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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我居然还能再见到李晔。

先前我问过秦秋好多回，秦秋不堪其扰告诉过我李晔已经死了。

在看到李晔的那一刻，我心里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可惜了我当初用来祭拜他的那坛好酒了。

此时的李晔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军师了，也不知道他这么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他看着似乎跟之前不一样了。

“那是你的孩子吗？陈寻。”

我抱着已经两岁大的念念，站在房间门口看向带领着一大队兵马的李晔。

“是啊，我的孩子，怎么样，很可爱对吧？”

我有些不敢去看他身后站着的兵，那里头站着的，有些分明是我当初带着一同离京的那二百精兵里头的人。

我感受到了或探究或震惊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又将念念往怀里带了带。

“跟我走吗？”

李晔问完，又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这种目光我太熟悉了，这是他当年离开之前看我的目光。

我抬头望他，静默地摇了摇头。

“你走吧，趁着他还没回来。”

我看向李晔空空荡荡的左手手臂，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可我突然就知道了李晔当初是怎么离开的了。

“你也不要怪他，我是自愿留下的。”

我嘲弄般笑笑，但是我这话也确实没有骗李晔，我确实是自愿留下来的。

“你为什么……”

“李晔。”

我打断了他的问题，定定望向他的双眼。

“陈寻早就已经死了，死在前年的动乱中。”

是的，这个消息还是当初秦秋给我带回来的。

两年过去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秦秋不是皇帝的人。

但是也同我猜测中的一样，皇帝也不想我活。

不知道秦秋到底是从哪儿找到了个同我身形相似的少年易了容，竟然是硬生生将这么多将士们给骗了进去。

那年的动乱分明是皇帝一手策划的，就连“我”，也是皇帝特意宣回来的。

也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功高盖主，知道了什么叫君心难测。

陈寻陈将军已经死在了那场暴乱之中，那陈寻已经死了，我又是谁呢？

我透过李晔看向他身后那些我昔日的弟兄。

“回去吧，都回去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哟，今儿这么热闹呢？”

秦秋的声音从侧院传来，只是一个眨眼之间，李晔连同他身后的所有人，都被秦秋带着人来全给制伏了。

“放了他们吧，我没想过要走。”

“把他们都放了，我答应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我默默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脚踝上已经被拉长绷直成直线的铁链，抱着念念转头又回了房间。

“起码你不要杀他们，我不喜欢看到你杀人，念念也不喜欢。”

房间门一关，我彻底将他们一切隔绝在了门外。

李晔他们后来是被怎么处置的我不知道，因为我又被迷晕了。

再睁眼的时候，我居然回到了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