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支离破碎

不断的挣扎,眼泪在脸上划过,一道泪痕。晶莹的泪滴打落在枕头上,楚心月的嘴里喃喃的说着些什么,“不要,不要!”

“没事了,没事了!”莫宇洛轻抚着楚心月的脸颊,“都过去了!”

睁开双眼,楚心月看着莫宇洛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为什么我每次出事了,都是你出面帮我,而且我最尴尬的一面都让你见到了!”

“你好好休息吧!”莫宇洛连忙收回自己的手,“一会张姐会到医院来照顾你!”脸上难掩的慌乱,只是楚心月并没有注意到。

“还是麻烦你了!”楚心月撑着床坐了起来,“是在这守了我一夜吗?”看着莫宇洛脸上的胡渣,楚心月才意识到估计整晚都是莫宇洛在陪着自己。

“你一直昏迷!”莫宇洛答非所问,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心月盈盈如水的目光,更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时候应该回答什么!

“二哥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我这也没什么事了!”楚心月很感激莫宇洛对她的帮助,干裂的双唇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在这熬了一晚上,一定是累坏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莫宇洛淡漠的道,“那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莫宇洛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似刚才的那抹温柔都是楚心月自己虚幻的而已。

“恩!”点点头,楚心月能感觉到自己脸上高高的肿起,皮肤被涨开,大腿上隐隐作痛,脸上依然保持着一份从容和淡定。

窗外的雨被风吹进了病房内,楚心月的病床离窗户很近,能感觉到雨丝打落在脸上的感觉。

细密的雨,纷飞的思绪,楚心月皱着眉凝神看着窗外的细雨,脸上难掩那份痛楚。

“四小姐!”张姐手里拎着保温杯,和一些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还没有吃东西呢吧!这是从家里带来的人参鸡汤!”张姐自顾自的说着,为楚心月盛了一碗鸡汤。

“张姐,我不饿!”楚心月摇摇头,似乎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臂上都能清晰的见到乌青,瘦弱的身子更是让人心疼万分。

“四小姐,你得吃点东西才行,不吃东西那哪能行呢,只是喝点汤,油都已经除尽了。放心,不腻!”张姐端着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像是哄着自己家的孩子一般,慈爱的对着楚心月道。

一时间竟然有些慌神了,楚心月愣愣的看着张姐嘴角那温柔的笑,嘴里喃喃的道,“妈!”

眼泪那么轻易的滑落,楚心月委屈的看着张姐,将她看成自己的母亲。

“四小姐,你怎么了?”张姐轻唤了一句,看着楚心月灵动的双眸里的泪水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有些难受。

“没,没什么!”回过神,楚心月擦去眼角的泪水,“只是眼睛突然很干!”

“来,喝点汤,乖!”张姐哄着楚心月喝汤,将手里的汤碗放在楚心月的手里。

轻轻的吹着碗里的汤,楚心月嘴角的笑很是淡雅,“张姐,我不是小孩了!”

“呵呵,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个孩子吗?”张姐的笑容很慈爱,就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总是让人格外的舒适。

鸡汤的确不油腻,楚心月强迫自己喝下碗里的汤,哪怕是胃里已经翻滚了,将碗放在边上,“张姐还麻烦你跑这一次,真是不好样意思了!”

“这些都是我们做下人应该的!”张姐将碗放回到袋子里,“老爷和夫人说让你在医院好好休息,不要有什么压力!”

“我还能有什么压力?”嘴角的笑是冷然的,手捂着自己高肿的脸颊,楚心月的眼睛看向窗外,“横竖也就已经这样了,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可以改变!”

“哎!”张姐低声的叹气,将楚心月的洗漱用具放在卫生间了,“老爷在把在流水街的房子收拾出来了,你出院以后就住到那去!”

“我知道了!”心里或许有一丝的宽慰,能够远离那样莫名其妙的女人,能够远离他们一张张虚伪的脸。

“四小姐,你也别难过了,伤身体!”张姐重新坐回楚心月的身边,用湿热的毛巾擦拭着楚心月的脸颊,“脸肿成这样,得拿热毛巾敷一敷!”

没有回答,张姐仿佛就是自言自语一般对着楚心月说着话,楚心月像是个木偶一般任凭张姐摆弄,双眼无神的始终看着窗外飘飞的雨丝。

“心月,怎么样了?”莫宇涵突然的出现,让楚心月有些诧异。

呆愣了好几秒钟才看着莫宇涵淡淡的笑着,“大哥这么忙怎么还到医院来看我!”

“羽妃那个丫头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急躁,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了!”莫宇涵说话的时候满是心疼,看着楚心月似乎心里就是那么想的一般。

“我不怪羽妃姐姐,一定是我什么地方让她误会了!”楚心月将鬓角的头发掖好,看着莫宇涵。“大哥这么说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

“爸已经教训过她了,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莫宇涵看不透楚心月脸上的表情,更别说是她心里的想法。

“我没事,休息几天也就好了,这样反倒是让我心里不舒服了!”楚心月总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即便是以这样的状态示人,也依然不能挡住她妖娆妩媚的容貌。

“张姐,好好照顾四小姐!”莫宇涵温柔的笑笑,“已经为你收拾好房子,有佣人在那边照顾你,你就不用担心和羽妃发生不愉快了!”

“麻烦你们了,还这样为我着想!”楚心月的手不自然的捂着自己的脸颊,“帮我和爸爸妈妈说声谢谢!”

“好,那你休息吧,我回公司了!”莫宇涵点点头,身上好闻的古龙水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混着医院的那股消毒药水的味道有些怪异。

突然想要安静的一个人呆着,不想要有任何人来打扰,张姐坐在一旁也并不说话,似乎能够明白楚心月的想法一般。

“楚小姐,该吃药了!”护士拿着药盘走了进来,笑着将药盘放在一边取出楚心月的药。

“恩!”接过药全部倒进嘴里,端起杯子将药吞下,“我腿上的伤口会留疤吗?”

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腿上的伤口会留下很狰狞的疤,手不自觉的伸进被子里摸着自己被纱布包扎好的伤口。

有那么一丝的期待,楚心月双眼那么不真切的看着护士。

“楚小姐不必担心,动手术就可以除疤了!”护士讪讪的回答,不忍心看着楚心月眼里的落寞,“不用担心那么多!”

“手术!”自嘲的笑着,楚心月的手更加用力的盖在自己的伤口上,知道感觉到温热的血溢出,她才将手移开。

重复着那两个字,楚心月的心里说不出到底是有多恨,狠狠地将手握着拳,护士怅然的看了楚心月一眼,走出了病房。

“四小姐,你还好吗?”张姐看着楚心月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连忙上前问道。

“张姐给我办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楚心月将自己低垂的眼帘抬起看着张姐,“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四小姐,还是在医院休息几天吧!”张姐有些担忧的看着楚心月,虽然她对楚心月的印象不错,但是还是不是很了解这个四小姐的脾性!

“我没什么其他的事了,反正都是休息我回家也一样休息,在这里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楚心月脸上那样的倔强,那样的坚决。

“那好吧,我去办出院手续!”张姐无奈的点点头,出去为楚心月办理出院手续。

楚心月拔掉了手背上的针,从张姐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换上,看到腿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她的目光锁定在那殷红的血液。

“莫羽妃,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让别人的眼里流泪,你的眼里注定是要流血的!”楚心月的嘴里阴冷的说着这些话,慢慢的穿上衣服。

站在窗户边上,楚心月张开双臂,有种想要纵身一跃的感觉,似乎一切的烦恼都会随之而去,剩下的就再也没有忧愁。

朦朦胧胧的雨丝,挡在了楚心月的眼帘,像是密密麻麻的珠帘挡在她的眼前。

张姐办好手续走了进来,“四小姐,都办好了,咱们走吧!”看着床上摆放着的洗漱用具,张姐将药放在包里。

走在张姐的身边,楚心月将整个人包裹在大衣里,她似乎是害怕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不经意的将自己的大衣用力的掖好,“张姐知道我住的地方在哪吗?”

“司机在楼下,他会带我们去的!”张姐点点头,似乎有些不放心,又走到楚心月的身边搀扶着她,“四小姐,你慢点吧,腿上的伤口没有愈合!”

“不要紧,哪里就是那么脆弱了。在孤儿院的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那些曾经让她最难忘的过往,牵引着她的情绪一点一点将她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