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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有些浑浊了。

双目无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直到有一天，萧然带着何音来了。

身后跟着的是几位警官。

“小鸟儿，何音来给你赔罪了。”

萧然不知道和警官说了什么，警官离开了病房。

他压着何音跪在我的脚下，逼迫着何音抬头看我。

“林鸥，我求你，求你活下去。”

“我求你不要让我再背负一条人命了，我欠你太多了。”

何音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哭腔也清晰而明显。

何音啊。

你欠我的是好多呢。

囡囡的命，你还不起啊。

“林鸥，对不起，当初是我在你爸妈的车上动了手脚，这才让你们一家丧命的。”

“我会用我这条命来赔给你们，求你活下去。”

何音这么说着。

她的声音中似乎有着恐惧，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惶恐。

所以何音，你是怕我们半夜索命吗？

何音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她说她没有想害林家，她只是想在林家占据一席之地。

她说，林家只是资助她不是收养她，让她抬不起头来。

她说，我和囡囡的存在会让她想起她的罪恶。

她是贪心的，可我们又是何其无辜呢？

我们只是想要帮助更多的人啊。

何音被带走了。

萧然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如何和何音周旋，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眼中噙满了眼泪。

他说不下去了。

哭着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是萧然的痛哭声。

“我就是个蠢货，明知道何音不是好惹的，为什么还要相信她的蠢话？”

“明知道她的目的，可还是有那么一瞬间，对那样一个人动了心，我有罪，是我害了我的家啊。”

我抿着唇不言语。

是啊，是他害了我们的家。

何音毁了我的家。

萧然毁了我们的家。

所以我没有家，我只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啊。

再后来，萧家父母来了。

他们向我道歉，说受了何音的蒙骗。

他们想要孙子想疯了，才会被人这么轻易牵着鼻子走。

我不想听。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他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

就算没有何音，也有其他人。

我的囡囡始终是不受待见的。

等到最后的最后，这些人的忏悔我一个都不想听了。

我张了张嘴，用干哑的嗓子说着：“你们的对不起，我承受不起，我的囡囡也承受不起。”

“但是你们带给囡囡的伤害，这辈子都磨灭不掉啊。”

“你们会用一生来忏悔，来赎罪的，是吗？”

我紧盯着萧家父母。

大概是视线太过于毒辣，他们连连后退。

萧家妈妈更是惊恐地看着我，冲我摇着头：“我会忏悔，我会赎罪，但我不会搭上我的一生。”

我笑了。

这才是真正的他们啊。

会用仅有的那么一点愧疚来忏悔，可这时间，仅仅占据了生命的一小部分。

他们会用大部分的时间来遗忘曾经的罪恶。

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们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这一生做过错事，但也为此而忏悔赎罪。

赤条条地来，也不带走一丝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