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知道您心中的恨,您为了避免圣上猜忌,膝下无子,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抱着我在草场上跑马,教我弯弓射箭。”
“塞北的风沙大,夜晚升的篝火就像是戈壁滩上的星光。”
“我是你抱在怀中带大的女儿,您真的想让我被困在后宅成为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吗?”
“您知道的,我是鹰!”
我和六皇子的婚事被耽搁下来,长公主跟外祖家闹翻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云家连长公主这棵最后的荫蔽大树也都丢了,如今只能抱紧六皇子一人。
可阮成文却更加放浪形骸起来,甚至夜夜宿在歌伎那。
惹得无数参奏的奏折堆满了当今圣上的龙案。
这日宫中突然传来消息,圣上想要亲眼见一见我,鸢儿一边替我梳妆打扮,一边低声道。
“小姐,是不是圣上想要赶紧敲定您和六皇子的婚期?”
我摇了摇头看着窗外,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被一路带到了圣上的寝宫,整个宫殿都弥漫着药味,长公主在旁边侍疾。
圣上已经缠绵病榻数日,他瞪着一双枯黄浑浊的眼:“老大呢?”
“大皇子在江南巡盐务,您忘了吗?”
长公主温柔地说道,用帕子擦去陛下嘴角的药汁。
他咳了咳,又艰难地用气音问:“那老三呢?”
“三皇子在马场围猎的时候摔断了腿,摔伤了脸,现如今正在府中养病呢。”
皇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按年岁来说,他如今正是盛年,但却因为病痛折磨得活像七旬老人。
我直视天颜,突然发现这个世上权力最鼎盛的男人在病痛前,竟然也不过是个寻常人。
“父皇!”
‘阮成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眼神几乎没在我的身上停留,一甩衣袍,猛地跪倒在地。
“儿臣来了!”
他身后跟着闯进来的是一批穿着铠甲的禁军,他站起身来。
“长公主谋逆犯上,竟然要挟持圣上,我等前来救驾!”
那些弓箭足够把在场之人全部都射成筛子,而我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
他已经没有多少气力,急促地呼吸着,只能够任人宰割。
“冒充六皇子的感觉如何?”
我笑眯眯地问着眼前人。
“阮成文手上有一道疤是我亲手划的,每次顶着别人的身份出现在人前,享受着那些奉承和尊敬,你是会心虚还是会嫉妒?”
‘阮成文’的脸是果然变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目光就如同前世灌我毒酒那般让人胆寒。
他冷冷地笑道。
“真不知道我那个愚蠢的哥哥,怎么会爱上你这种女人。”
“因为你不是他。”
我毫不避讳地往他身上捅刀子,他灌的我那口毒酒让我七窍流血,那难受的滋味我忘不掉。
此时仇人再见面,我每句话基本上都是往他心尖上戳。
“你以为有谁会在乎你吗,他就算做得再差,他也是名副其实的六皇子。”
“而你不过是一个隐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替补品!”
‘阮成文’果真被激怒,冲上来扼住我的脖子。
“你有什么资格?”
“哼,不过很快,很快,这一切就都是我的,这一切本该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