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站在玄关处许久。
那天我忘记关上的柜门仍然展开,仿佛我出门还是昨天的事。
这也意味着,付谨言没有回家。
从我入院到现在,他一次都没有。
我站在穿衣镜前,看着此时镜中的自己。
面容憔悴、眸中无光,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床头柜上还放着我最近一次的B超单,那次是付谨言特意抽空陪我去检查的。
当时医生还让他陪同一起,听宝宝的心跳声。
我仍然记得他眼中的惊喜,以及他落在我脸颊处温热的掌心。
一切都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入夜,我靠在沙发上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光。
咔嗒一声,门开了。
“黎圆,你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付谨言大步走到我身边。
我没有生气,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你为了把我留在身边的手段,也没高明到哪里。”
只见他蹲下身子将我散落着的发丝挽至耳后,恶狠狠地钳住我的下巴。
杯子被摔落在大理石地板上,顿时暗红色的液体与玻璃碎渣溅落得到处都是。
我感觉到一阵痛意,似乎有什么顺着眉骨滑了下来。
片刻,视线被淡红色所遮挡。
是血。
“付谨言,事已至此,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我没有挣扎,看着窗外的夜色发怔,口中喃喃道。“如今唯一的牵绊也没有了,我们离婚吧。”
落在我耳边的手明显一顿,但仅是一瞬间。
“黎圆,事到如今你还在玩什么欲擒故纵?”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说的话?”
“付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付谨言握住我的手,俯身凑近,贴在我的耳边轻声道。
“我不过是为了气林小姐编出来的谎话,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难不成你还要把它写进族谱里,祸害遗千年?”
说着,我偏了偏头,正视他的目光。
“可是,我当真了。”
男人的声音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话题终止。
“谨言,酒店里有人敲门。”熟悉的哭腔,我甚至不用细听就知道是谁。
付谨言意欲起身,却被我伸手扯住。
他一边尝试让我松手,一边柔声开口。“小云,你用内线打前台,让他们找人上去看看。”
“谨言,你能来一趟吗?我真的很害怕。”
还不等她说完,听筒中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后,直接挂断。
我愈发用力地扯着他的衣衫,不肯松手。
“你乖乖在家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云刚回国对一切比较陌生,下午又受到了惊吓。她现在需要我。”
付谨言看着我的举动,有些不悦。
我皱紧了眉,“不行,今天你必须留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为别的女人手忙脚乱,我越想做他前行路上最难缠的绊脚石。
既然我不顺心,那大家都不能好过。
“黎圆,你能不能别闹了?”付谨言将我的手掰开,一颗扣子顺着我的指尖掉在地上。
“我闹?付谨言我是你的妻子,合法妻子。”
“我被跟踪害怕到腿软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流产在医院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说话声伴着哽咽。
我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抬手擦拭掉脸上的湿润,“付谨言,你放过我吧。”
男人推开门的手一顿,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寒意。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