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南宫明便后悔带这个男人回府了,说不清为何,只是觉得这一举止,特别不明智。
“能够以天山雪莲为绣品做饰物,林某还真是没见过。尤其是这幅风中摇曳的雪莲,更是让人想一睹其作品的主人呢!”
墙上的雪莲,在漫天的风雪当中傲然屹立,任那风摧雪压,却顽强的站立在那雪池当中。池中还有堆积的雪花末散,形神俱备的一幅绣品,令人看着,便深深深折服。
这幅画,正是当初塑儿想着开绣口店,自己行设计并自己关在书店里独自绣出来的。原本塑儿的绣技便好,这一绣出来,便折服了当时观赏的所有人。
这幅在她当初的设想里面,是想摆设到人人绣品店里面去做宣传的。却被南宫明来了一句:“你们这么多人吃我的,住我的,这画,就当是给我付了房钱了吧!”
就这么着,这幅画便霸到了南宫明的书房里面。此时一看着这幅画,便想起了当初那小女人,就着灯光一针一线,专心致志的样子。记得那时候自己看她绣花,还曾吃了一惊。
的确,以她那火辣,英雄姿骨的高傲之态,不输于男人的气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还会这些女儿家最擅长的东西。在南宫明的眼里,这样的奇女子,只是适合陪男人一起畅谈天下事,傲游天下景,压根儿就不是那种静养在屋里的俏人儿。
宜静宜动,静若处子,动若精灵,便是她最恰当的写照。
一想到那样的女子,却弃已而去,说不定,还要去祸害他人,南宫明的心便狠狠一痛,那拳头,便也攥的紧紧儿的。虎目圆睁,那呲牙咧嘴的样子,若是有人看见的话,恐怕会大是吃惊:向来沉稳的南宫明,居然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南宫明深吸了一口气,偷眼瞄身边的男人,却发现他的眼神极专注的盯着墙上的绣品,同样的,拳头也紧紧的攥着,那瞬间红了的眼睛,令南宫明心里一惊:难道,这个真的和她有莫大的干系?
“这画,是谁绣的?”
看着绣框最下角的地方,有一处地方是三浅一密的针眼,林兰亭的眸子敛了起来。
那针眼,他太过于熟悉了。以前自己每次检查她绣的东西,便会细心的发现,她在收针的时候,喜欢三浅一密。
这世上,什么时候还会有人与她有些相同的手法?末免也太过于巧了吧。
而这样的针眼,除了她,相信这世上就算是想要仿制她的人,也不可能会仿制出来。对于她这一细节,就算是她本人,恐怕也不自知。
除了相象,难道说……
想到这里,林兰亭全身都颤抖了,这么长时间,自己成天沉浸在花天酒地,杀伐争斗当中,图的,就是想要用哵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把对她的思念,悉数转移出去。
自己的心,早在得知她死去的时候,便已经跟着死去。而今,若是她还活着,那……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林兰亭有些迫不及待了。转眼目光矅矅的盯着南宫明,那急切的神色,丝毫未加隐瞒。
微张着嘴,看着这男人因为一幅绣品便大失常态,南宫明真的诧异了。看着他热切狂占的眼神,南宫明的心,真的沉下去了。
恢复平静后,却不答反问林兰亭。
“看林兄这般着急,想来,这幅画勾起了林兄的美好回忆吧?”
“快告诉我,这幅画,与我有着极重要的关系!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长的极美,极出尘的女人所做的。她爱笑,一笑便有着二个很诱人漂亮的酒窝儿。还有,她也吟得许多的好诗词,头脑精明的让人害怕……”
一把攥住南宫明的手,林兰亭的眸,瞬息便红了起来,嘴里,更是滔滔不绝的便把林塑儿平时的表现一一透露了出来。
越听,南宫明的心,便越是往下沉,已经不需要再多听,他已然明了,这个男人嘴里所说的女子,便是那个偷了自己心的女子。
心里翻起了滔天的巨浪,可南宫明的面上,却愈是沉静如水,。
“听林兄诉来,那女子与林兄有着极深的渊源呀。不知……她是你的何人?”
问出这句话,南宫明明显的后悔了,真怕听到这男人嘴里蹦出“她是我心爱的女人”这样的话语呀!可话已泻出,便再无收回之理。
直盯着林兰亭,看他,却是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是呀,她是自己什么人呢?是女儿,还是情人,或是其它的身份?从小,确实是把她当做女儿的,可自从发生了一些事情后,那样的情愫,便已然变质。
情人,她只把自己当做她的爹亲,刻意的逃避自己。爱人?
“她是我这一生一世,唯一的,也是最爱的独一无二的女人!”
锵锵的话语,从他薄薄的唇瓣吐出,却如披荆斩刺一般的砍在了南宫明的心上。身子不着痕迹的晃了晃,微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重新抬起头来。面上,又恢复了他淡然平静的样子。
“可惜呀,南某却要告诉你,这幅画的主人,确实是一个长的风华绝代,卓尔不群,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奇、男、子!”
最后的奇男子几个字,却是南宫明一字一字咬出来的,脸上,也配合默契的露出一幅遗憾的表情。
“什么?怎么会是一个男人?怎么会是一个男人?”
之前的狂喜,旋即便被这巨大的失落取而代之,那巨大的失落,令这铁汉般的男人,几乎站立不稳,一个趔趋,身躯便摇晃了一下。
看着这男人眼窝深陷,憔悴的容颜,南宫明的心,又被狠狠的扎了一下。,若是别的女人,自己还能相帮于他。认真说来,这个男人身上,还是有着令自己欣赏的地方的。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可惜,他喜欢的人,也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女人。
对于自己的女人,一旦他南宫明喜欢上了,便绝不可能罢休的。无论那个想要抢走她的男人是谁,都休想!
“是呀,我也希望她是一个如林兄所说的女子呢。真想见识一下你所说的那介女子。”
喃喃的自语,既说给林兰亭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心中,又一次回想起初次见她面时,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
那样的她,看来全身都充满了尖刺,可那样的她,却好可爱,令自己一见之下,便想要招惹她,惹火她。一次次费尽心机的接近她,为的,不就是想看见她似嗔还怒的小猫样子么!
想到这些,南宫明的脸上,便浮现出了几许甜蜜的笑意。当然,一心沉浸在痛失林塑儿的林兰亭,对于他这样的甜蜜那是没看见的。
隔了好一会儿,南宫明才想起那个只小野猫,在把自己吃干抹净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自己,却还没发布命令全国清查她的踪迹。
思虑及此,便向明显心不在焉的林兰亭告退而去,独留下林兰亭站在那绣画面前,苦苦的思索着。
等到南宫明彻底的消失后,林兰亭才从悠远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林爷你好,老奴是这府里的管家,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和老奴讲。”
南宫明前脚走,后脚便进来了一管家打扮的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儿。
看他低眉敛目,态度进退有节的样子,明显的,便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由此也可看出,这南宫明,眼光还是很独到的。
“这幅画……”
林兰亭知道,这位管家是在林兰亭前脚出去,他后脚便进来的人。问他这幅画是何人所做,应该会说实话的吧。
“哦,这幅画呀,这是我们老爷府里的几位朋友,合伙开了一个绣庄。这幅绣品,正是其中一位徐少爷的成品。”
看这男人只对墙上的画感兴趣,那管家便赶紧躬身恭敬的回着。
“哦……绣庄,几个朋友开的?你们主人的客人也会去开绣庄,这,还真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看这客人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管家,赶紧浅笑着接过话题。
“可不么,那几位少爷,还真是会折腾人的主儿呢。平素我们老爷也不爱带人回来住的,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居然一下子带回来好些个客人。而且这几个客人,个个都长的英俊非凡。哦,对了,这里面还有一位小姐,那位小姐长的也挺好看的,可惜,就是太爱动了,并且动不动的就爱关照人。这一点,真是可惜了她那幅好容颜。”
一说到雨朵,那管家便一脸的苦相,要知道,雨朵在这府上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身上的的东西,可是少了好几次了。
在她的面前,那就没一点儿隐私可藏的。是以,今天没看见她,老管家到觉得今天是天气极好的缘故。他在那儿苦哈着脸,林兰亭也只是淡淡的回应着。
“那小姐长的什么样子的?”
“嗯,虽然极漂亮,也极古灵精怪的,站在一堆儿小姐里面,也算是朵娇艳的百合花儿吧。可惜,就算她是朵娇艳的百合花儿,却还不如与她走的近的另外一位男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