厨房里冲出来,看到羽恩拖着行李箱走出冷家,立刻想要追上去。
“让她走!”冷曜宸的双拳紧攥着,残冷的话语在冰冷的空气中萦绕。他的眸子里出现一抹伤痛,闭上眼睛,再张开里面阴鸷一片,“以后她不再是冷家的少奶奶,谁要是舍不得她,现在就跟着她滚出冷家!”
“这……”玉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一脸担忧地看着羽恩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走出冷家大门,一股冷风就迎面吹了过来。羽恩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拉着行李箱继续向前走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空气中静得诡异,只有脚步声和轮子划过柏油马路的声音。
羽恩感觉脸上湿湿的,一抹,竟全是眼泪。
她为什么要哭,应该开心才对。要不是因为安琪,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了自由,她应该买串鞭炮庆贺自己终于离开了冷曜宸这个恶魔才对,她为什么要哭!
羽恩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可越想心里却越委屈!索性,她就停在路边,撂倒行李箱,一屁股坐在上面哭了起来。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了那个混蛋哭了!
最后一次,又是最后一次,她都不知道对自己说了多少次了,可每一次还是不争气!
突然,一束强光射了过来,紧接着,一辆银色的法拉利跑车停在了羽恩的面前。车门打开,南宫琰优雅地迈了下来。她一身黑西装,倚靠在车门旁,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般,尊贵之中透着一股子神秘。
他看着面前狼狈的羽恩,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无奈地挑了挑浓眉,“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看到你时你都这么狼狈。”
羽恩缓缓地抬起头,有些不适应地用手背挡了挡,透过指缝看了看南宫琰那张妖孽般的脸颊,吸了吸小鼻头,“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狼狈的时候都被你撞到,难道你是我的灾星不成?”
“呵,还知道顶嘴,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南宫琰睨着她,走近,然后也在她的身边坐下。同样是坐在行李箱上,可他尊贵的气质丝毫没有因此而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反而,还增添了一种温暖的诱惑力。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哭?”他的视线落在了行李箱上,试探性地开口:“被性冷的抛弃了?”
羽恩皱了皱眉,不悦地闷哼一声,“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从此以后,她夏羽恩和性冷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真被我猜中了?”南宫琰倏地拔高声调,充满磁性的声音中竟然还透着一丝窃喜。
“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羽恩不耐地低呼,捂住耳朵不停地摇着头。
看着她,南宫琰意外地举手投降,“好,好,不提不提!”
羽恩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环境,有些害怕地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南宫琰看着她,掀起一侧唇角,“说吧,去哪,我送你一程!”
“你……你送我?”羽恩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他。心里暗自雀跃自己的好运气,本来还担心自己要走着回家了!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坏人,起码对她没有恶意。
“嗯哼。”南宫琰半阖着眸,率先起身,“你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可是很危险的!听说,这一带可发生了好几起奸杀案呢……”说完,还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羽恩被他这么一说,吓得毛骨悚然,跳起身来,目光惊悚地看着他,“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看着她被吓到的模样,南宫琰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颊边的戏谑笑意更盛。他体贴地将羽恩的行李箱拎起,正准备搬上车,却不料箱子的锁没有扣好,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都掉了一地。
看着面前一片狼藉,他抱歉地耸耸肩,“我不是故意的。”
“我又没怪你!”羽恩说话间立刻弯下腰去捡,而南宫琰则站在她的身边,俯下身睨着她。
倏尔,浓眉微微蹙起,“我以为你从冷家出来带了什么值钱的宝贝呢,怎么尽是一些衣服!”他随手拈起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短袖上衣,一脸嫌弃地拢了拢浓眉。
衣服的款式简单而大方,不是什么名牌,甚至牌子他听都没听过,更别提什么出自著名设计师的限量版了。整个箱子里东西少得可怜,除了几件衣服,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唯一值钱的也就那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项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