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从心来,苏净月看着司空烈冷冷一笑,神情中满是绝望。“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你别忘了,我这样的女人可是你孩子的母亲,是你唯一一个孩子的母亲,是比那个人尽可夫的妓女高贵上一百倍的人,是比那个死掉的霍云溪强上一百倍的人!啊--”
苏净月话未说完,就被司空烈狠狠打了一巴掌,无力的摔倒在地。
“母后!”哲杰看见这样的情景吓的连忙扑倒在了苏净月的身前。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涌入口中,苏净月镇定的伸出手轻轻的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白皙的小手握着红肿的脸颊轻轻的摇了摇头,等到那一巴掌所带给她的晕眩感全部散去之后,才抬起头看见司空烈语带哭腔的说。“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她长这么大连她的爹爹都不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可是今天他竟然打她,还是为了一个妓女打她,这口气要她怎么咽的下去。
司空烈横眉怒目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净月,冷声警告道。“下次,如果你在敢侮辱‘她’的话,我会要你的命!”
“她?哪个她?是那个不要脸的妓女,还是那个被你折磨死的霍云溪!”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说霍云溪是被司空烈折磨死的,就是为了要刺激他,因为她很清楚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霍云溪。这么多年来,司空烈对霍云溪的感情和愧疚,她怎么会不知道。要不是那个媚儿和霍云溪长的一摸一样的话,又怎么可能能骑到她的头上来撒野!
“你给我住口!”司空烈如同受了伤的野兽般,愤怒的哀嚎着。苏净月的话简直是在他已经快要好了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这些年他只要一想到霍云溪惨死在冷宫的那场大火中,他简直就懊恼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有时候,他常常在想,如果他没有把她关在冷宫,她就不会死!如果他从没做过那些伤害她的事情,她也就不会那么的恨他……
可惜的是,很多事情往往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悲剧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将那些深深的愧疚埋藏在心里最深处,不然他还能做些什么?霍云溪已经死了,他永远也无法挽回她了。
“你如果在敢提她一个字,我就杀你了!”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将会付出实际行动的警告。
苏净月吓的倒抽了一口气,不敢在说些什么。
在苏净月一旁的哲杰听见司空烈的话,气的猛然站了起来对着司空烈大声的责问道。“父王,你有了那个‘仙女姐姐’就不想要母后了吗?”
最近父王很少带他出去玩了,老是在欲仙阁里陪那个长的向天仙一样的姐姐,小小的他其实早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今天,母后突然召见他,说是父王为了那个住在欲仙阁里的女人而打算抛弃他们母子时,早熟的他就立刻意识到母后口中所说的女人,便是那日他在欲仙阁中看见的那个‘仙女姐姐’。
本来他还挺喜欢那个长的像仙女一样的姐姐,但是现在他讨厌她!讨厌死她了!因为她不禁抢走了他的父王,现在还想要让他的父王抛弃他和母后,他简直讨厌死那个女人了!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谁!”司空烈锐利的双眼冷冷扫过屋内的所有宫女和太监,最后落在了苏净月的身上。“苏净月!”司空烈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话音刚落便向苏净月冲了过去。
看着满脸杀气的司空烈,苏净月吓的愣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是好。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苏净月的身前,哲杰丝毫不畏惧司空烈的怒火,一心只想保护自己的母亲。“我不许你伤害我的母后!”
看见挡在身前的哲杰,苏净月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有依靠哲杰她才能够逃过这一劫。
“儿子!我苦命的孩儿啊!”苏净月用力的抱住了哲杰,再次痛哭了起来。她表面上看起来很伤心,其实她的眼睛却一直在观察着司空烈的一举一动。
司空烈原本已经向苏净月伸出的手,在看见哲杰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面一下子五味杂陈。
哲杰虽然还很小,可是却比他所想象的还要聪颖。如果今天他在继续闹下去的话,只怕会给哲杰的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苏净月毕竟是哲杰的亲生母亲,没有哪个孩子愿意离开自己的母亲的。倘若他今天真的杀了苏净月,哲杰会不会恨他一辈子?会不会永远都不愿意原谅他?他们父子之间会不会因为而留下一道伤疤?
心痛的垂下了双手,为了哲杰他只能选择忍了!
深吸口气,司空烈努力的平息了自己心里的怒火,沉默片刻后,这才转头看着苏净月,冷声道。“听着,这次看在哲杰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下次如果你还敢去欲仙阁捣乱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低沉的声音中,依然隐藏着些许怒火。
苏净月咬着红唇抬起头怯怯的望向了司空烈,无限委屈的点了点头。现在,她除了咽下这口气,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就完了,终有一天她一定要让那个媚儿知道她的厉害!
今天的仇,她一定会报!
冷眼看了苏净月一下,司空烈望向一旁的哲杰,忍不住叹了口气。“过来!”
听见司空烈的命令,哲杰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司空烈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伸出手,司空烈一只手便将哲杰给抱了起来。“最近有没有好好的学写字?”
哲杰扬起脸,骄傲的神情和司空烈简直是如出一辙。“父王,我现在字写的已经很漂亮了,就连师父都说我写的很好呢!”
司空烈忍不住嘴角上扬,只要一看见哲杰他所有的坏心情全都消失不见了。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明天父王带你去骑马,怎么样?”
“耶耶耶!我要去骑马,我要去骑马!”哲杰一听见司空烈说要去骑马,小脸整个亮了起来,刚刚所有发生的不愉快也全都抛到了脑后。
司空烈看着哲杰,心头竟忍不住有些羡慕。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不管有什么不开心总是能很快就忘记。如果,他也能像小孩子那样将过去所有的不愉快通通都忘记,那该有多好!
“父王?父王?”看见司空烈发呆,哲杰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司空烈满是青色须根的下颚。
司空烈猛然回神,看着哲杰慈爱一笑,接着便抱着他快步向大殿外走去。
父子俩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朝先殿,早已经将苏净月给抛到了脑后。
等待俩人一走,宫女们立刻跑到了苏净月的身前,将依然坐倒在地上苏净月给扶了起来。“娘娘。”
刚站起身来,苏净月便一把就将身边的宫女全给推到在地,冲着她们怒吼道。“滚开!你们这些没有用的奴才,本宫不想看见你们,你们全都给我滚!”心头的怒火无处发泄,苏净月只得发在了这些奴才身上。
宫女们吓的缩了缩脖子,全都急忙退出了大殿,不管在那里在多呆一刻。
宫女们一走,整个大殿瞬间只剩下苏净月一个人,她站在那里双眼直视着前方,眼中的那股杀气毫不掩饰的暴露了出来。
“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媚儿,我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欲仙阁
临近子时,寒意更甚。
躺在床上的媚儿,因为寒冷而缩成了一团,身上盖了那么厚的被子,但是她的手脚却依然冰凉,几乎没有一丝的温度。少了他的怀抱,好像四周的温度都比平时降低了许多。
黑暗中,媚儿侧身躺在床上,睁着那双毫无睡意的大眼,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他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难道是他心软了和苏净月和好如初了?还是说,他已经对她感到厌烦了,不想再去理会她所招惹的那些烦心的事了?
媚儿心里越想越烦闷,干脆直接披着被子坐起身来不睡了。用被子紧紧的裹住了身子,媚儿的双眼始终紧盯着房门。
她要等他回来,无论如何今夜她都要等他回来!她要证实他对她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好到连他结发五年的妻子,也能够得罪。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媚儿怕冷的曲起了双腿,因为全身没有一丝的温度,被子怎么也暖不起来,她的脚早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那双水眸渐渐也冷了下去,没有了一丝的波动。
他,不会回来了……
或许,他们早已经和好如初;或许,在他的眼中她仍然只不过是妓女,根本不可能比的上他的妻;又或许,至始至终他对她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心,渐渐凉了。
媚儿的嘴角绽出一丝冷笑,她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
“霍云溪啊,霍云溪,你受的伤还不够吗?你难道忘了他对你所做过的一切了吗?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希望,为什么还要去相信他,还要被他给感动?”忍不住,她扪心自问。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吧!女人总是这样,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永远都无法释怀。
就在媚儿黯然神伤的时候,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渐渐向卧房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