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敢相信他家王爷喜欢男人这个事实。即使刚刚亲眼看到两个人接吻他还是觉得是虚的不真实,因为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两个男人…… 水清从竹徽营回来,慌慌忙忙的往后院去,刚踏进去,就看到初樱雪拉着疾风的胳膊,动作还挺亲密的。 疾风听到脚步声,看到他想了半个月的人,欣喜的撒开腿跑过去抱住水清。 初樱雪手臂被甩了一下,有些疼。 她:“……” 水清推开疾风,有些恼怒:“你刚刚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 “我都看到了!!” 水清皱着眉头,看向疾风身后的初樱雪:“樱雪,你怎么在这?还拉着疾风的手?” 初樱雪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今天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她。 疾风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水清的衣袖:“是王爷让她来给竹公子治伤的,她没拉我的手,拉的是袖子,你别吃醋啦。” “谁吃醋了?” 水清恼怒的瞪了一眼疾风,不好意思的冲初樱雪笑道:“不好意思啊樱雪,我眼瞎,麻烦你了,我先去看看……王妃。” 水清绕过她就要走,初樱雪拦住她,看不出表情,突兀的说了句:“你们早就知道王妃是男的,对不对?” 水清顿住脚步,看着初樱雪一言难尽的表情就知道她受了刺激:“樱雪,我们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疾风看着初樱雪都快哭了,心中不忍:“我其实也是刚知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瞒着。” 初樱雪好似还没缓过来神,她难以启齿道:“王妃是男的暂且不说,他……他跟王爷,怎么能,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做那种事情??!” 水清太阳穴突突跳:“做什么了?” 初樱雪脸红的不像样,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疾风看的着急,脱口而出:“不就是亲个嘴吗,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初樱雪:“?????” 水清用胳膊肘碰了碰疾风,小声道:“你别再刺激她了。” 疾风嘴角一勾,顺势拉住了水清的手。 初樱雪看着面前两人紧紧抓着的手,再也忍不了了,她鼻子一酸:“烦死你们了!!!” 说完,愤愤离去。 —— 初樱雪与疾风出去后,世亭轻柔的把竹臣脑袋上盖着的被子拿走:“伤口还疼吗?” 竹臣没回答他的问题,他强撑着破碎的身体坐起来:“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这话他早就想说了,碍于身旁有人,他一路上都没说出口。 世亭征了一秒,有点奇怪的回:“我不带你回来,难道让你被南宫叶就活活打死吗?” “他不会让我死的。”竹臣皱着眉头说:“他对我有怨,打我两下出出气罢了,我毕竟是蜉蝣的皇室,他怎么会轻易让我死。” “你不会痛吗竹臣?” 世亭满眼担忧:“他不杀你,但会折磨你,你宁可在那种地狱里呆着,也不愿意跟我回来?” 竹臣看着世亭的神情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他也很想他,每天都在想。可是他已经走出了这一步,现在被带回来,以前所有的让步都等于功亏一篑。 他在脑子里想好措辞,说:“你知道南宫叶就一直想攻打岛殇吧?世人都觉得两国姣好,他正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起兵,我身为蜉蝣的二皇子,被你夜袭王宫带走,你真是替他找好了理由。” 世亭顿住,一时没开口。 他突然想明白了,眼神闪烁:“你当初抛下我,就是为了留在蜉蝣阻止他们攻打岛殇,是吗?” 竹臣没说话,脸撇到一边,算是默认了。 世亭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割裂成两半了,他想过多少种可能。但从未想过他是为了保护岛殇,眼眶中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他硬生生的憋回去,口气生硬的说:“要打便打。” “要打便打?”竹臣眉毛微微动了动:“你知道你这四个字包含了多少个人的人命吗?你也知道败国的下场,就像民国那样,街上满地死尸,到处可见为了活命四处游荡的百姓,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做错了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徒劳?”世亭说:“南宫叶就死了心要打岛殇,你能拦住他多久?一年,还是两年?你父王一死,你连个靠山都没有,没有你这个理由,他也会找无数个理由攻打岛殇,当初民国不就是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吗?这一仗终究要打,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竹臣哑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世亭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南宫叶就是不会放过岛殇的,南宫枫一死,他真的太渺小了…… 他如鲠在喉,身上的伤口剧烈灼烧着他的神经。 世亭心疼的在他嘴角啄了一口:“你觉得你在蜉蝣说的那番话我会怎么想?哦,竹臣不爱我,他从来没爱过我,我就应该心安理得的离开你?我就应该放下我们之前的种种,然后真的割舍你离去吗?” 竹臣心口麻麻的,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他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但他控制不住,还是顺着眼角哗哗流出。 世亭温柔的将竹臣的眼泪擦干净,嘴角的笑意软了几分:“是你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绝不可能抛下你不管。” 竹臣沙哑道:“你知道这么做的代价吗?” “什么代价,”世亭说:“我一个人承担。” —— 竹臣安稳的在府上养了几天的伤,无所事事,世亭也不让他了解外面的信息,活的像个被豢养的娇小姐。 初樱雪拿过来的外伤药都是上乘,世亭日夜帮他涂抹,身上的伤大多数都结痂了。但也不能剧烈运动,牵扯到身上的伤也会痛。 今日他一醒就没见到世亭了,平时这个点世亭都坐在床边喂他吃饭了,竹臣穿好衣服想出去找找。 刚一打开门,相沁就扑上来抱住他:“阿竹!!” 她劲太大,竹臣疼的牙冠都在发颤,忙推开她:“轻点……” 相沁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有伤,立马从他身上下来:“对不起阿竹,你没事吧?” 竹臣摇摇头,刚想说点什么,不远处相石走过来,看着竹臣龇牙咧嘴的样冷哼一声:“你就是这么当二皇子的?当的一身伤?” 竹臣充耳不闻,一脸欣喜的看着相石:“相爷?你怎么来了?” 相石表情冷淡:“你回来了也不回相府,怎么,三王府比相府住着舒服?” 竹臣想说确实比相府舒服,但是他没说出口。 相石不爽道:“干嘛?不请人进去坐坐?” 竹臣这才带着相沁和相石进到房间,他刚醒,床铺还没收拾,这两天他都是跟世亭睡在一起,一张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却有两个枕头,相石进来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污秽之物,赶紧撇过脸。 竹臣忙拖着残破的身体将床边的帘子放了下来,遮住了凌乱的床铺。 这不放还好,一放下来就有些欲盖弥彰。 相石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三人围着圆桌坐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竹臣拿起桌上的水壶,给相石面前的杯子添了一杯新茶。 他本以为相石会语重心长的骂他一顿,没想到相石喝了茶后神色居然缓和了,语气也变得有些柔软:“伤口怎么样了?” 竹臣微微摇头:“没事了。” “没事了?”相石显然不信:“水清说你刚被救回来的时候样子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这才几天就没事了?你是神仙啊?” 竹臣噤了声。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竹臣这才开口:“我找找世亭。” “叫王爷!谁准你直呼三王爷名讳的?” 「哎呦,阿爹」相沁说:“人家三王爷都没说什么,你在这计较什么呢。” 相石一脸严肃:“这是教养问题!” 这老头如此古板,若是知道他跟世亭私下是那种关系不得原地爆炸了,不过想让相石心情好,那就只得无条件的顺从他:“行行行,好好好,王爷王爷,我以后就叫他王爷。” 相石轻咳了一声,才开始说此行的目的:“明日,我就要启程去边境线了,来通知你一声。” 竹臣眉毛一跳,去边境线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去边境线做什么?” 相石摸了摸胡子:“蜉蝣那乳臭未干的小皇帝,下令起兵,已经打到边界线了,三王爷一早被传到了宫中。” 果然是心中所想,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要到来了吗?那他留在蜉蝣的半年算什么?只是让战争晚了半年发生吗? 竹臣道:“他凭什么起兵,以什么理由?” 相石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竹臣:“你说呢?” 其实竹臣很清楚南宫叶就以什么理由起兵。但是他就是不敢相信,他在蜉蝣过的如此痛苦。不仅没有阻止战争发生,最后起兵的理由还是他自己。 相石道:“蜉蝣说岛殇将他们的二皇子绑走,起兵来要人。” 竹臣揉了揉眉头,感觉头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