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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南见我这番模样，冷哼了一声：“离婚手续都办了，你也不要硬拉着自己的前妻照顾你吧，陈亚，好歹也像个男人。”

“赵晋南，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走！”

柳如烟跳出来站在男人面前，小脸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她一边将赵晋南往外推，一边关心地看我的情绪。

我突然在这一瞬间觉得可笑，这样的关心和爱护如果在前几天那该有多好，为什么只有等到我们离婚后我身患绝症时才会出现？

赵晋南走了以后，柳如烟终于哭倒在我的床前。

“回去吧，你说过的，你今生只爱他一个！”

我靠在床头上，气若游丝地说道。

“他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柳如烟喃喃着，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

“陈亚，你站起来给我看看。”

她也意识到了，曾经的陈亚在床上一点一点被消耗着生命，从此我便再也护不了她。

我在看到她的眼泪的那一瞬间，心里居然没有半分感觉，以前她光是眉头一皱，我就要检讨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她泪凝于睫，却怕我难受迅速擦掉了。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就连医生来看我时也不住地摇头。

就像冬天的落叶一样飞快地衰败，源源不断输入我身体的液体也追赶不上我身体的枯萎。

一有时间，柳如烟就站在我面前源源不断地说起我们从前的事情。

那些事情，很多我都不记得了，她却像是一切都有迹可循。

“你说过，孩子以后要去我们曾经上过的学校，感受一下爸爸妈妈的曾经。”

她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我眯着肿胀的眼睛却始终也想不起来哪天说过这些。

我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常常做梦，梦到学校，梦到我跟她走过的每一段路，也常常梦到，我与她情到浓时深情地长吻。

有时候醒来时，我会看到她站在窗口看外面，一会擦一下眼泪。

可我的心却越来越不起涟漪，甚至会在不耐烦的时候吼她。

“你走吧，回去找赵晋南，说不定你们的下半生会更幸福。”

我吼着撵她走，她却只是红着眼睛将我的手握紧一言不发，于是我冷言嘲讽：“怎么？你的真爱不要你了吗？你的眼光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他不来了？”

闹到最后，就连我自己都没了力气。

医生赶过来一边给我检查一边嘟囔着：“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呢？”

是啊，我们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只是出现了一个赵晋南，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面对医生的话，我只能沉默以对，柳如烟红着眼睛站在一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一天睡醒后，我看到柳如烟趴在我床边上也睡着了。

长时间的休息不好让她的脸色憔悴又蜡黄，头发也乱糟糟的，以前那个精致的小女孩，终于消失在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