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被压回来,世倾就在房内拼了命的喝酒,周围的酒坛快要把他埋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疯子,得癔症的疯子,他也觉得自己疯了,只要提到竹臣,他一向精明的大脑立马就停止转动。 今日听到竹臣为世亭挡箭,他真想杀了世亭。 他的母后贵为王后,病死的那一个晚上身旁空无一人。一问,原来他的父王竟然在娴贵妃房里承欢。 可怜他的母后连死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见到。 “贱人!!” 世倾将手中的酒瓶扔到门框上,瞬间砸了个稀碎。 接着他又从地上拿起一瓶新的,一拆开就往嘴里倒。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脖子,锁骨,甚至更里面。 世倾的谩骂没有停止,他接着用醉醺醺的语气道:“世亭的母妃是个贱人,世亭也是个贱人,我宝贵的东西,你们母子俩是不是都要抢走!!” “啪嗒——” 又是一个酒瓶被打碎。 当年他不过是想领了竹臣的功劳,换自己一命。 不然那么多将士因他的冲动而死,百姓的谩骂声都能将他淹没,可竹臣却不愿。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世倾,你自己的错误,你要自己承担。岛殇那么多将士确实都因你而死。王上不管怎么罚你,你都得认。若你带着我收复的残将回去,你确实可以平安无事了。可那些为你死去的将士们,他们的亡灵怎能安息?” 他们安不安息与我何干! 竹臣放任自己不管,让他领罚。 却能为世亭挡箭。 凭什么!凭什么!! 世倾怒火在心中燃烧,摇曳的烛火中,他脸颊的侧影显出一种奇异的灰冷,他将桌子上的酒瓶全部扫到地上,一瞬间屋里一片狼藉,酒瓶的横飞,将他一根手指划破。 鲜血顺着指甲流到衣服上,没一会,世倾橙黄色的衣服殷出一大片红色血迹。 白相刚从训练场回来,听到屋里的动静立即破门而入,看到世倾衣服上的血迹与还在滴血的手指,吓的连忙撕拽掉自己里衣一块干净的白布为世倾包扎。 “王爷,你没事吧?” 世倾脑子已经喝的不太清醒,看到人就扑上去抱住,嘴里嘀咕着:“竹臣,不要离开我。”z.ll 被王爷主动抱住简直让白相不敢相信,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心,下一秒就被雷劈中。 竹臣,又是他。 他跟随王爷这四年来,无数次听到这个名字,醉酒时,睡梦时,每叫一次,白相的心就被刀扎一次。 白相脸色突然变得阴冷,他轻柔的把世倾放到凳子上蹲下抬头看他:“王爷,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世倾这才使劲的眨了下眼睛,仔细盯了白相几秒,口齿模糊道:“白相,怎么是你。” “王爷,你喝多了,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你乖乖坐着等我。” 世倾却不让他走,他摇晃着在地上捡起来一个幸存的酒瓶递给白相:“陪我喝酒。” 白相耐心的接过放在旁边,轻声说:“王爷,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 世倾笑了,他硬是站起身,耍酒疯般的转了个圈,哈哈大笑道:“有谁在乎呢?我,就是死了,又有谁会在乎。白相,我在乎的人,都离开我了……” 此时此刻,世倾脸颊通红,因喝醉了酒卸下平时的防备,没有看起来生人勿近的气质,而且一碰就倒,笑起来如沐春风的样子,又在白相身心刻下深深的迹象。 他从地下缓慢站起,眼神没有一刻离开世倾。若是世倾现在清醒,一定能感受到白相眼神中克制又压抑的爱意。 白相一点点靠近他,嗓音沙哑道:“王爷,我在乎。我发誓,绝对不离开王爷。” “是吗?”世倾嘲讽一笑:“白相,你不懂,你没有喜欢的人,不会懂我的感受。” 白相愣住,喃喃道:“王爷怎知我没有喜欢的人?” “难道你有?” “有。” “也像我一样,爱而不得吗?” “是。” 世倾问,白相就老老实实的回答,绝无欺骗,也绝无欺瞒。 世倾来了兴致,走到白相跟前,右手抬起白相的下巴仔细打量:“你长得如此标志,是哪家姑娘那么不长眼啊?” 世倾说的不假,白相腰细腿长,皮相甚佳。当年他在众多人中挑选随从,更是一眼就挑到了白相。 白相呼吸都顿住了,这是动态的世倾,没有睡着,他却可以靠的如此近。 因为紧张,他连说话都有些结巴:“王爷,我与他,地位悬殊,不敢逾越。” “那又如何?” 世倾松开他的下巴:“你且说她是谁,只要你喜欢,就算是绑,我都把她绑到你面前。” 白相心中一喜,嘴角微微咧开:“我只想,永远陪在王爷身边。” “真是糊涂,难道你还能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吗?” 白相摇摇头:“只要王爷不舍弃我,白相愿意此生不娶。” 也不知这些话世倾清醒后能记住多少。但白相也确实只敢在他不清醒时说了。 世倾不语,眼神逐渐涣散,腿脚一软,跌落在地。 白相一惊,几乎是立马便将世倾扶住,往床上放:“王爷,你该休息了。我去给你准备醒酒汤。” 他安顿好世倾后,转身就要走,可身后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揽住他的腰就往唇上靠。 “!!!” 大地静止,蜡烛似乎都不再摇曳了。 「——轰隆」一声,窗外雷雨噼啪一片,安静的屋内瞬间平添了冰冷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白相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连呼吸都忘记了,他瞪大了双眼,面前的人紧闭双眼,高挑的鼻尖蹭着他的脸,口腔中的酒气正一点点腐蚀着他的口腔。 世倾吻技极好,他紧抱着白相的后脑勺,舌头灵活的在白相嘴里滑动,白相快要喘不过气,兴奋的让他的大脑无法思考。 可他没忘记面前的人是谁,他自己是谁。 这就够了,有生之年,王爷能这般对他,简直死而无憾。 他刚要推开世倾,世倾就好像能读懂他的心思一般,自己就放开了。 白相不敢看世倾的眼睛,低着眼眸重重的呼吸了几口,道:“王爷……” “竹臣,你怎么长高了?” “………” 白相呆愣住,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心脏狠狠抽痛了几秒,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缓了一会,才抬头看向世倾,浑身颤抖,眼眶泛红。 他要疯了。 刚刚几秒的温存,不过是王爷把他当做了别人。 他却开心的想着此生无憾。 真是可笑,自己,就是个笑话吧。 既然如此,王爷,你不要怪我。 他嘴角咧开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左眼无声流出一滴眼泪,手掌往世倾后脑勺探去,突然发力,学着刚刚世倾那般在嘴里肆意掠夺,边吻边向前走。 白相眼神一瞥,长臂捞起了梳妆台上世倾经常用来涂手的脂膏。 吻到了床前,白相一推,把世倾摁倒在床上。 两三下就把自己和世倾的衣服扒了个大概。 他顺着里衣摸向世倾的腹间,手感好的他不愿松开。 这具身体,他在世倾洗澡时看过无数次,还是第一次肆无忌惮的上手摸。 白相兴奋的头皮发麻,下腹间的欲望越来越深。 他手颤抖着将世倾的衣裤往下拉,饱满的圆臀暴露在他眼前,纤细的手指打开那盒脂膏,用指头扣了一块,就往世倾臀间涂抹。 世倾感到下身一凉,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他缓缓开口:“竹臣,你要上我吗?” 白相带着点怒气,手指发了疯的晃动。 “啊——” 世倾身下一紧。 白相抓住世倾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恶狠的说:“王爷,你睁开眼睛看好,是谁要上你。” 世倾神智不清,拼命摇头:“竹臣,不行,我没在下面过。”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白相。 王爷没在下面过,也就是说….如果他现在占有了王爷,他就是王爷的第一个人。 欲望侵蚀了白相的神智,他抓住世倾的两双长腿分开….. 窗外的大雨依旧没停,屋内春色撩人,缱绻旖旎。 —— 第二天,外面的大雨逐渐变成了小雨,雨过天晴,一道彩虹透过窗户打在白相的脸上,令他俊美的的脸更加动人。 他被彩虹光刺醒,睁开了眼睛。 只看着天花板,他就瞬间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房间。 白相惊慌失措,脸一瞥,见他怀里躺着一个人,是他日思夜想,只敢远观的王爷。 此刻,他竟然光着身子,身上一片欢爱的痕迹与牙印。 “!!” 白相瞪大了双眼,他…..都干了什么? 他跟王爷……..?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白相觉得自己在做梦,用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立马扑上脸颊。 这是真的,不是梦。 那他现在,是应该欢喜? 王爷醒了后,清醒后该怎么办? 他……如此高贵,能忍受被低贱的属下按在身下承欢吗? 想到这里,白相沉默良久,将怀里的人轻柔撒开,穿好衣服,拿了一把佩剑,跪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