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萧砚自然是不可能再为难沈贵嫔了。
于是休养了两天,精神和身体都好了很多的陆安然,亲自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脸色苍白,柳若扶风的在宫里走了一圈,然后到了萧砚的御书房。
言辞恳切的表示,那天的事情与沈妃无关,其实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沈妃是想要拉住她,结果没有拉住,所以她才会摔倒的。
总而言之,就是皇上误会沈妃了。
但是德妃宫里的那几个太监却是真真实实的推了陆安然一把,这是无可指谪的事情。
陆安然来为沈妃求情的事情并没有隐瞒任何人的意思,既然如今陆安然这个受害者也说了,自己摔倒与沈妃无关,萧砚自然是不可能再为难沈妃了。
所以沈妃再一次被恢复了自己的位份,不仅如此,而且还连升级,成为了从一品的沈夫人。
沈夫人这一次的晋升,让她欣喜若狂。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翻不了身,被打落进了深渊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守的云开见月明,不降反升。
而对于陆安然身体刚好一些,居然会为她说话,让她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同时对陆安然的敌意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明显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这一次不过是萧砚设的一个局罢了。
沈妃恢复了身份,皇上亲自下令,将沈妃宫中的太监给找出来,他打算亲自审问。
德妃在宫中经营了这么多年,也积攒了不少的人脉。沈妃被恢复位份的消息,她比沈妃要更早的知道,而她的凤印萧砚却是迟迟没有还回来,这已经是给她敲响了一个警钟。
这一次陆安然滑掉的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看皇上平时对陆安然的那股宠劲,就知道他有多么的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了。这个孩子在她的宫里滑掉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脱不开关系。
而且她的心里还虚的厉害,那天的确是有一个太监伸手推了陆安然一把。这个太监是她宫中里,她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是洗不干净,无法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
既然皇上不打算追究沈夫人的责任,反而给她晋了位份,那这件事情总是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看来她这一次是真的很危险了。
她的外祖是老丞相了,她也是因此才能比沈妃的位份高的。但是老丞相却早就已经辞官,闲赋在老家了。虽然朝中依旧有不少的门生,但是影响力到底是大不如前了。和沈妃比起来,她已经已经快要没有任何的优势了。
皇上既然放过了沈妃,那么必定是要拿自己开刀了。
一时之间沈妃是真的头疼不已,想着怎么样才能使自己从这件事情里头摘出来。至于是谁指使了这个小太监来陷害她,反倒变的一点也不重要了。
想了很久,德妃终于是有了主意,那颗棋子埋了这么久,终究是派上了用场。
德妃有的时候是很聪明的,她的那些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不久之后,皇上和陆安然带着咄咄逼人的沈妃以及宫中所有的嫔妃,都来到了德妃的院子里。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但是陆安然的脸色依旧苍白毫无血色,站在那里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似的。与平时活力四射的样子真的是大相径庭,萧砚待她是及体贴的,即使她已经小产了。
各位小主娘娘们,看着萧砚对陆安然那种体贴与怜惜,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但是却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陆安然是狐媚子,别的倒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明知道陆安然流产了,皇上比以往更加的怜惜陆安然,谁敢往枪口上面撞啊。
德妃看到皇上和这么多的人都到了,她的心里一紧,看来她到底是猜对了。脸上露出惊讶又得体的微笑,将各位都给迎了进去,看上去雍容又大方,十分的端庄秀丽。
沈夫人看着德妃的目光愤恨的宛若实质,沈将军辞官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也隐约的知道,这一次她能平安无事,其实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父亲,拿了自己几十万的兵权换来的。听到了这个消息,沈夫人的嘴里微苦。
如果不是德妃故意想要嫁祸给她,将陆安然往她身边推的话,她也不会连累自己的父亲了。就连这一次的晋升,都让沈夫人难已再开怀了。所以沈夫人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怪罪到了德妃的身上。
德妃早就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依旧感觉自己的手心里紧张的汗津津的。平时除了初一和十五之外,她这里还真是没有这么热闹过。
“皇上和各位妹妹难得来臣妾这里,臣妾的外祖刚好寄来了一些茶叶过来,全部都是外祖做的。不知道能不能入得皇上和各位妹妹之口,大家都勉力尝尝味道如何。”德妃看着身边的人将茶泡出来之后,立刻笑意盈盈的说。
她很巧妙的将前丞相给搬了出来,也算是提醒了萧砚,她是丞相颇为疼爱的外孙女。
既然她还说了是丞相亲自种的,谁还能说个不好说出来。
萧砚的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动作沉着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贵气,慢吞吞的道:“嗯,不错,丞相费心了。”
德妃没有接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一双眼里写满了孺慕之思。
既然皇上都说好了,而且又是前丞相亲手种出来的,自然没有人会说不好了。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将茶外带着了丞相里里外外都夸了一遍又一遍。
而德妃从头到脚,也只是带着矜持的笑意。
这么多的嫔妃里,只有陆安然坐在那里显的有些格格不入。那双明媚的双眼里写满了哀愁,与她平时眼里带着笑意的样子大相径庭,整个人显的有些恍恍惚惚的,看上去很羸弱,让人心生不忍。
德妃的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自然是不会同情陆安然的。不过却依旧一副面露关切的样子道:“陆妹妹的身体好些了吗?”
只见陆安然的身体一抖,然后欲语泪先流,瞬间就哭成个泪人儿了。
看的萧砚一阵的心疼,一直跟在陆安然身后的采月,突然之间噗通一下子就跪了下来,道:“皇上一定要为小皇子和娘娘做主。”
“嗯?”萧砚喝茶的手顿了顿,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眸子看着采月问。
“皇上,娘娘这一次摔倒流产,并不是因为娘娘不小心摔倒了,而是因为德妃宫里的太监将小主给推倒的。请皇上为还未出世的小皇子和娘娘做主,不能让小主平白无故的受了这样了的委屈。”采月一说,眼睛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陆安然一听到未出世的小皇子,眼泪就更是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看上去哭的好不伤心。
她在哭的时候,用帕子遮着脸。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跪在地上的采月,突然感觉到一阵的无语。觉得采月哭的比自己好多了,她已经琼瑶悲情女主角上身了,但是和采月比起来,还是有点略显的浮夸了一些。她在帕子上面涂了点刺激性的东西,刺激的她泪腺素上升,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但是只能用惨来形容,却并不是最高境界,哭的惨绝人寰。
而采月那哭的是真的很伤心,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家的小姐和皇上的计划,却以为陆安然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皇子,难免伤心又难过。
沈夫人想到自己父亲失去的兵权,就无法不恨德妃。这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了,她又如何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于是她立刻嘲讽的看着德妃,冷笑的道:“姐姐平时一副菩萨心肠,可把本宫给骗惨了,还以为姐姐真的是一个多么心善的人呢,今日一瞧,也不过如此。连在腹中尚未出生的婴儿都未曾放过,更何况那胎儿还是龙种,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姐姐倒也下的去手,倒是教本宫见识了一番,何为最毒妇人心了。”
德妃见现在所有的矛头全部都指向自己,再对上萧砚那张看似温和,但是双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的双眼。尽管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但是她的背上依旧是冒起了一阵的冷汗,觉得有些冷了。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在萧砚面前跪了下来道:“皇上,臣妾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也为皇上打理了这么多年的庶物,臣妾是什么样的品性难道皇上不知道吗?陆嫔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孩子,臣妾爱护都来不及,如何会故意加害陆嫔肚子里的孩子呢?”
“德妃姐姐倒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陆妹妹的人已经指出推倒陆嫔的人是你宫中的奴才。如果不是你的授意,哪个奴才敢这么胆大包天,胆敢谋害皇嗣?”沈妃反唇相讥道。
德妃知道如果这样争执下去,一定是她吃亏,因为那个太监的确是她宫里的人。
于是德妃也不与沈妃继续这些无谓的争执了,她反而殷切的看着萧砚说:“皇上,臣妾真的从来都没有伤害过陆嫔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太监的确是臣妾宫中的人,但是却并不是臣妾指使的,是臣妾识人不清,还请皇上责罚。那个奴才,臣妾已经命人看了起来,皇上若是信不过臣妾,可以亲自审问。”
萧砚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目光落在德妃的身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而德妃被萧砚看的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终于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萧砚才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道:“好了,都起来吧。朕相信爱妃不是心狠心辣之人,将那信太监带上来吧。”
听到萧砚的话,德妃有些腿软的由人从地上扶起来,同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微甜。
那小太监很快就被带了出来,看的出来被德妃关押起来的这几天,也吃了不少的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瑟瑟缩缩的,看到有这么多的娘娘和皇上在这里,被吓的不轻。
“是谁指使你推陆嫔的,你可知你犯的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现在皇上就在这里,你若是再不招的话,谁也保不住你。”德妃见小太监吓的瑟瑟发抖,立刻开口逼问道。
从始至终陆安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拿着帕子一边哭一边的抽噎着,显的极为可怜。这件事情将会如何发展,在她看来与她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她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萧砚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至于其他的她完全不用操心,一切都有萧砚自己思量。
唉,有一个聪明又智慧的男朋友就是这一点好,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
陆安然在心里偷笑,显然对萧砚这个男朋友十分满意。
不知道这小太监是不是被皇上的威仪给吓到了,居然没有多做无谓的辩解,身子抖的厉害的道:“奴才不敢有任何的欺瞒,是……是崔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