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又是在萧砚身边伺候,性格沉稳大气很多,自然不会与她们闹在一起的。
陆安然站在一边,书香便朝着陆安然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晚上萧砚要宴请沈将军,宫里早就已经开始在准备着了。陆安然身边皇上最宠爱的嫔妃,而且还怀有龙种,这种场合她是一定会出席的。
见采月和采荷还在那里闹,陆安然便由着她们去闹。
她们这个年龄正是爱闹的年龄,如果可以陆安然也不愿意拘着她们。在宫中已经让她们压抑的厉害了,少了少年人应该有的朝气蓬勃。
“娘娘,奴婢去教训这些小蹄子们,没大没小,一点规矩也没有。”书香见她们一堆人闹哄哄的一点规矩也没有,本来想直接去教训她们的,但是考虑到陆安然在这里,便没有行动,跟过来支会陆安然一声。
陆安然含笑看着她们朝气蓬勃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书香说:“书香不必了,在自己的宫里又没有外人在这里,不必太拘着他们了,他们都还小。”
听了陆安然的话,书香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她安静的站在陆安然的身边,哑然失笑的道:“听娘娘这口气,好像比她们大了多少似的,其实娘娘也不过才芳龄十七罢了。”
陆安然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
虽然她现在的生理年龄是十七岁,但是心理年龄却已经三十岁了。
尽管有的时候她也没有长大,看上去十分的幼稚。但是看着这些十七八岁的一群孩子们,陆安然依旧会觉得有种沧桑的感觉吧。
“走吧,让他们玩会儿,你帮我化妆,晚上还有应酬。”陆安然转身对书香说,看书香的样子估计是没有兴趣跟着她们一起疯了。
其实毓清宫宫女太监加起来有一二十个人,其中也包括了采月和采荷,陆安然其实和书香最聊的来了。
毕竟书香已经二十多岁,又是个沉稳的性子,至少在年龄上面,她们就应该能谈的来了。
书香笑了笑,跟在陆安然的身边,说:“那奴婢定然会给娘娘好好的打扮,让娘娘今天晚上艳惊四座。”
陆安然扯了扯嘴角,豁达道:“算了吧,本宫这张脸是比不过她们的,再怎么打扮也没有。简单的给化一下,别丢脸就成。”
书香对于陆安然的话颇为不认同,她说:“娘娘也很漂亮,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娘娘的底子好,只是娘娘不爱打扮自己,和她们比起来便是落了下乘。其实娘娘的皮肤很好,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娘娘正是年纪最好的时候,怎么会难看呢?”
陆安然一直觉得自己在宫里只能算是清秀,和大家比起来实在算不上特别的漂亮,漂亮的出彩。
但是哪个女人不爱美的,女人都有虚荣心。即使她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女汉子,但是也改变不了她身为女人的本质。听了书香夸奖她漂亮,她其实还挺高兴的。
书香帮陆安然梳头,陆安然这一世的头发长的着实是好。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发质模起来就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梳起来很顺溜,梳头的时候头发从来都不会打结。
“娘娘的发质真好。”书香拿着梳子给陆安然梳头,笑着说。
陆安然自己也伸手摸了一把,发质的确是不错。这样的发质要是放在现代,都能去拍洗发水广告了。而且还可以省下广告后期制作的费用,完全不用后期再做什么特效。
书香一边为陆安然打扮,然后想起来崔灵玉的事情。
虽然她是真的不喜欢崔灵玉,而且也不是很喜欢陆安然跟崔灵玉相处,但是她却并不是一个会自作主张的人。所以略微一沉吟,她就将今天印雪来找她去救崔灵玉的事情告诉陆安然了。
陆安然一愣,然后才想起来,她记得今天沈妃有说过要趁着她不在宫里去对付崔灵玉的。
结果她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她居然把这件事情完全的抛在脑后了。毕竟崔灵玉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完全没有必要处处都管着崔灵玉的。
现在书香提起来,陆安然便问:“嗯?情况怎么样?她没事吧?柳昭仪和杨选侍有没有为难她?”
书香就知道陆安然还是关心崔灵玉的现状的,所以就命人时刻的注意着崔灵玉那边的情况,现在崔灵玉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大概也知道一些。
于是便道:“崔常在的脸似乎被毁了,听说被送回来的时候,脸上戴着轻纱。但是血却把脸上的纱给沾湿了,现在崔常在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寝宫里,谁叫都不肯出来,也不肯让太医给看伤。”
陆安然又是一愣,伤到了脸上?
脸上的伤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柳昭仪和杨选侍两个人还真是挺歹毒的。与其把别人的脸给弄伤,倒不如直接杀了崔灵玉呢。
也不知道这是柳昭仪和杨选侍的意思,又或者是沈妃的意思。
原著中也有这样的情节,女主角的脸被烫伤,毁容。至于是谁,摔……时间过了一年多了,她真心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宫里与崔灵玉有仇的那几个女人,左不过就那么几个人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剧情被她这个作者给扇的乱七八糟,女主角仍旧摆脱不了被毁容的命运。陆安然只能叹一口气,道:“一会儿你代本宫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书香点了点头,然后给陆安然画眉。
她对着陆安然这张清秀的脸,张了张嘴,只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却又什么话也没有说。
陆安然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感观越发的敏锐了。书香叹的那口气,虽然轻微,但是还是被陆安然给捕捉到了,陆安然睁开眼睛,书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她伸手从书香的手里接过笔画,一本正经的看着书香说:“书香姑姑,虽然我进宫的时间不久,与你相处的时间也不久。不过你平时对我却是真心实意的,我都能感觉的到。你有什么话不必藏在心里,大可以说出来。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也要提醒我,以免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而不自知。既然你来了毓清宫,那么就是毓清宫的一员了。采月和采荷的年龄还小,以后我还得倚重你。我在宫中已经竖了不少的敌人了,你在宫中的时间比我久,知道的也比较多,有你的提点我相信我的路会好走很多的。我看的出来,你是有话要对我说?是不是不方便?”
陆安然这一次没有自称本宫,就是想与书香交心。
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陆安然其实已经认可了书香的能力了。自从书香来了之后,整个毓清宫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而她是萧砚送过来的人,陆安然自然是器重她,信任她的。
书香听了陆安然的话,其实也有几分动容的。陆安然对奴才好,她也看出来了。她在宫里呆的久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有的。她细细的打量着陆安然说话时的神情,就知道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陆安然的这一番用意她又如何能不明白呢?既然皇上把她拨给陆安然了,想必她以后就是陆安然的人了,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主子信任自己的。所以书香就觉得顺手推舟,接下陆安然抛给她的橄榄枝。
她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然后才小心冀冀的开口道:“其实奴婢想和娘娘说说崔常在的事情,娘娘和崔常在交好,有些事情本来奴婢是不应该说的。毕竟崔常在是主子,只是就像娘娘自己说的那般,我一直拿娘娘当成是唯一的主子,奴婢也怕娘娘会出事。”
陆安然沉吟了一下,才慢慢的开口道:“你说吧,我不是那种独断专横,唯我独尊的性子。姑姑有什么话便直说,即使我不能接受,也会认真的听。”
书香叹了一口气,说:“娘娘在宫中最要学会的就是明哲保身,虽然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是却也不能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奴婢看着崔常在,总是会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娘娘与她交好,却是最会得罪人了。在宫中虽然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是总是为了崔常在而去得罪人,对于娘娘来说实在是得不偿失。
奴婢跟在娘娘的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很多事情娘娘明明可以躲过去的,却偏偏因为崔常在的关系,一次一次的撞上去。总是开罪人,这对娘娘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明智之举,所以崔常在事情娘娘便不要管了吧。”
陆安然听了书香的话,沉吟着没有说话。
书香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陆安然自己决定了。当然就算陆安然最终还是要搅进崔灵玉的事情里面,她也仍旧是她需要效忠的主子。
其实书香说的道理她又如何能不懂呢?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柳昭仪和杨选侍就是在找崔灵玉的麻烦。如果当时她什么也不说的话,大概也不会和沈妃的关系闹的这么僵吧?
当然她和沈妃闹僵起来,也不全是为了崔灵玉,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她想借着崔灵玉的事情顺手推舟吧。
而她和崔灵玉的因果关系,却并不是书香所想的这么简单,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释的清楚的。而她和崔灵玉之间,还真的很难评断是谁连累了谁。
她们之间的关系要用一句比较文艺一点的诗句来形容的话,那便是:剪不断,理还乱。
陆安然没有回答书香她到底是怎么决定了,她也看出来了,书香只是想要劝她一下,并非是一定要找她要一个答案。该说出口的话已经说了,该尽的责任也已经尽到了,她并不想干涉陆安然的决定。
所以说,她果然是和书香最聊的来,书香也是最善解人意的,从来都不会让她觉得为难。
她和萧砚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崔灵玉那里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的精力更适合放在晚上,而不是因为一件既定的事实,而将接下来的事情搞砸。所以她强行将崔灵玉的事情给压了下去,便不去想与崔灵玉有关的事情。
画好了妆之后,陆安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看上去的确是娇俏了很多。
书香说的不错,年轻的外表就是最好的资本。皮肤鲜嫩,是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好的年龄,又怎么会不漂亮呢?况且陆安然的身体底子也确实是好。
打扮好之后,书香准备走出去帮陆安然拿衣服和配手饰,陆安然却突然之间抓住了书香的手,她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以后我自己会注意分寸的你放心。”
陆安然这话可以说是没头没脑的,但是书香和陆安然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于是书香也回以陆安然一个了然的微笑,便从内室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