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后院儿的惨叫一声比一声激烈,听的人心里发毛,伴随着两声婴儿的啼哭,前院儿的人一片欢喜,罗家婆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至于罗家嫂子,是躺在门板蒙着两层白布被抬出来的,旁边人装模作样地惋惜了几声,大约是如此年轻,怎么就如此薄命之类的。
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他肯定是活不成的,只不过是装样子而已。
很快村长就站了出来咳了咳,郑重其事地说道:“这罗家的也不容易,排到祠堂去吧,立个牌位,以后也好让这两个孩子有个祭奠。”
罗家婆婆抱着自己的两个宝贝孙子,根本没有闲心去管那亡命的儿媳妇。
我顺着窗缝看到了那两个孩子的模样,白白胖胖煞是可爱,只是刚生出来竟然如同一两岁的稚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并没有孩童的天真,仿佛是在精明盘算着什么。
罗家婆婆笑呵呵地用手去摸孩子的小脸,那孩子却一口咬住罗。家婆婆的手指狠狠地撕咬起来,罗家婆婆被唬了一跳,随后又转化为大笑。
“看!这么小就知道咬人了,以后这体格肯定没话说。”
而在场之人都浑浑噩噩地点头,似乎没人感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长牙,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罗家嫂子被抬进祠堂后山的一块乱葬岗草草掩埋,临出院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我分明看到了白布下盖着的尸体似乎动了下脑袋歪了歪,直愣愣地盯着我的房间。
“啊——那瞎子死了!”
黎明时分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紧接着村子里养的看家狗齐声狂吠,鸡鸭禽类也叫个不停把整个村子都从梦乡中吵醒,有胆大的摸着手灯出来一瞧,那瞎子不知何时撞在了村口的石碑上,鲜血流了一地,脸上却还在笑。
“死就死了,一个老疯子疯疯癫癫地喝点酒把自己撞死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村长看到了半瞎的老疯子撞死在石碑上,脸色瞬间大变,似乎很忌讳什么,动了动嘴唇压抑再三还是冲着率先发现那人发难,紧接着瞪着眼睛看着村民。
“今天的事儿都不许外传!”
然而村长的话还没说完,有胆小的就开始牙关打颤,连站都站不住,指着石碑,颤颤巍巍地说道。
“那衣裳……那衣裳,不是今天早上那个孕妇下葬时穿的吗?还有这哪来那么多蛇啊?!”
借着手电筒的光,盘横在石碑附近的黑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子,个个都如胳膊粗,金黄色的竖瞳不怀好意地盯着村民,缓缓挪动身子,村长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胳膊发抖的拿手电筒望向村外。
密密麻麻的蛇已经铺满了整个乡间小道,彼此翻涌时,像是一片流淌的黑色湖泊,彻底包围了出村的路,这些蛇聚集在一起,眼神却格外向人有悲悯有愤恨有同情,齐刷刷地望着众人。
村长的手电筒砰的一下掉在地上,他喃喃地念着石碑上的字,吓得魂不附体。
【十里孤娘骨,罗裙不敢入】
“这……这是来找咱们报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