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天蒙蒙亮，阿哲就出了门。

他去了我家。

大门紧紧闭着，丝毫没有招待外人的意思。

就这么跪在门口。

他不声不响，只是将姐姐的电话拨通了。

“姐，我想知道所有事情。”

姐姐挂断了电话，并没有给他一个字。

房子内，传来了姐姐不耐烦的声音：“要跪就去外面跪着，别在我家门口碍眼。”

他听言顿了一下，径直起身走去了楼下。

窗户下。

阿哲静静地跪着，雨水滴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我分不清楚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抬了抬手，搭成了房子。

雨水穿过我的手掌，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何必呢？”

他轻笑了一声：“只要能知道真相为你报仇，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刻，我竟然觉得他是能够看到我的。

我轻笑了一声，眼泪从眼眶滑落。

“也好，我也想知道真相，或许知道真相，就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你回来了。”

他硬生生地跪了一天一夜，姐姐都不曾出来。

我有些心疼。

“别继续了，你会撑不住的。”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神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一时间又气又急，匆忙回了家中。

看着泣不成声的姐姐，我无言……

“姐姐，你们都要好好地啊。”

静静地陪着姐姐好久，我轻叹了一声。

过了好久好久，姐姐才终于起身了。

她的脚步也有些虚浮，脸色苍白异常，唇毫无血色。

一瞬间人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样子。

我看着一向神采奕奕的姐姐步履蹒跚地下了楼。

撑着伞站在雨中，遥遥看着雨中的乔一哲，走了过去。

伞遮住了乔一哲的头，他恍惚了一瞬，抬头看着姐姐。

“跟我来吧。”

姐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可这一刻，却让乔一哲获得了至宝一般喜悦。

他匆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

“没事儿吧？”

我急切地想要扶着他，但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瞬间，又一次穿了过去。

我……

还是不适应啊。

我苦笑了一声。

他轻叹一声，揉了揉腿，这才继续向前走着。

姐姐的脚步有片刻的停顿，却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

我想看看姐姐，却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看了看我的手。

算了，徒添烦恼。

许久，我和姐姐并肩而坐，乔一哲坐在我们的面前。

姐姐打开电脑将一封邮件点开。

她的手颤抖着，声音带着些惊恐和悲恸。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来看看——”

姐姐死死地咬着唇，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再说一句话，自己的情绪会崩溃。

饶是我和乔一哲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画面播放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一阵作呕。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屏幕中传来。

我大脑一阵眩晕，灵魂好似受到了撞击一般。

一瞬间的工夫，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想起来了。

一切都想起来了。

乔母就是一个疯子，她是一个恶魔。

她是为了那个不该存在的人来索命的——

可明明，那也不是我们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