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我都在家足不出户,那日皇宫中的事如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天下。
皇帝病逝将皇位传给了长公主,群臣震怒,甚至一群老臣要撞死在金銮殿上,长公主直接将佩剑扔在大殿上。
“如果是有心思的,直接拿着这剑脖子就是!”
“别拿撞柱子那一套威胁我,如果更有胆量的,直接拿着这剑将我杀了!”
那帮顽固当真寻死了两个,不过看没人阻拦,就也讪讪不言了。
而长公主封了我为将军。
她的手腕强硬,这些年来,朝堂中错综复杂的局势都有长公主的势力。
她原本是为了躲在幕后摄政而准备的,如今自己亲自坐上那个位置,动作更是狠厉。
她很快就以雷霆之姿压下了朝堂中的各种暴动。
至于那个胆敢藏匿皇子的云家自然是全家流放,长公主在这方面可不会给他们留什么面子。
“流放得好,一群只知道靠女人裙带关系上位的蛀虫,把自己的女儿往狼窝虎穴里填。”
父亲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们这些做派,如今尘埃落定,权力也移交到了我的手上。
他口无遮拦的毛病甚至比从前更甚。
我没有见阮成文,六皇子名义上已经死去。
听说那天他在一个歌姬那里躲过一劫,他没有来找我,我也没有去找他。
前世我们的那些柔情蜜意仿佛都是过眼云烟,我的确会为他动心,可是他没能护住我,也没能护住我的家。
有些东西终归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上终归是我对不住他,害他损失了皇子威名。
而他从头到尾前世今生都没有亲手害过我,甚至是想保护过我的。
长公主派我去边境镇压过两场骚乱,都是一些边境的蛮夷,听说女人带兵打仗便前来挑衅。
被我率领部队打得落荒而逃。
我终归是回到了幼时的沙漠孤烟,心情一片大好。
等我回京那日,长公主,现在应该叫陛下,陪我好好喝了一顿庆功酒。
酒过三巡,她突然说道。
“有人想要见你。”
阮成文在京郊的一间宅院居住,我推门而入时,他正在弹古琴,嘴角噙着一抹悠然自得的笑意。
见我来了也并不意外。
再次相见,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阮成文似乎看出了我的踌躇不安。
“我从没怪过你什么,其实这样的日子才是我向往的。”
“我早就厌倦那些皇权争斗,只是很多时候没办法而已,现在当个富贵闲人也没什么不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可能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你还不大,自己翻墙出去买糖葫芦。”
“你爹气得满大街追你,你一边哭一边说自己要回塞北,不要在这京城待,这京城就是牢笼,恰好特别符合我的心境。”
阮成文缓缓地提起往事,这是一段连我自己都遗忘的回忆。
记忆中那个男孩和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逐渐重叠。
我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一定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那天包下了所有的糖葫芦,说要请我吃个够,我当时夸你是神仙小哥哥,对不对?”
“对啊,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么恣意洒脱,不像我,我就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可千万不能
被困在京城这样的牢笼中。”
阮成文仍旧带着温柔的笑意,用手帕擦干我眼角的泪痕,突然道。
“是我对不住你,前世,终究是我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