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冈爷不可置信的指着路易斯,这还是他曾经以为可以为黑手党带来辉煌未来的教父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啊?娶一个毫无家世可言,甚至于现在被道上各大势力追逐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会给黑手党带来多大的危机?”
一个三合会,一个毒枭苏麻,就足够让黑手党头疼了,冈爷几乎不敢想象,如果路易斯一意孤行娶了朱贝儿,黑手党会不会为此丢失掉亚洲的地盘?会不会被苏麻等人联手打压?
“那又如何?”路易斯满不在乎的反问道:“我说了,如果能够娶到她,就算用整个黑手党做聘礼,我也心甘情愿!”
江山和美人,他要的是后者,要的理所当然,要的铿锵有力!
“哦,对了,”似乎还嫌给两个长老的打击不够,路易斯嘴角的笑愈发深刻起来:“多亏你们提醒我,对她虎视眈眈的人这么多,看来我应该及早下手,把人给定下来。”
不得不说,冈爷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要让路易斯用联姻来拿下南非的市场,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让他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在云飞扬找到她之前,将她娶为妻子!让她名正言顺的灌上路易斯之名!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光是这么一想,路易斯身体里的血液就开始澎湃起来。
如果妻子是她,那该多幸福啊。
碧绿色的眸子里淌着一片零碎的光晕,在这黄沙遍地的沙滩上,在这白茫茫的小雪中,他心花怒放的笑了,将手枪收回,放开六爷,虚拍着身上的浅色风衣,双手插在口袋中,峻拔的身影,极缓的朝着森林前进着。
“路易斯,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冈爷在背后冷声质问,他不敢揣测,不敢深想,唯恐路易斯真的会不顾黑手党的前途,一意孤行!
路易斯前行的脚步顿了顿,脸上的笑,笑得笃定而又坚决:“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或许他真的该先把名分给她定下来,至于她的心,人既然留住了,心这种东西,自然会慢慢收复,不是吗?
“对了,到时候二位长老可别忘了出席啊,我的婚礼可少不了两位来震场子。”路易斯恶趣味的说道,也不顾冈爷和六爷铁青的脸色,如沐春风般愉悦的踏入森林,小雪很快在他的肩头堆积出薄薄一层白雪,他金色的碎发与这白色的鹅毛交缠在一块,黄里带着苍茫的白,宛如冬日的璀璨阳光一般。
冈爷气得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去也下来,整个人跌坐在太阳椅上,手臂颤抖的指着路易斯的背影,好半天也没喘过气来,“放……放肆……简直是……放肆……”
“老哥。”六爷忙不迭跑到他身后,为他拍背顺气,嘴里低声咒骂道:“这个该死的路易斯!翅膀长硬了,就打算飞了,老哥,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难道真要看着他娶那个贱女人吗?”
“不,我绝不允许黑手党毁在他手中!”缓过气来,冈爷冷声说道,一双犀利的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杀意,也不知是针对路易斯,还是针对朱贝儿。
另一头。
朱贝儿裹着身上暖和的羽绒衣在森林中散着步,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光了,细碎的阳光再一层层的绿叶缝隙中斑驳的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晕,照在她的身上,雪地靴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碎响,像是一首大自然的挽歌,朱贝儿难得的将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四周是一大片看不见边的树丛,时而又野兔奔跑的足迹,时而又鸟禽栖息的声响,她弯腰捡起一根枯树枝,在树桩上随意的拍打着,像个调皮的孩子,肆意的笑,肆意的玩耍。
精妙绝伦的脸庞上,挂着鲜少见的愉快笑容,那从心尖荡开的舒适与愉悦蔓延上嘴角,染上眉峰,本就美妙的脸廓,此刻更是美丽得惊心动魄,一双乌黑亮丽的杏眼,清澈见底,似一泓春水,柳叶眉微扬,肌肤凝析雪白,毛茸茸的帽子,齐眉的刘海,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青春的活力四射。
青鬼一直小心的跟踪在朱贝儿身后,看着在森林中活蹦乱跳的女孩,心底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Boss会对这个女人誓死不放手了,甚至不惜为她杀掉叶天,这样的她,是光啊,是他们这种游走在黑暗中的人,渴望而又害怕的光,难怪Boss在香港只一面,便对她钟情。
青鬼摇摇脑袋,可即使知道,他也不敢苟同Boss的做法,他们这样的人,太接近阳光,要么被其灼伤,要么,将其拉入黑暗,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决绝而又惨烈的,想到几次见到朱贝儿,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那便是最好的答案,不是吗?
“咔嚓――”
枝桠被踩断的声响从后面传来,朱贝儿脸上的笑容下意识收敛掉,面无表情的回头,丝毫不意外的看见了逆着光走来的路易斯,他一身浅色风衣,身材健硕的包裹在蓝色的衬衫下,金色的碎发被小雪染白,深邃的脸廓噙着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如三月暖阳,俊美、优雅。
朱贝儿只看了一眼,将手里的枯树枝甩掉,继续在从林间行走着,明显的漠视。
路易斯朝着青鬼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后者识趣的闪人,这种时候还是将空间留给这两人更好,他可不想留下来做电灯泡。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中间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朱贝儿越走情绪越发急躁,她总觉得无论怎么走,都无法摆脱掉他,那种无时无刻被人以灼热的视线注视,被人关注,被人锁定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透明的!走出丛林,是小岛的北面,一个断崖的顶端,下方海浪波涛汹涌,不停的拍打着崖壁,浪花滚滚,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海风呼啸着刮在面上,犹如小刀在凌迟一般,朱贝儿抿着唇,站立在断崖边沿,冷眼看着下方的海浪,那种雄浑的,震撼人心的感觉,席卷着她的心房。
在大自然面前,她是那么渺小,消瘦的身影在风浪中惴惴发抖,路易斯微微叹了口气,脱掉身上的风衣,从后披在她的身上,“别着凉了。”
“不需要你假情假意!”朱贝儿根本不理会他的好意,一把将风衣扔在地上,气呼呼的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路易斯早已死了千百万次。
“这里很美,对不对?”他深幽的视线越过朱贝儿,看着下方的浪涛。
朱贝儿紧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她才不要和他说半句话!
“呵,你就这么讨厌我?”路易斯自嘲的笑着反问道。
“当然!”朱贝儿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她讨厌他!甚至是厌恶他!
“那你喜欢谁呢?”
“……”对上他暗潮涌动的视线,朱贝儿不知为何心底一凉,倔强的移开眼,咬牙道:“关你什么事?”
她喜欢谁,干嘛要告诉他?
她现在谁也不喜欢,行不行?
这么想着,可脑子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云飞扬邪魅的身影,浮现了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朱贝儿狠狠摇了摇头,不行!那是她的敌人,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不要想他,绝对不要!
将心底的缭乱情绪压下,她的心愈发的暴躁了。
路易斯沉了眸子,晦涩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故作冷漠的脸廓,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他伸出手,一把将她给抱住。
“混蛋!放开我!”朱贝儿拼命的挣扎,拳头不停的拍打在他的胸膛,他的肩头,可他此刻像是一座山,她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腰被她搂得吃痛,仿佛骨头都快要碎掉一样,疼得朱贝儿眼眶红了一圈。
这个混蛋!难道就只会用这么暴力的方式来折磨她吗?
越是这样,朱贝儿脸上的倔强与抗拒就越发明显,她仰起头,对上路易斯暗沉的视线,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美,被怒火晕染得红扑扑的面颊,被愤怒渲染得发亮的眸子,无一不是在挑弄着路易斯的神经。
他深幽的眸中极快的掠过一丝渴望。
对她,他的自制力根本无用!头微微垂下,直接猎取着她的红唇,根本不给朱贝儿拒绝的余地。
他吻得那么激烈,仿佛要将她的呼吸一并剥夺掉,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朱贝儿开始还有余力挣扎,可随着他的深吻,她挣扎的动作也愈发小了起来,身体里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呼吸开始变得不顺。
直到他松开口,朱贝儿才拼命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有种从死亡边缘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她瞪大眼,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刮一般。
可她不知,这样的她有多美好,微微肿起的唇瓣,红得似血,媚眼如丝,让路易斯脑海中的理智差点灰飞烟灭,好在他还记得这里是哪儿,他可没有打野战的兴趣,右手霸道的揽住她的肩头,左手捏紧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对上自己的眼眸。
四目交对,一个怒火中烧,一个温柔谦和。
“混蛋!你想做什么?”朱贝儿被他淡然的视线看得心惊,再也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做什么?
路易斯爱怜的看着她愤怒的脸颊,唇角微微翘起,一字一字缓慢的说道:“嫁给我吧。”
这一刻,天地旋转,朱贝儿脸上的神色刹那间呆愣掉,他刚刚说什么?是她出现了幻觉吗?她怎么可能听到他说嫁给他?
似乎是看出朱贝儿的自我逃避,路易斯笑了,他垂下头,在她的耳畔,再度启口:“嫁给我。”
不是询问,而是霸道的宣布!
他要娶她,她答应或是不答应,根本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