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嫉妒之火

等到所有人都退散,香枫树下只剩凌流风与海无香两人。

落叶静静飘落,风起时,有阳光与花朵的味道,若是闭上眼睛去感觉,这处山坡不像是魔域,风和日美,也如仙境。

海无香突然明白,此心和美,万物便和美,此心宁静,万物也宁静。

她曾经的心是麻木的,所以看待万物也麻木无情。

“多谢你来找我。”海无香不知道狐狸是怎么想的,但对她来说,凌流风和她永远没有可能,她以后还要回中土,与他再也不会见面……

无论他对自己是喜欢还是憎恨,海无香在魔域里看见他这幅灰头土脸的模样,心里都有一丝说不出的感动。

她是真心道谢,想试着表达自己杂乱的心情,想让凌流风不要再为自己这样冒险,不值得。

因为她有一日回到中土,便是无帝城灭绝之时,海无香想到那一刻的到来,会有种压制不住的难过。

“为何要谢我?你是我娘子,与他人走了,我当然要找回来。”凌流风紧紧盯着她的脸,发现她的脸上,流转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灵妙之气,嘶仅是枯树开花,而是完全逢春。

凌流风的心中,涌出压抑不住的醋意,是龙焰之,是他让海无香不再是个木头美人,而是闪着一种让男人身体发硬的柔润光芒。

“我……”海无香刚张开嘴,突然脸色剧变,骇然的盯着凌流风,“你……你……”

凌流风看似温柔的搂住她,掌心却在瞬间发力,一股锐痛从她的命门流窜入体内。

“龙焰之对娘子可好?”凌流风在她耳边温柔的问道,无法克制心中的暴戾。

他喜欢现在的海无香,她像是有了灵魂,在闪闪发光。

可是发现自己又被她迷住,凌流风就越恨。她身上的光芒是龙焰之赠予的,不是他点点滴滴浇灌出来的!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妻子,要另一个男人来开发?

“你……你不能……”海无香痛得全身痉挛,她从祭天之后就元气大伤,在阴寒的地宫里恢复缓慢,怎么也没料到千里寻她的凌流风,只说了几句话就对她痛下狠手。

虽然她知道凌流风瑕疵必报,不会轻饶了她,但海无香以为,凌流风至少会等到回了天都堡之后,才会责罚她。

没想到他迫不及待。

“不能什么?”凌流风轻轻合上双眸,似是不忍看她痛苦的表情,轻声问道。

“不能……”海无香挤不出字来,她浑身的筋骨,仿佛一寸寸断裂,没有一丝力气。

她开始怀疑,凌流风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因为喜欢而寻找她?还是为了折磨她来寻找?

“龙焰之对你,是不是比我温柔多了?”凌流风的声音里,有着隐忍的痛苦,他的手,开始在顺上一处处游走,她虽然全身穴道都与常人不同,可他却不介意--废一个人武功,有很多种办法。

拔掉她的利爪,她以后就再也不能伤了自己,也没有本事再逃离自己身边。

“疼吗?”凌流风搂住她开始往下滑的身体,温柔的问道。

“很快就好了,要把身体里十多年的东西丢出去,会有些痛苦。”凌流风喃喃的说道,黑亮的狐狸眼睁开,里面有着愤怒和心痛。

海无香浑身血液骤然冰封,里面有无数细小的银针掠过,尖锐的刺痛让她以为自己是在祭天台上……

可那种无法忍受的疼,像是被什么强行打断筋骨血脉的痛,竟然比不上她心里的难过。

凌流风,她的拜堂夫君,千里迢迢领着上万人马来此魔域,吃尽苦头,只为了寻到她……寻到她下此狠手……

“记得你以前从不怕疼,”凌流风的唇,贴上她渗出大颗汗水的额头,柔声说道,“第一次在密林里被龙焰之掳去时,你的身体承受两种不同的内力,也似乎毫无感觉……明明是红颜,却如同朽木……”

他的口中低声说着他们的过去,可手上一点都不停,沿着她的任督二脉,将她武功彻底废去。

“唯一的那次痛,是在洞房之夜,你似乎累了,请我不要再碰你……”凌流风最后重重一按她的风池,“可我从未碰过你,我曾想怜惜你爱护你……是你……是龙焰之,抹杀了属于我的幸福。”

海无香痛得无法呼吸,声音被堵在喉咙下,喊不出来。

“幸福……你这样的木头,知道是什么吗?”凌流风紧紧抱住她,眼里似有泪光一闪而过,“就是……我想和你白首……但是,已经没有机会……”

海无香袒到后面的话,她的眼前,像是被一团黑色的云笼罩,挡住了五光十色的景物。

然后感觉到浓浓的悲伤,如同潮水,将她包裹。

“你这是什么眼神?”凌流风一恼,就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扯到自己面前,“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我现在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你已没有任何自由,更没有……尊严,明白吗?”

海无香咬住唇,尝到腥甜的血,嘶能像那些熟练控制情绪的人那样,将厌恶深深隐藏起来,只能克制自己不要乱说话,她要尽量冷静的分析现在情势。

如今被他下了狠手废掉武功,情势早就对嘶利,她已经成了废人,体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内力,任谁都能拧断自己的脖子。对已发生的事,海无香只想做好攻守,阻止更糟糕的的事情发生。

但是,她现在不是中土的那么冷漠麻木的公主,她有了自己的情绪,人一旦被情感左右,就会做出一些错误的行为。

“说来奇怪,龙焰之怎舍得让你走?怎么快就对你的身体厌烦了?”见她咬着唇继续沉默,凌流风也按捺下怒气,漫不经心的问道。

“闭嘴。”海无香连握拳的力量都没有,凌流风下手太重,不止废了她的武功,还震坏了烁条筋脉,现在积攒不起力气,浑身酸痛难忍。

“啧,脾气还是这么坏。”凌流风将她往旁边一推,冷眼看着她无力的靠在角落,突然下腹一热,她这样娇软又略带痛苦的神情,令男人血脉贲张。

因为太柔弱,完全女性的柔弱,与男人的刚强相反,她现在的模样,似乎就为了证明男人是刚强有力的,尤其在女人身上的那一刻。

海无香不知道现在凌流风的想法,她很想回敬,脾性最差的人,应该是凌堡主才对,可是被刚才那一丢,弄的全身疼痛,说不出话来。

凌流风知道海无香很美,很媚,很让男人心醉。

可他从来没见过海无香现在的模样,她的肌肤极为嫩滑,虽然现在过于苍白,可是却带着水一样的质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激荡出不同的美丽色泽。

而她的腰,轻软的如同一束绸缎,在软轿里跌坐着,勾勒出柔弱的线条,让男人渴望成为野兽,将她一口吞下。

海无香也在看着凌流风,这个男人有一张极为漂亮惑人的脸蛋,如同月光下雪地里的银狐,那双比桃花眼还要狭长的黑眸,狡黠而迷人,却带着喜怒无常的危险。

“海无香,说话!”凌流风突然又发怒了,因为这样的女人,被别人摘去,不是他的专有!

海无香知道现在的情势,必须先顺着他的意,周旋下去。

魔域极为诡谲,只遥全自己,也有机会逃离,虽然他下了重手,废了武功,她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但是还有尹宁,还有晓寒。

她想顺从,却无法做到。

当一个人有了自己的意志和感情,就很难戴着面具。

至少对现在刚刚萌生了七情六欲的海无香来说,她还没有修炼到龙焰之那样的境界。

她现在,如同刚刚有感情和自尊的孩子,被人伤害之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种种委屈、愤怒、恨意……

“海无香,给我说话。”凌流风见她那样闪着水光的倔强眼眸,又气又怒,还有一丝难言的心疼。

他不想让她恨自己,但是……她先负了自己!

海无香依旧沉默,她知道凌流风不会杀了自己,最多还是折磨而已。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凌流风伸手又将她扯到自己面前,怒极反笑,像是自言自语,“我是舍不得杀你,但是,我知道你心疼谁。”

海无香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惊惧,尹宁和晓寒,还有她的其他侍卫,都被天都堡掌控着。

原本,她对手下人的生死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工具,是工具就有损耗,但是现在,海无香想和他们所有人一起回中土,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尹宁,你为什么对他那样特殊?真的只是你的恩人?”而凌流风误读了她的惊惧,以为她只在乎尹宁一人。

海无香摇头,终于挤出声音来:“我渴……”

她的声音干涸破碎,仿佛是沙漠里行走多人的人。

“你……”凌流风皱起了眉,他本想发作,但是看她虚弱又隐忍委屈的模样,仿佛随时会晕过去,再也醒不来。

命人送水过来,他将海无香抱在怀中,如同给婴儿喂奶,一点点往她口中灌去。

凌流风的伤已经好了,胸口却时常疼痛,不知道是因为落下了病根,还是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