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自己的身分,有时候有心试探他,给她感觉,好象并没有暴露。如是几回,便也随了他去。
看塑儿靠近自己,还很信赖的样子,林子健的唇便往上扬了起来。
眸里,有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以手梳理着她散披在头上的青丝,那感觉,让她舒服的想象猫一样,哼哧二声。
“刚才看你想的蹙眉纠结的,有心事?”
这段时间跟着她,当然知道这丫头居然就是绿记的背后的操纵者,这也让他对她更加的刮目相看。
“是有些问题没理顺,所以心里烦躁。对了,我都说了这段时间在这皇宫里面,怎么着也不会有事的。你还跑来做什么?还有,这里怎么说也是皇宫,虽然你功夫了得,但万一被人发现,到时候你可要怎么办?”
看她居然替自己担心,子健眼里的笑意更浓。
“想不到你居然会关心我!看来我成为你男人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白了他一眼,对他这样的不正经莫可奈何。
以前的子健在自己面前多规矩呀,现在换一种身份,这小子动不动就欺侮自己不说,还没事就揩自己的油水。
难道,这就是他在别人面前的真实样子?男人呀,真是可怕而不可信赖的家伙!
“我入宫来,是因为有事才来的。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你。既然答应了做你的保镖,我自然要尽职尽责。虽然这里听起来很安全,可你看我这样来去自由的,他们不同样没发现么!所以说,这里面也是极不安全的。来,陪我喝一下酒,这是我进来的时候没找到你,就乱闯了一通看见这瓶家乡酒,随手捎来的!”
抬头,塑儿才看见这家伙的手里居然还有一瓶若兰国的酒。
说来,若兰国也确实是这一世塑儿的家乡,是以一见故乡酒,她也就一扫之前的郁闷。
“你都可以由保镖改行当神偷这一职业了!”
唇上扬着,塑儿不忘记损他一下。
“可不么,在那屋里没看见你,正准备返回的时候,却看见了这酒。一看这酒,居然是若兰国皇宫里面才能有的专属酒,便打算进屋多找几瓶。唉,没想到,却看见一个象傻子一样的白头发男人坐在里屋。我晃到他屋里,那男人居然也没看见。不得不说,若兰国还真是会派人来呀!”
“啪……”
原本手里还拿着杯子的塑儿,在听见白头发的时候,杯子一松,那些杯子便掉了下去。
面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眼里更是瞬闪过一丝伤痛。
看见这样失态的她,林子健突然埋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多嘴?
“徐……喝酒!”
知道她心里有事,这让林子健心里特别不舒服。以前的她,虽然爱恶做剧,但并没有现在这样的伤痛在心。
才几年的功夫,当初那个纯真的小坏蛋,却变成了满腹心事的大丫头。
错过了她几年的成长,究竟,这丫头发生了何事?
抿了抿唇,忽略塑儿的失态,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哦,好,我再拿二只杯子!”
没想到皇家贡酒,居然被子健顺了五瓶出来。酒过三巡,塑儿管不住思念那人的情绪问道。
“你晃到门前,难道,他也没发现你么?”
看似随意的问话,听在子健的耳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把手里的酒一口闷干,这才闷闷回她。
“没有,说了他就如一傻子一样的坐在那儿,手里拿着一张绣品,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端着酒杯的手一晃,酒水就那样荡漾开来,一圈圈的涟漪,似心境一样,怎么也没法子平静。
看了她一眼,地见她突然低下头去,就那样痴痴入视神。
浓密的睫毛,遮盖了太多的情绪。一种无力掌控感,强烈的袭向心间,林子健突然觉得嘴里这酒,其实是极酸极苦的。
“这酒一点也不好喝,又酸又涩的,还贡酒,真是能喝死了!”
“这酒确实很涩,涩的苦苦的感觉!”
仍然没抬头,脑海里面想起当初在街上看见他那抹苍白,是如此的让人心痛。
“有心事吧,小丫头,说给你男人听听,说不定说出来,我还能帮上你忙呢!”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个旧人,心里难受!”
兄妹俩人这一席酒,直喝到半夜,子健也没能从她嘴里听到一丝半点的过去迅息。
既然从她嘴时寻不到,他便决定单独去那男人的屋里寻找答案。
这一夜,注定是个辗转反侧的夜,这一夜,塑儿闭上眼睛,便想起与南宫明的点点滴滴。
而掠往南宫明寝殿的林子健,却在掠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又半途停了下来,往他所查探到的老毒虫的老窝而去。
皇甫槿枫打坐完毕,内视一番,心情更加的烦躁。
照这样进步甚微,自己根本就保不住性命。前几天把南华叫来,令他去寻找的东西也没能找到。难道,这次老天爷真的要灭了自己?
想当年自己凭着一已之力,把另一家强行拉下皇位,并把自己的亲侄子扶上正位,那是多风光的日子呀。才这么几年,难道,雄姿英发已不在,徒留华发人已老!
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白发苍苍的华发,这个时候的皇甫槿枫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
年青的时候,受尽当年的皇甫端木一家的欺凌,甚至被他们下毒差点丢了性命。
若不是自己福大命大被一个老毒虫捡去试药,又怎会保得一条性命。
想到那十多年生不如死的试药生涯,皇甫槿枫便全身发寒。在那些漫长的试药日子当中,失去的,不仅是那张皮相,还有他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因为无休止的试药,居然被试的失去了男性功能。
闯荡江湖几十年,时机成熟时,悄悄潜回皇甫家,并对皇甫端木老儿一家慢慢下药。想想那段时间的舒心畅意,便心生爽快。
特别是看着皇甫端木天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们离开他,他脸上的痛苦,还有抓狂的样子,便觉得日子,待自己还是不薄的。那段时间的日子过的太畅快,也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呀!
亲手把当年设计害过自己的皇甫端木的子孙全部弄死后,老皇甫端木也终于陷入疯颠状态。
极轻易的从他手里把龙椅拿到手,却失去兴趣坐那个位子。
把南华扶持上去,看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成长成一代帝王,心里有着无限的成就感。
而与此同时,毒之一祖,也在江湖中消失匿迹。
是什么时候,出了差错,让自己陷入了现在这样的危机当中?
应该是自己疯狂下毒的那段时间吧,那个号称江湖浪子,皇甫家的败类回到宫里的时候,自己居然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并与他对饮甚欢。若不是他半道上要杀自己,也不会动了杀他的念头。
在他身上布下了一丝与众不同的毒,并让他若是有生之年不能研究出人俎这样的绝对搞毒体,并修习武林秘笈以毒化形,方能制止住自己。当年的自己,太过狂妄了,要不,怎么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生死局面。
悔不当初把自己的弱点告诉了那个人,更没想到半途学毒的他,居然会比自己还有成就,研制出了那种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例子。天,真的要灭自己。
不过,还有二十天,相信这二十天,自己还有机会做一些能补救的事情。想到这里,皇甫槿枫那双老眼昏浊的眼里,闪过几许阴狠。
“什么人?”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衣衫声响,皇甫槿枫低沉的喝斥出声,要知道在自己这处宫殿练功的地方,没有自己的允许,就算是南华也不可能进来。
难道--
“想不到你敏感还没退化,把你的藏酒给我拿出来!”
看见林子健,皇甫槿枫的眼里闪过一丝畏惧。毕竟是能掌控自己生死的人,就算他骄纵惯了,也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丝毫的放肆。
谦卑的转身抱出二坛酒,皇甫槿枫站立一边。
“坐下一起喝!”
林子健心情不爽,便想来找这毒虫的晦气,只是在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屋里的酒坛,便改变了主意。
反正,这老虫子早晚都是自己手里的一条蚂蚁,什么时候想取他性命,那还不是手一捏的小事一桩。、
听到他要自己陪他喝酒,皇甫槿枫的眼睛闪过一丝喜色,虽然这人俎百毒不侵,但也不代表没有弱点--
若是能把这家伙灌醉,自己岂不是有了机会!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兴奋。
而低着头看着酒的林子健,却在此时嚼上了一抹诡笑。
人俎修习成功后,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若是配以一剂温和的藏秘草,再施以针炙刺入体内几在要穴,那人,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当然,这样做,只能是在人俎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能成功。
皇甫槿枫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面上还带了点憨厚笑颜的年青人能在自己的藏酒下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