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将陆安然给抱回了毓清宫,然后招来了自己的心腹,也就是一直给陆安然看诊的太医。期间萧砚一直陪着陆安然,谁也没让进。
虽然德妃是又心虚又惊慌,但是在萧砚走了之后,还是最快的反应过来。然后带着一众的嫔妃到了毓清宫,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表明她并没有想要让陆安然肚子里的那块肉就这么掉下来。
至少,没有想要让自己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
然后安德海和书香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如果是以往的话,德妃说什么也不会听这两个奴才的。但是今天她心虚,安德海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德妃也就耐心的等在外面了。
等了很久,太医才从陆安然的寝宫里走了出来,但是萧砚似旧没有出来。
太医出来了之后,见德妃她们全部都守在外面,就去给各位娘娘见礼。
在宫中都是以德妃为首,德妃面露关切的问道:“太医,陆嫔怎么样?”
德妃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大家虽然都没有问,但是都很关心里面的情况到底是如何了。虽然大家看到陆安然流了这么多的血,那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但是没有听到太医的证实,心始终都提着。
真正关心陆安然和孩子的人却是没有,这里估计除了德妃和沈妃之外,没有多少人希望这个孩子能保住的。
孩子没了,沈妃和德妃都被牵扯进去,陆安然失去了孩子,估计在皇上那里没有多少份量了。德妃和沈妃害的陆安然流产,估计皇上也会迁怒二人。
一下子就牵连进去了三个人,就是她们的机会了。
“娘娘恕罪,陆嫔肚子里的皇长子没有保住。”太医摇了摇头,将皇上吩咐他说的话给说了出来,说:“微臣告退。”
听到陆安然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没有保住,沈妃感觉自己的腿肚子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如果不是站在她身边的杨选侍扶了她一把的话,估计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陆安然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掉了,陆安然朝她冲过来的时候,自己没有扶住她,反倒是推了她一把。这也算是谋害皇嗣的罪名,一旦确定下来。别说是皇后的宝坐了,她还能不能安稳的坐在妃位上面都难说了。
这对于沈妃来说,简直就像是天塌下来一般。
萧砚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知道是那群女人过来以关切为由,实则是来打探消息的。
他在里面叫安德海进去,安德海进去之后,并不敢抬眼去看躺在床上的陆安然。寝宫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一切都看不真切。
他用眼角瞟了一眼,只见萧砚脸色阴郁的坐在床边。
“去告诉她们,让她们都回去吧。”萧砚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子疲惫。
安德海听了之立刻出去,将皇上的话传给各位娘娘小主知道。然后怕各位小姐和娘娘不肯离开,她还顺带说了一句:“各位娘娘先回去吧,皇上现在在里面陪着陆嫔,皇上的心情不好。”
大家一听萧砚的心情不好,留在这里简直就是要被炮灰的节奏,谁也不愿意留在这里给皇上当出气桶,于是都乖乖的回去了。
德妃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只是沈妃依旧被宫女搀扶着没有动。
“娘娘也回去吧。”安德海见沈妃的脸色苍白,虚弱的站在那里不肯离开。
“劳烦公公去通传一声,本宫想要见皇上。”沈妃咬了咬唇,不肯跟着大家一起离开,眉头轻蹙,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他轻叹了一口气,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书香已经全部都告诉安德海了。所以安德海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了,知道沈妃推了陆安然一把,才导致陆安然摔倒的。
有些话安德海并不敢轻易的开口说,因为有的时候他说的话,和他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面都代表了皇上的意思,于是他只能语焉非详的道:“娘娘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现在皇上还陪着陆嫔呢,娘娘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娘娘又是何苦呢?”
沈妃垂着眸子想了想,觉得安德海说的有道理。现在皇上还在气头上,如果现在她出现在皇上面前的话,只怕皇上会在一气之下就治了她的罪。
君无戏言,只怕到时候父亲来求情也不行了。
于是沈妃只能楚楚可怜的看了安德海一眼,将自己耳朵上面戴的这一对价值连城的耳环与手腕上面的翡翠给脱了下来,塞到安德海的手中道:“公公辛苦了,这是给公公的辛苦费,公公千万不要推辞。”
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安德海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沈妃的东西。
“娘娘客气了,这一切都是奴才应该做的。能伺候皇上,是奴才几辈子才修来的福份,一点也不辛苦。娘娘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只是皇上一向最恨贪官污吏。娘娘的东西太过贵重了,奴才若是收了,只怕皇上再也容不下奴才了,奴才还想趁着年轻,多伺候皇上几年呢。”安德海将沈妃送给他的东西还给沈妃,她可不敢收沈妃的东西,给自己惹祸上身。
沈妃抿了抿唇,见安德海不肯收,她也不好勉强安德海。于是只有将东西再重新收回来,说:“公公正是廉洁,难怪皇上如此信任公公了。今天的事情本宫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望娘娘在皇上面前,多替本宫美言几句,公公的人情,本宫定会记在心里的。”
安德海笑的温和,说:“皇上面前哪有奴才不容置喙,不过若有机会的话,奴才定然会说话实说的。”
听到安德海的应承,德妃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有安德海在皇上面前替她说几句话,她就放心多少。虽然安德海只是一个太监,一个奴才。但是他是萧砚身边的人,总能对萧砚有几分的影响的。
见沈妃走了,安德海脸上的笑容一敛。
其实刚刚他给沈妃的承诺,可以说完全是摸拟两可的,她想要怎么理解都可以了。
他说的是如果有可能的话,会帮忙说话的。但是什么叫做可以,什么叫做不可以,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了。他是宫里的老油条了,自然不可能轻易给别人授以权柄了。
刚刚他的话,既不得罪沈妃,又没有说什么逾越的话。
沈妃回去了之后,立刻吩咐人将宫里的情况告诉自己的父亲沈将军。她也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了,于是她就想到了自己的父兄。她此时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父兄一定会保护她的。
陆安然听到外面没有声音了,她也就不装了,立刻生龙活虎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只是腿上青了一大块,拉伤了肌肉,虽然已经上过药了,但是还是有些疼的。萧砚见陆安然又开始不安份了,想到陆安然雪白的肌理上面留下的那一大块的损伤,他就一阵的心疼,到底也没有责备陆安然不肯老老实实的。
他伸手搂着陆安然的腰,将陆安然从床上半抱半扶的让她坐了起来,然后可以靠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只是坐起来而已,但是牵到了身上的伤,她还是疼的皱了皱眉头。但是又怕萧砚心疼,像她这样没心没肺又怕疼的人,居然就这么生生的忍了下来,不敢叫出声来。
“疼吗?”萧砚见陆安然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起了小小的褶子,他伸手抚上陆安然的眉头,轻轻的摩挲着,心疼的问。
“其实也没有多疼,只是我这个人一向娇惯,才会觉得有些难受的。”陆安然立刻松开了眉间的褶子,若无其事的宽慰着萧砚。
看着萧砚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她是觉得既欣慰,虚荣,觉得萧砚既然心疼她,便是真的将她放在了心坎里。但是同时又不想看到萧砚太心疼自己,让他心里难过,所以她也只有自己生生的忍着。
听了陆安然的话,萧砚并没有反驳,只是伸手将陆安然虚虚的揽进了怀里。将自己的头埋在陆安然的颈间,说:“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你等着。”
萧砚这个人一向都是一言九鼎,从不说大话。他说以后不会再让她受委屈,那就一定会做到的。她一向都相信萧砚说过的任何话,没有半点的怀疑。
以前是因为她了解萧砚这个人的人物性格,虽然这个世界是由小说而衍生出的真实的世界。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并不再是由自己一台笔记本就要可以操控的。他们的人生不再只是局限于她写的小说大纲里,她们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走下去。
所以情节会变,思想会变,但是人物的性格却是没有多少的变化。在她的小说中萧砚就是一个可靠的帝王,也是一个一言九鼎的男人。
以前她相信萧砚是因为萧砚的人物性格是她亲笔创造出来的,所以她相信萧砚。
而她现在愿意全心全意的相信这个男人,而是因为他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她愿意给这个男人,属于爱人之间的信任,
毫无疑问,她已经爱上了萧砚这个人。
陆安然听到萧砚的承诺,要说心里一点波动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不是没有一点的波动,而是心里涌起了惊天骸浪,心绪久久的不能平复。
相信每个爱过的人都知道,当你爱的那个人给你一生的承诺,等于变相告白的时候,想必没有哪个女人能够镇定自若,无动于衷的,除非你并不爱他。
“嗯,好,我相信你。”陆安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她在萧砚的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相信他。
因为他是她的爱人,所以她愿意相信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后来萧砚便掀开被子,和陆安然一起躺在床上。伸手紧紧的揽着陆安然的腰,将陆安然给抱在怀里。陆安然也乖乖的将脸埋在萧砚的胸膛上面,听着萧砚的心跳声,她突然之间就笑出声来。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躺在一起,就已经让她觉得很幸福,也感觉到了满满的爱了。
萧砚在陆安然的寝宫里呆了一整天,也陪了陆安然一整天。
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谁让今天陆安然会流产呢,皇上多陪陪她,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今天一过,想必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都将不会安宁了,全部都会因为今天陆安然的这一摔,和一身的血而掀起腥风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