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她都没出过什么糗事,别说摔倒了,就是踉跄都没有,今儿这是怎么了!又是打雷又是滑倒的!
她愤怒的伸手摸过去,一滑溜溜的东西,被什么东西串着。
雕刻花纹的戒指!还有颗……什么东西。天色很暗看不清,但是祁初晴记得祁陌曾经说过,他的项链不见了。想必就是这个了吧?
反正都一身泥泞,也不怕什么脏和雨水,索性就在雨地里把玉佩和葱花以及自己身上的泥都洗了一遍,这才顶着一头滴着水金色长发往厨房走,没办法啊,她一共就两三个衣服换洗,昨儿的沾了血洗了没干,还给他弄了个袈裟穿,今儿又摔倒……唉!
祁陌在厨房里左等右等不见祁初晴回来心底竟然隐隐的有些着急起来,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心底焦急,索性就往外走,然后就看到远处走来的一个白衣女鬼。
微微皱眉,祁陌当然知道那家伙是祁初晴,只是……出去一趟怎回来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近了些,他才真是惊讶了。祁初晴从上到下湿。了个透透的,衣衫尽数贴在身上,还有头发,脸色十分差。
不是因为寒冷的差,而是无奈。
祁陌慌忙从她手中拿过葱和……项链!他看到那晶莹剔透的祖母绿戒指还有银色的子弹,心底先是惊喜,然后有些惊讶,她……刚才找这个去了?
大雨天的,什么时候不能找?祁陌心疼了,可自己不知道,他蹙眉,语气冰冷的责问:“怎么弄成这样了?”
祁初晴满脸郁闷的拿过门后的干净白色毛巾恶狠狠的擦了一把脸,目露凶光恶吼道,“没什么!”就是今儿运气比较背罢了!
祁初晴才不会说自己摔了一个大跟头呢!
可祁陌已经看到她身上还没洗干净的泥泞,再次皱紧了眉头上下打量着她:“你刚才……摔跤了?”
祁初晴眸子猛的眯起来,看向了祁陌,脸上似乎写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祁陌发觉她目光中被戳破的愤怒,乖乖闭嘴,转身进了屋。
可是肚子很饿,尤其是看着米面俱全的厨房他更饿了。加之身负重伤,他需要营养啊!营养!
“初晴,我饿了。”进屋,他难得一见的主动开口,虽然还是淡淡的带着寒气。
“知道了,”祁初晴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好气的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用发带随便打了个蝴蝶结,拖在背上,走到灶台边,倒了些油在柴上,点燃,语气还带着些许的无奈,屋里很安静,她没话找话道:“那项链,是你丢的那个吧?”
祁陌见她脸色好了点,稍微有些诧异,刚才不还怒气冲冲的么。
蹙眉,他点头,语气严肃:“恩。是的……谢谢你,初晴。”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自从落下在这个别院里,他说话难得的多起来,而且,谢谢说的越发顺口了。
“恩!不用谢,顺路捡到的而已……”祁初晴说完利索的打开锅,将旁侧已经烧开的温热的水倒在碗里,走到干净的厨台边,从桌底下舀了几勺子面,挽起湿漉漉的袖子开始和面。
她似乎把这面都当成了泥地,让你摔我!让你害我丢人!让你摔……我拧死你……
祁初晴气愤的发泄着,脸色十分可怕,眼神里满是凶光,祁陌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能够这么狠戾的眼神,扭曲的脸。
聪明的选择了闭嘴……停止交谈。
“喂!”
发泄完了,祁初晴擦了一把汗,殊不知手上都是面抹了一鼻子的白面,转脸的时候,祁陌看到她这样,眉头皱紧,想笑。但又怕她生气,没笑。
憋着。
祁初晴蹙眉,看他似笑非笑的,怎么,她这么狼狈还不都是为了他么,抬手指着他:“你别干坐着!把我衣服烤干。”
“哦,好。”
见她语气不善,得,还是抿紧了唇,免得让她生气。祁陌抿紧唇,要出去。
“你去哪儿?”
祁陌一愣,站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不是说烤衣服么,他当然是去拿衣服。
“我身上的!”
祁初晴绝不会说,她昨儿晚上洗的那件衣服忘记收了,现在估计比她身上的还要湿……
这下是祁陌尴尬了,她身上的?那她穿什么了。转身回来,他皱起眉头,依旧不解。
“傻站着干嘛!快帮我把衣服脱了。”
看着祁陌皱起眉头,一直寒若冰霜的脸上一脸的惊讶,这外国妹子有点太……
祁初晴再次眯起眸子,语气是十分的阴阳怪气--
“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外面的衣服!”
里面的衣服这个天儿在一会儿就干了,可是两层衣服实在是不好干,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真的不舒服啊!
祁陌被说得尴尬了!气沉丹田,他低眸箭步走过去,别开目光,将祁初晴的外衣,缓缓的拿下。走到了暖气片边,烤起了衣服。
……
脱下了衣服就是舒服,果然,一会儿的功夫,祁初晴的亵衣已经干了,外衣在祁陌的烘烤下也快干了。
祁初晴这边的葱油饼已经开始了最后一步--
倒油,放进去已经加了葱花胡椒和盐和成的面,轻巧的翻转着不让糊底儿,不一会儿屋内就飘满了葱香面香,让人垂涎三尺。
祁陌吸吸英挺的鼻翼,将那香味吸得更多些,他手中的衣服已经干了。
“初晴,你的衣服已经烤……”
说话间抬眸,呆住--
祁初晴还在烙着饼,只留了个背影给他,与刚才的长发披散女鬼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那金色的发如金色的绸缎一般,披散在她身后,发带因为那头发太过丝滑,而滑落在了发梢。
白白的亵衣并不能掩饰她的曼妙身材,尤其是转过身翩然一笑:“饼好了~”
接着,手中的一块烙的两面金黄的葱油饼从空中滑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到了他碗里,不偏不倚。
“快吃吧!”
祁初晴多久没有做过家务了,她已经记不清了。还好,她的技术并没有退步呢~
看着角落里放着前些日子送来的萝卜香菜,她又有了好主意。洗干净了萝卜切丝,放入半成水的砂锅里,端在了祁陌面前的炉子上,“烤干了哇!不错不错!”
顺手拿过了自己的衣服极为潇洒的穿上,伸出手撩着发从衣衫里甩出来,像是一道美丽的绸缎在面前挥舞,再抬手一把抓。住长长的头发发带迅速的系上,高散把的马尾辫,清纯动人。
嘴角扬起一抹笑,祁初晴转身对祁陌然后指着那砂锅道:“开了告诉我一声。”
从头到尾,祁陌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只知道点头了。好像!好像是夏织梦!曾经,她也这么在灶台前忙着……头发随意的散着,或者扎起马尾。
祁陌……心底狠狠一疼,听她的话才回神。如此的洒脱率性,他记忆中的丫头,真的长大了,居然可以如此和记忆中的女子相比拟了。
不过,他不会变心的哈~他爱的始终都是夏织梦。从不会变。
从N年前的路灯下旁边的小黑巷子中,就注定了一辈子纠缠不休!
不过,她怎么还一个人住在这里?当初听闻还有保姆跟随的。
“初晴,你一人住在这吗?”
“嗯哪,我一个人住。”
祁初晴把又一个饼飞到了他碗里,依旧是不偏不倚的落入他碗里,笑话,她天天没事就投小石子玩。深受当年祁陌的荼毒啊!
再说,当年用桃核打人也是不偏不倚。也算是个人的天赋吧!
“哦,那……你的家乡是哪里?家人呢?”
祁初晴转过身好奇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玩味的问道:“怎么,你想杀我灭口?”
祁陌被她问得一愣,旋即一抹无奈的笑,“我可没!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而已。还有祁家。
对我,对祁家,有什么想法。
“我当然知道,我开玩笑的!”看着他那摸样吧,祁初晴嘻嘻一笑,眯起弯弯的眸子,陷入短暂的沉思。
她的家乡?她的家乡很远很远,“恩。我的家乡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哦?”祁陌挑挑眉,看来她还记得啊~
“那么你怎么到了A市?”
“算是……被流放吧。”
祁初晴将锅里最后两个饼一起翻了个身,盛入锅边的碗里,然后端着碗走到了祁陌面前,锅已经开了,她拿着香菜放进去,然后迅速的端下锅,开始盛汤。
萝卜丝清汤的淡淡香气和葱油饼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比早上吃的酥油饼和茶叶水更加的诱人。
祁陌忍不住吞了吞冒出来的涎水,由是吃过山珍海味又如何,都抵不上这雨夜的一碗清汤两块饼。和夏织梦的味道,那么相像。
都搞定了,祁初晴也坐在桌边,看他碗里的饼还没动,微微皱眉,“你怎么还没吃,这葱油饼得趁热吃!天!不是不好吃吧?”
祁陌只想着祁初晴这十年怎么过的,听她这样说,摇头,蹙眉道:“不。味道很香。”低头,咬了一口。果然香香的。
“哈哈,那是,这也是我最爱吃的……”祁初晴听他这么一说,哈哈的开怀大笑。光洁的脑门如玉,大大的眼睛眯起来,笑起来时候别有一番滋味,特别好看。像极了夏织梦。
如果头发黑色,眼睛也是黑色的话。
“恩,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祁陌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看着祁陌帅气的面孔,他面色好了很多,昨晚把脉,他身材健硕,习武奇才,比自己这不受伤的身体脉搏还要跳的稳健有力咧!也许不出七日。他就痊愈离开,告诉他倒也无妨。
“嗯,十年了。”
低头,抿了一口萝卜丝汤,她咬下一口饼咀嚼着,眨眨眼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
就像是她,看似光明,实际上也是一片黑吧。
“十年!一个人吗?”
祁陌诧异她的坦白。祁初晴看着祁陌的眼睛,“恩,一个人,十年。不过,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这事儿说来话长,祁初晴只能挑着笼统来说,“反正就是很乱,我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你怎么会落得如此……”
“好吧。”
本想继续问问十年前她还记得吗,她自己竟然说了不记得。祁陌只得眨眨眼,“我啊!很简单啊!我欠了赌债,被高利贷追杀!”
“啊!高利贷!”
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原来……现实中,高利贷真的有,还很坏啊!
祁初晴瞪大眼睛重复道。
祁陌听她大声说着,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从她眼中,他看到惊讶担忧还有诧异的痕迹。“不过,我已经跑出来了,你不会赶我走吧!”
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也是妹妹!祁陌不打算告诉她自己的身世了,免得她……
加上自己现在胡茬满脸的,又是剃了板寸。还真和她电脑照片上的那个人是天翻地覆。“嗯,你喜欢这里可以常来,我这里没有人来的。”
大家都以为她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