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达成

萧砚那天在毓清宫里呆了一天都没有出去,包括晚上就歇在毓清宫,陆安然的寝宫里。

这让无数盯着毓清宫的嫔妃们都有些不甘,明明都已经流产了,不能再伺候皇上,却还霸占着皇上,心里把陆安然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却不敢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也只能在心里骂骂。

到了第二天去毓清宫探病的时候,一个个目露关切,好像有多么关心陆安然这个人似的。其实心里巴不得,陆安然和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一起消失才好呢。

虽然她不是真的流产了,但是做戏就要做全套。

每天都让采月去熬好药,使的陆安然的寝宫里有一股浓浓的药味,那味道别提有多难闻了。

陆安然虽然不爱喝药,觉得那是难以忍受了。但是闻着药味,她倒是能勉强接受。毕竟她在现代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和雾霾比起来,这股子药味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啊。

她虽然是没有流产,但是昨天摔倒的时候摔伤了到是事实。所以她只有安静的躺在床上,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灯光太过昏暗的原因。站在远远的看她,只觉得她看上去脸色苍白,神色萎靡又憔悴,看上去的确像是流了产的人。

那些嫔妃装模作样的在陆安然这里虚寒问暖的,那演技好的陆安然还能忍受。那些演技浮夸的,陆安然都快看不下去了。

明明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幸灾乐祸和痛快,但是嘴里却表示着婉惜。

应付这群女人,简直比上学的时候还是辛苦。

陆安然一直觉得她活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上学是最辛苦的事情。

而面对这些虚情假意的人,陆安然觉得这简直比起高三高考最后冲刺的那几天还要更加的辛苦。

如果她不是在惦记着那些人来毓清宫来看她,送来的那些礼物,她可真心不想应付她们。她到现在贪财的小毛病也改不了,尽管她的库房里已经存了不少的好东西。和刚入宫的那会儿比起来,她已经算是一个小有资产的小资了。

但是有便宜不占的人是傻瓜,宫里的女人全部都是出自官宦之家。只要家里没有后妈的,那嫁妆都是十分丰厚的,包括崔灵玉。像陆安然这样明明是嫡女,只用了两千两银子被打发出来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所以这群女人都是极有钱的,她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劫富济贫。劫了情敌的富,来弥补她这个穷人。

第一天因为陆安然想着别人送来的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所以陆安然是来者不拒。到了第二天,陆安然懒的再应付那些女人了,估计第二天还愿意送礼的人那是寥寥可数的。没利可图,她也就懒的再同这些女人周旋下去了。

直接让采荷以她身体不适为由,直接关闭的宫门,让打算继续在陆安然这里混水摸鱼的失望透顶了。

第二天萧砚上朝的时候,脸色铁青,以往挂在脸上和煦的微笑。被他锐利的眼锋给压了下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阴翳。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萧砚的心情是极差的。

所以那些大臣就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是触了萧砚的霉头,直接被炮灰了。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并非所有的人都清楚了,宫中虽然人多嘴杂。但是却也不像是一个筛子,发生点什么事情都闹的人尽皆知。

在太后去祈福之后,宫里萧砚是用了大力气整顿的,虽然不能保证密不透风,但是却已经好了很多,很多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不高兴,想着是不是谁的差事没有办好。

今天的早朝是在所有大臣都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十分的滑稽。

沈妃昨天就已经让人帮她递消息去给沈将军了,只是消息因为萧砚的特意阻拦,还未曾被递到沈将军那里。所以沈将军尚不知道,沈妃在宫里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

在上朝的时候,萧砚连捡了好几个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将沈系的那一群人都给训斥了一顿。这些问题,在以往萧砚根本就不会理会的,沈系的人都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上,明明昨天皇上还对沈系和沈将军有过褒奖的。

至于沈将军,也难透此运,被萧砚不痛不痒的说的几句。

虽然那几句批评并不严重,但是对于一个刚打完胜仗回来的大英雄,萧砚的做法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大家都在想着,沈将军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皇上。

沈将军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宝贝女儿给连累了,对于这一顿训斥,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对方是皇上,他也只能硬生生的抗着了。

下了朝回到家,沈将军就看到了沈妃谴回来通知他的人。

得知女儿在宫中犯下的错,饶是沈将军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眼前也是一共。如今他们沈氏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面,一点差池也不能有,否则的话很容易被自己的政敌攻谄,强者果在这个时候,他的女儿居然送给他这么一份大礼。

难怪皇上在朝堂上面对他们沈氏的人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皇上没有直接拿他开刀,就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

可是女儿是自己的,而且是自己小从疼到大的,他们将军府全部都是小子,生了一个丫头自然是稀罕的。要说他放弃在宫中的女儿,沈将军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他的两个儿子已经战死了。

他再不能失去女儿了,一时之间,沈将军简直要愁白了头了。

下了朝之后,皇上就立刻拿了沈妃和德妃开刀。德妃直接被夺去凤印,后宫的事情她暂不用去理会了,而沈妃则是直接连降两级,从正二品的沈妃,变成了正三品的沈贵嫔。

德妃失去了执掌凤印的机会,那便失去了大权。虽然她的位份没有变,依旧是正一品的德妃,但是没了凤印,比起直接降位惩罚要严厉的多。

表面上看上去沈妃被罚的更重,实际上则是她德妃失去的更多。

德妃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惩罚会这么严重,一时之间几乎让她方寸大乱了。

沈将军为保自己的女儿,于是立刻进宫求见皇上。只是皇上这个时候是谁都不见的,包括沈将军。

安德海最会看人脸色了,也懂的主子的心思,这也是他能在萧砚面前得到重要的一个原因,他对沈将军说:“沈将军回去吧,皇上这会儿心情不好,谁都不见。这个时候将军要是进去,又少不得被皇上一顿臭骂,改天等到皇上的心情好了些,将军再进来吧。”

想到自己女儿做下的事情,饶是沈将军也有些心虚了。

但是他进宫就是来打探消息的,就让他这么回去了,他又有些不甘心。、

“皇上是为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说出来也好让我这个做臣子的多为皇上分担一些。”可怜沈将军是个开将,对于文人这文绉绉的一套是真的不习惯,也没有文人这么多的弯肠子,能拐弯抹角的说了这番话出来,可见沈将军到底是用了多少的心思。

“还不是因为城外驻扎的那三十万大军,皇上他啊……”安德海说了一半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说:“哎哟,您瞧咱家这张嘴,什么都说,真是该打,该打。”

沈将军听了安德海的话,脸色微变。

“皇上的心思哪是咱们奴才可以随意的揣摩的,刚刚那番话都是奴才说的胡乱呢,将军可千万不要当真。”安德海一脸愧疚又悔恨的表情说:“奴才想着皇上不高兴,是因为陆嫔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怀了龙种。谁知道昨天……哎……”

说着,安德海似是十分婉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一提到龙种,沈将军就一阵的心虚。

刚刚安德海说的话并不算特别的明白,甚至还有些遮遮掩掩的意味。但是刚刚的那些话信息量是真的很大,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

他虽然是个武将,并不擅长文人的那些弯弯绕绕,但是他却并不是傻瓜。他只是有着武将的憨直,但是却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莽夫。

回去之后蒋将军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期间谁也没见。包括沈妃派回来打探消息的人都没有见,然后他终于知道安德海那一番话里到底是代表了什么意思。

看样子皇上是开始忌惮他,想要他手里的兵符了。其实在新皇登基的那一天他是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让他就这么交出手里的兵符,要说他是心甘情愿的话,那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女儿和兵符之中他必须要做一个决断,要么就是选女儿,要么就不顾女儿的死活,将兵符死死的攥在手心里,得到的将会是帝王无尽的猜疑。想到这几天那位年轻帝王的手段,沈将军感觉自己的头就一阵阵一抽疼。

那个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难道真的放任她不管吗?

若是不按照皇上说的来,谋害皇嗣的罪名,女儿就背定了。看来皇上是想要用这个孩子来威胁他了,皇上比他想象的都要狠心的多。

沈将军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想通了。

罢了,那位是君,他只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他还掌握着事情的主权。勉强与他斗下去,两败俱伤,他未必斗的过那位年轻的帝王。不是他自己要丧气的,只是这些年皇上的那些手段,他也已经见识过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沈将军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上朝的时候,沈将军就找了个借口辞官,将手里的兵符交还给了萧砚。

萧砚的目的正是沈将军的兵符,既然沈将军如此上道,萧砚自然是不会亏待沈将军的。沈将军辞官了,而沈将军在朝为官的儿子们却都是升了职的。

他这是标准的给别人一个巴掌,再赏一颗甜枣的做法。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无耻,但是耐不住好用两个字。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沈将军和两个儿子对于萧砚这种变相的补偿,自然是感恩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