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到陆安然那镇定自若的样子,目光沉了沉,同时在心里思忖着,看起来陆安然并不像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而且还十分的聪明。
但是平时看陆安然做的那些事情,又不像是一个聪明的人会做的事情。
所以德妃觉得有的时候,她是真的看不懂陆安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随着陆安然这持续半年的圣宠,她让隐隐觉得陆安然是一个威胁,所以才设了这个局,就是想要打击一下陆安然。
然后将陆安然的死对头沈妃来打压陆安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两个人斗的两败俱伤,到时候她只需要坐收光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但是她却没有想过,崔灵玉和沈妃到底愿意不愿意做鹬和蚌,为她所利用呢?
一直以来为德妃请平安脉的赵太医很快就过来的,快的就像是德妃事先准备好的一般,但是谁知道,谁又在乎呢?大家更在乎的是结果。
其实在坐的所有人,又有哪个不希望陆安然真的能落马。
只有陆安然落马,失宠了,其他人才有得宠的机会。
陆安然倒是一点也不怕,那是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萧砚一直在后面坚持着她,陪她一起走。所以即使被别人设计了,她也可以依旧丛容。
太医拿了德妃给他的玉瘕膏,然后打开瓶子闻了一下说:“回娘娘这个是玉瘕膏,是贡品也是治疗外伤的圣药。用了这玉瘕膏,不管伤的有多严重,都会恢复如初,皮肤甚至会宛若新生。即使是太医院,也没有。这玉瘕膏一直以来只有皇上和太后才有,数量不多,所以很是珍贵。”
大家听了太医这样说,几乎全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医手里的玉瘕膏。
就算身上没有伤,听到太医说的这么神奇,完全可以用来当美容的用。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有美丽的容颜,水嫩洁白的肌肤呢。
她们对玉瘕膏的渴望,都不记得刚刚崔灵主玉说她的伤口就是擦了这玉瘕膏,所以才变成那样的,所以说一个人的欲望和贪念真的是很可怕,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然后大家都羡慕嫉妒恨的看了一眼陆安然,这么珍贵的东西想必只有最得皇上宠爱的陆安然那里有了。只是见陆安然旁若无人,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对她们的各种目光也视若无睹。
见陆安然这么冷然,大家都觉得没趣,又转头去看太医拿着的玉瘕膏。
然后只见太医闻了闻玉瘕膏,打开瓶盖的那一瞬,所有的人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梨花香,特别的好闻。饶是宫中有很多名贵的香料,在闻到玉瘕膏的香味的时候,依旧露出沉醉的表情出来,是真的特别的香。
玉瘕膏既然是这么名贵的,只有皇上和太后用,自然是有它的珍贵之处,这一点也不奇怪。
太医闻过了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沉吟了半晌之后。用手剜了一点玉瘕膏出来,那玉瘕膏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翡翠一般,看上去十分的漂亮。
太医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掏出手帕,将手上的玉瘕膏擦干净。
他将玉瘕膏递还给身边的宫女,说:“回禀娘娘,这的确是玉瘕膏,味道也没错。只是这玉瘕膏之中却加入了一种不利于伤口恢腹的药。用了这剂药,伤口初始的时候会慢慢的恢复。但是到了后来会越来越痒,直至伤口从内部开始腐烂。和崔常在的情况十分的吻合,想必崔常在便是中了这一味毒,所以脸才迟迟不好,现在变的更加严重了。”
一听完太医的佐症,大家全部都怀疑又厌恶的看着陆安然。像是在控诉陆安然的心肠歹毒,不屑与陆安然这样的人为伍一般。
陆安然听完太医的话,勾了勾唇,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面。这可真是一环扣一环呢,不过她相信,既然是人做的,那么必然是有破绽的,有什么要可担心的呢?
“陆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德妃见太医已经有了定论,崔灵玉说这药是陆安然给她的,如今太医又证实了这药里是真的被加了东西,害的崔灵玉毁容。
这药是皇上和太后才有的,除了现在最受宠的陆安然有可能从皇上那里得来玉瘕膏之外,别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而太后正在外祈福,所以别人也不可能讨太后欢心,从太后那里得到玉瘕膏。
现在人证,物证全部都俱在了,陆安然的罪名也算是被定了下来。
陆安然又端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才开口道:“不错,虽然崔常在刚刚说的话全部都不尽不实,不过有一点她说的却是没错的,这药的确是本宫给她的。至于本宫特地在药里加了一味药,想要害崔常在毁容,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你倒是解释这药里为什么会加了一味药进去,这是太医已经证实了的。”柳昭仪这个时候也不甘落于人后的开口质问道。
她本来就讨厌陆安然,在这个时候不打压陆安然,那平时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打压陆安然,一来也可以报了往日之仇,二来嘛,自然是为了讨好沈妃了,沈妃对陆安然的厌恶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宫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陆安然和沈妃不和。
不过陆安然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和沈妃硬碰硬,最后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毕竟她是单纯但却不是真的傻。
“这本宫可不知道,毕竟本宫并没有学过雌黄之术,也不知道太医说的一味药到底是什么药又有什么效果。”陆安然勾唇浅笑,唇边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看上去真的是很清甜的样子,她说:“更何况本宫与崔常在无怨无仇,更甚者本宫曾经多次在沈妃那里为崔常在求情,本宫实在是想不出来,本宫害崔常在,对本宫有什么好处,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动机吗?”
柳昭仪只觉得陆安然在狡辩,她道:“那是因为你嫉妒崔常在长的漂亮,你在害怕,你怕皇上会发现崔常在比你漂亮,然后你就失宠了。”
听了柳昭仪的话,陆安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发四,她真的不是故意笑出来嘲讽柳昭仪的,而是柳昭仪的话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实在是忍不住,才笑出来的,所以原谅她吧。
“哦?那如此说来,本宫若是嫉妒崔常在长的漂亮,就要害她被毁容……”陆安然顿了顿,然后目光在所有婉妃的脸上转了一圈,但是却并没有停留,最后笑着说:“那本宫可有的忙了,在坐的这么多的姐妹,本宫都要担心,嫉妒她们。”
陆安然这一番话,可以说是不动声色的夸赞了所有的人,说她们长的漂亮。
这也算是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吧。毕竟刚刚因为她不知道是谁要害她,所以无差别攻击。嘲讽大家是不下蛋的母鸡,这在古代可是相当严重的话了。现在她又不动声色的恭维她们一下,也算是隐晦的向大家道歉了。
果然在陆安然的话一说出来,大家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的笑意出来。
柳昭仪早就已经领教过陆安然的牙尖嘴利了,今天再一次败在了陆安然的手里,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陆安然,难道说她胡说八道,然后将所有的人都得罪一遍吗?
她虽然是位份高的昭仪,但是却也不想犯众怒,得罪所有的人。
柳昭仪被陆安然那几句话给堵的满脸通红,最后也没能想出即能反驳陆安然,又不得罪大家的办法,最后只能悻悻的闭嘴不言了。
陆安然为自己彪悍的战斗力,点三十二个赞。
柳昭仪算是先锋了,就这样被陆安然给斗的败下阵来,接下来自然会有人替补上去的。
这个时候周常在身为崔灵玉的邻居,就不得不说出来说句话了,她说:“嫔妾知道陆嫔为何要如此对待崔妹妹的。”
啧啧……一声崔妹妹,大家立刻就想到姐妹情深,感情是为了姐妹出头来了。
陆安然见周常在又出现,便似笑非笑,目光意味不明的盯着周常在,她倒是想要知道在这件事情里面,周常在到底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哦,那你倒是告诉本宫,本宫为什么要害崔常在。”陆安然的语气突然之间急转而下,变的疾言厉色起来,她说:“你若是不能说出个让本宫信服的理由,本宫就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名,给你三十大板。”
整个后宫的庶物全部都是由德妃处理的,即使是惩罚犯了罪的奴才和嫔妃也是德妃决定的。陆安然在她面前说这些话,无颖是越俎代庖,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德妃脸上的表情淡了一些,警告的看了陆安然一眼。
陆安然紧紧的盯着周常在,德妃那别有深意的一眼,显然是做给瞎子看了,陆安然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陆嫔可真是威风的紧呢。”沈妃阴阳怪气的呛了陆安然一句。
沈妃的话无非就是在讽刺她,没有这个权力。陆安然只当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也不去理会沈妃。
周常在倒是胆子大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居然这么有恃无宠。在面对陆安然的恐吓,倒是一点也不怕,她说:“嫔妾只是实话实说,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娘娘,不请娘娘恕罪。”
啧啧……这话说的挺有水准的。
“陆嫔想要毁了崔妹妹的脸,是因为崔妹妹得罪了陆嫔。那天崔妹妹伤了脸,发了热,人都烧糊涂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将陆嫔的脸给划伤了。那天晚上陆嫔很生气的走了,连太医都没有请。所以嫔妾觉得陆嫔定然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就在玉瘕膏里加了东西,让崔妹妹的脸再也不能好了。”周常在垂着眼眸,淡淡的说。
陆安然在心里吐糟,我勒个去,那天是崔灵玉烧糊涂了这个是有可能的。但是不小心将她的脸给划伤了,陆安然是真心接受无能,她根本就是蓄谋的好么?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样。
重点是她的脸虽然被崔灵玉给划了一下,但是天地良心,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报复好么?
如果她要报复的话,不用管她,学沈妃的那一套,暗示太医院的太医不要给崔灵玉治伤不就好了,直接耗死她。
何必要选如此迂回却又容易暴露,留下这么多罪证的蠢办法呢?难道在她们眼里,她陆安然就是这么一个蠢货吗?
如果她要愿意的话,崔灵玉必定连太医都请不到。反正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想必会有大把的太医愿意卖给她一个面子的。谁稀罕绕这么大一圈,用玉瘕膏也着实是浪费了一点。
不过在宫中从不讲究这些公不公平,合不合理,留下让她无法狡辩的证据。不需要多么的精妙,让人一看就知道的那种最好,到时候她就百口莫辩了。
不过陆安然压根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软绵绵的人。她长着一副天生的反骨,她就是不肯服输,她偏要让冤枉和陷害她的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