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萧扬要启蒙了,需要选一个六品大臣家的嫡子作伴读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要给燕王爷找个小跟班,陪王爷读书。
皇子伴读这个差事,如果是在皇帝登基之前,那绝对是一个风险与前程相伴,最有潜力的职业。虽然伴随着巨大的威胁,但是回报也同样是巨大的。如果成功的话,就是从龙之功,伴随的将会是繁花似锦的锦绣前程,前途无限。
整体而言,在新皇没有登基之前,皇子伴读绝对是一个吃香的职业。
而现在皇上正值青年,登基已经有数年了,朝政在他的手里牢牢的把持着,皇位坐的很稳。现在皇上还没有大婚(即无后宫之主的意思),也没有皇子,想要从龙之功只怕短时间之内是不太可能会实现的了的了。
如今这个燕王爷是皇上唯二的兄弟了,而且还养在太后的名下,以后顶多也就是一个闲散王爷。
但是闲散王爷也是王爷啊,是皇族宗室的人啊。立不下从龙之功,但是能跟着闲散王爷,靠着闲散王爷,日后的差事也定然是不会差的。所以燕王伴读的这个差事,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香饽饽,很多大臣都愿意送自己的嫡子进来,跟在萧扬的身边,博一个锦绣前程。
后宫里的女人也都闻风而动,基本上能被选入宫的女子,条件都是符合的。这些皇上的嫔妃,几乎每个人都是嫡女,谁不想为家里年幼的胞弟讨一个前程,也让自己可以多一个靠山,以及日后在宫中拼博的筹码呢?
于是就连陆安然这个超级无敌大宅女,也知道萧扬要选伴读的事情在嫔妃之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不少人都动了心思。
而这个时候,她也更加的肯定,上一次中秋宴的时候,她之所以能提前别人这么长时间知道萧扬要挑选一名和他差不多大的官家嫡子做伴读并不是这么单纯的事情。而是有人故意透露给她知道的。
至于这里的有人,就有些耐人寻味,非比寻常了。
既然人是萧砚身边伺候的宫女,那应该是萧砚故意让宫女透露给采荷知道,然后让采荷再告诉她。当然她不会自以为是,自负又自恋的以为萧砚是看上自己了,所以才想给自己行个方便。
呵呵……别闹了好么?这样的结论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是事实,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现在想来,会有这样的结果,萧扬这个熊孩子应该是功不可没的吧。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前段时间因为萧扬偷偷的拿了她的存粮,惹她生气了,她傲骄了一段时间没有理会萧扬,就连他隐晦的示好都视而不见。
所以萧扬应该是没有办法而求到萧砚那里去了,以萧砚弟控的某种程度来说。应该是萧砚告诉萧扬,让他利用这个为自己挑选伴读的机会,按着她的软肋,抓着她的七寸让她自己乖乖就范儿。如今想想,一切都说的通了。
她早该想到,萧扬这个孩子也只是熊了点,远远的达不到他哥哥那种老谋深算的地步。
虽然这个计谋算不是高明,但是就像是蛇打七寸一点,根本就不需要高明。只要拿住了她的软肋,抓住了她的七寸,明知道是个陷阱,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这一次虽然她是被萧家的兄弟给坑了一把,但是她却是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这可比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还要让人高兴。
所以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也可以说这是一石数鸟的好计策。
现在即使她知道她是被老谋深算的萧砚给算计了,虽然她付出了,但是却也实实在在的得到了很多,所以萧砚绝对已经修炼出了奸诈的最高境界了。典型的被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此时的陆安然知道别人都想要争取这一个名额,陆安然就显的特别的得瑟。她虽然是被萧砚给设计了,但是在宫里有谁值得萧砚算计一场的?(这种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事情,有什么可得意的?)
在别人都在为了这个名额而努力的时候,陆安然可以说是安枕无忧,志在必得的。
但是肉还没有吃到嘴里,都不属于自己。虽然知道萧砚这个人一言九鼎,君无细言,当她知道后宫有不少的嫔妃也在垂涎,觊觎燕王伴读的时候。她原本的高枕无忧和志在必得,渐渐的被有些忐忑不安和辗转反侧所取代。在萧砚正式向大家宣布燕王伴读人选之前,她也只能如此惶惶不可终日的过活了。
为了不让萧砚忘记自己这个都快要成为后宫布景板的存在,陆安然亲自为萧砚洗手做羹汤,每天用尽心思的将在前世学会的那些甜点做出来。然后再让采荷送到安德海的手里,让他送给萧砚。
和别的女人不同,别的女人送吃食过来是为了邀宠的,而陆安然也每天送,不过只是每天变相的提醒萧砚,千万别忘了她。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忘记了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她亲自做却不亲自送的原因,则是不想把萧砚给逼的太狠了。
陆小包子是要给萧扬去做伴读的,陆安然自然不会将萧扬给忘记了,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画一副漫画出来,送给萧扬。相信以萧扬这个熊孩子的聪明劲,即使她什么也不说,想必他也很想楚她这是在服软。
陆安然这段时间为了陆小包子的前程,忙的几乎是脚不沾地,焦头烂额。每天的生活都是围绕着萧家兄弟转的,讨好这兄弟二人,过的是异常的忙碌与充实。
他一直忙到了隆冬,京畿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深夜里大雪纷纷扬扬的,如同大片的碎纸屑,挥挥洒洒的落了下来。到了第二天,陆安然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采月和采荷惊呼的声音了。
陆安然尽量的将自己的身体缩在被子里头,只愿意冒一个头出来,她哆嗦了一下叫道:“采荷,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采荷穿着粉红色的棉宫装,袖口和领口处都有一圈白色的绒毛,让这一套冬装看起来显的格外的别致。采荷被冻的小脸通红,特别是秀气挺拔的鼻尖,这让一向沉稳的采荷显的稚嫩了很多,到了这个时候,陆安然才想起来,采月和采荷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女罢了。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冬天来了,原本就懒散的陆安然更加不愿意动了,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冬天睡懒觉,吃火锅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采荷一向沉稳的脸上,满是笑意,一双眼睛也亮晶晶的。她含着满脸的笑意,掀开了陆安然的床幔,笑道:“小主,快点起来吧,外面下雪了,可漂亮了。”
陆安然听了采荷的话,也是一脸的惊喜。
她在前世是生活在南方的,即使是冬天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寒冷。所以如今到了古代,皇宫座落在北方,而京畿也成为了首都。北方的天气真的是又干又冷,北风呼啸,寒风凛冽。那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每到这个时候,她感觉她就像是一团面,而凛冽的寒风则是刀。
她在寒风中涩涩发抖,分明就是一份恨削面。
在南方长大的她,除了在电视上面,还真心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雪景。如今见采荷一脸兴奋的告诉她下雪的消息了,她这个又怕冷又懒散的人,想象着外面的雪景,也有些跃跃欲试了。
外面的雪景很吸引陆安然,再加上她还有工作要做呢,所以不得不起来。
采荷给陆安然穿上了漂亮的棉衣,末了知道陆安然怕冷,又给她披了一件桃粉色的大氅,上面还有一圈钝白色的狐狸毛。陆安然伸手摸了一下,成色很好,手感柔软而温顺。这要放在上一世,这可是妥妥的貂皮大衣,像她这样的穷吊丝,也就只能在橱窗外面看看了。
“这衣服是哪来的?”陆安然很珍惜的摸了摸大氅领子上面的帽子,有些意外的问。她从陆家被抬入宫中,几乎可以说是被净身出户,统共就这么几件破烂衣服,再加上继母像打发叫花子似的,只给了那么一丁点银子,就将她给打发了。
她不记得,她有这件衣服。就算有也应该是这具身体的生母给置办的,否则的话一个苛待继女,连表面功夫都不稀得做的后妈。还会给原配留下的拖油瓶置办衣服?别开玩笑了好么?骚年。
这件衣服她穿着身量正好合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感觉系上了身上的这件大氅,北方的冬天似乎也没有这么冷了。
“这件衣服是司衣坊的姑姑早上刚送过来的,这是小主的份例,每位小主和娘娘都有的。”采荷一边帮陆安然整理耳边的鬓发,一边解释这件衣服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