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侩子手,是他下令杀了霍云溪所有的亲人的!他那么的冷酷无情,那么残忍的对待她,他带给她那么多的伤痛,他知道这辈子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了。
“你没有资格,那谁还有资格!”司空长风皱着眉头,忍不住扬高了声调。他从来没有想到司空烈也会变得这么没有信心了。
听见司空长风的话,司空烈突然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
“你才是最有资格爱她的人,我不是。”他原本以为他的退出司空长风应该很高兴的啊,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却感觉司空长风似乎很不想他退出,他的话中甚至还带着一丝鼓励的意味。
“不,关键不是谁才有资格爱她,而是她爱的人是谁!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又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将她推给我!”娶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那简直是一种折磨。
“你以为我这样做心里很好受吗?把她让给你我何尝不是心如刀割!”司空烈猛然间回身对着石柱泄愤般挥出了重重的一拳。
“那就不要放弃,把她抢回你的身边。”他说的这些话并不是玩笑话,而是发至内心的。
司空烈惊讶的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司空长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不是很爱她吗?我不懂,既然你那么的爱她,又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
“因为我知道你才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司空长风苦笑了下,难得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弟之间竟然这么的谦让了起来。
紧皱着眉头,司空烈连连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我一直都在伤害她,和我在一起她除了伤心只有伤心,你才是那个真正可以给她幸福的人。”在他的记忆中,霍云溪和他度过的那段时光中,好像除了伤心痛苦之外在也没有别的了。他是个野兽般的男人,所有人和他在一起都只会受到伤害,永远都不可能有幸福可言的。
“我不想在和你争论这些了。我已经决定了,只要云溪选择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不会在多加阻拦。”这只能算是他给霍云溪唯一的一点补偿吧!“现在,我只想快些找到哲杰和云溪,让他们母子能够相认,除此之外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在想了。”他亏欠了她太多了,以后的日子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她,不惜一切的代价。
“我同意!我也是一样,如果这次云溪选择的是你的话,我也会选择退出,不在纠缠她了。”这次司空长风也下定决心了,因为他实在无法在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他而变得憔悴伤神,甚至是寻死觅活。
难得两人竟然会这么的有默契,看来今天他们当真是都想明白了,不想在像以前那样视对方为仇人了。气氛一时间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在像之前那样的僵冷,两个人也似乎都已经解开了心结一般。
“对了,我知道姑姑很久没见你了,你回去陪陪她吧!”算起来,他真的亏欠了姑姑很多,以后的日子里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弥补下姑姑。
提起自己的母亲,司空长风的神情中立刻升起了一丝愧疚之情。
“娘亲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她应该不会想见我的!”想起娘亲从地牢中离开时的表情,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感。
见司空长风突然之间这样说,司空烈也能大概的猜到,姑姑一定还在为了长风因为一个女人而抛弃自己的事情感到伤心吧。“放心吧!姑姑会原谅你的,毕竟她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她绝对不可能抛下你不管的。”
“就算娘亲愿意原谅我,可是我也没有脸面去面对她了!”现在他只要一想起当日母亲临走时的神情,他简直就恨不得狠狠的捅自己一刀。
缓缓走上前,司空烈伸出手似鼓励般的轻拍了下司空长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给自己点信心,有些事情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悲观。要知道不管你曾经做错过什么,你的亲人永远都会包容你的。”
这些话,全都是发自他的真心。曾经他和徳贤太后之间也有着很难解开的心结,因为这些心结他甚至多年都不曾去看过自己的母亲一眼,就连母亲临死之前他甚至都不曾陪伴在她的身边,一想起这些他简直是追悔莫及啊!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次机会从来一次的话,他绝对不会在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更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惨死在冰冷的凤栖殿内的!
见司空烈的神情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司空长风立刻便明白他一定是想起自己的母后了。
“就像你说的,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其实不用那么在意了。”除了这样安慰司空烈几句,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毕竟他也是人子,自然明白失去自己母亲时的那种痛苦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垂下蓝眸,司空烈无奈的苦笑了下。说的对,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他现在在怎么懊悔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母亲给救回来了啊!那他又何必在这样自我折磨呢?!
“长风,说实话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恨我吗?”他从来没有问过司空长风这个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却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没有想到司空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司空长风先是浅笑了下,接着满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想知道答案。”他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心里却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还是把司空长风当成是他的弟弟看待,毕竟从小到大司空长风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原本是非常深厚的,要不是因为霍云溪,他们兄弟之间也绝对不会闹成现在这副局面。
“以前恨,可现在不恨了!”他没有隐瞒,因为以前他确实恨过他。
“为什么?”他一直以为司空长风直到现在应该也都是恨他的才对,毕竟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用尽办法拆散他和霍云溪。
轻笑了下,司空长风的神态看起来很是放松,眉宇间的那份调侃,仿佛又变回了以前的司空长风。“恨你又能如何?就算在恨你,很多事情也是无法改变的,而且你终究还是我的表哥,不是吗?”
随着司空长风的话音一落,四周立刻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看着站在眼前的兄弟至亲,俩人都同时沉默了。
曾经他们是最要好的兄弟,也是最痛恨对方的情敌,可是现在当两人都同时敞开自己那封闭的心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的心中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去恨过对方。
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兄弟!
“媚姨,媚姨……”黑暗中,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总是在她的耳边响起,一次又一次的敲打着她的心。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霍云溪只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她很想努力的睁开自己的双眼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叫她。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她就是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无法移动下自己的手脚。她的全身都是一阵发麻,就连她的头脑也是晕沉沉的,这晕眩感已经整整纠缠了她一天了。她很努力的想要摆脱这些晕眩感,睁开眼来,可是她的身体上却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变成了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了。
“媚姨,媚姨,你快醒醒啊!”耳边,那叫声仍在响着。
是谁?是谁在叫她?是哲杰吗?
不,不可能是哲杰,哲杰早已经被送回到司空烈的身边了,怎么可能是哲杰。可,这声音为什么会和哲杰的声音那么的相似?而且除了哲杰天下间不会在有第二个人叫她媚姨了。
“媚姨,媚姨,你快起来啊!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理哲杰?”哲杰边喊着,边伸出手用力的摇晃着霍云溪的手臂,拼命的想要把她弄醒。
随着哲杰的摇晃,霍云溪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强撑起沉重的眼帘,霍云溪拼命的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想用力的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哲杰,这一切又是不是她在做梦。
就在这时,一大桶的凉水猛然间全浇灌在了她的身上。那冰冷的几乎发寒的水,立刻让她清醒了过来。无力的躺在水泊之中,霍云溪努力的想要站起身来,可是现在的她别说是站起身来了,恐怕就算是移动下身子都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无力的眨动了下眼眸,霍云溪微微的摇晃了下仍有些晕晕沉沉的脑袋,想要看清站在她眼前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谁。
“怎么样,睡够了吧!”苏净月一手提着哲杰的衣领看着霍云溪冷笑了下,眼中的那股阴冷寒意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媚姨,媚姨……”
突然听见她的身后竟然传来了哲杰的声音,霍云溪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原本的晕眩感也猛然间消失了不少。再次用力的眨了下眼睛,当她的视线稍稍清晰些时,她便立刻观察起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间密室!很明显这是间完全和外界隔绝的密室。这个房间的四周都是密封的,墙壁全都是用坚定的石头凿成的,看起来异常的坚固。整个房间完全不通任何的阳光,只能靠着屋内火把制造出的些许光线,来维持着屋内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