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尊的考验

晚上的时候，楚惊风睡得正香甜，耳朵煽动一下，就感知空气流动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人在靠近自己的听风居。 那么多年了，还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吵他。除了万剑峰的峰主夜星河，不过夜星河不会无聊到半夜偷偷摸摸的来。 楚惊风佯装不知情，似乎睡得昏天暗地，还把睡眠呼吸声放大一点，打算来个引君入瓮。 「喵」一只猫狸越过听风居屋顶的青瓦，猫身轻盈，纵跳敏捷。 见鬼！ 楚惊风心里暗骂一声，民间传言，猫跳棺材会起尸，猫跳屋顶会死人。 这只是传说，并不可考，他堂堂六百多岁的仙尊，自然不会惧怕这些。 这只猫品种奇特，是只灵异的猫，十里八里它就能闻到鬼味，而且喜欢追鬼，浑身沾染了邪气，本来修仙门派不会允许这种东西存在，却偏偏，它是戒律峰峰主断原的痴呆儿子断有梦最喜欢的宠物。 人家先天小儿麻痹症，站不起来，大家也不至于和一个没有朋友玩伴的人过不去，驱赶唯一陪伴他的猫。 这只猫有个怪性，被他跳了房梁的人，都会麻烦不断，无一例外，好在这只猫一般不跳活人房梁，但是一旦跳了，就会倒霉透顶。 楚仙师扶额，很是无语，仙生第一次有杀了这只猫的冲动。 他最怕麻烦了，谁吵到清净都会心里嘀咕半天。 以后会不会倒霉楚仙师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心里烦躁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后背，有种芒刺在后的感觉，让他有刹那的浑身汗毛倒竖。 楚仙尊鼻子动一动，闻闻是什么味儿，以好推测推测那双犀利如针尖的眼神是个什么东西。 只有一阵浅淡几不可闻的清月檀香，这种檀香仙门道观佛寺都常用，没什么特别。 不过，仙尊毕竟是仙尊，这点玩意儿就把他放倒了，那可真是有辱身份。 檀香的香味哪怕只有一点点异样，也逃不过大仙师的法眼。 楚惊风佯装中毒，故意把脑袋歪下去，掉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了。 等待着小偷或贼子自动送上门来。 可是许久过去，都没有动静，就像是自己的错觉。 一整晚过去了，还是没动静。除了风声偶尔吹动一下窗棂，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 第二天，楚惊风睡眠不好，心情不佳，玉擅舞来送早膳，只有一杯银耳羹，楚惊风看着他儒雅的风姿，俊秀的面容，吞了一口味道甜美的羹汤，才缓缓道：“把断有梦那只猫揪来。” 玉擅舞吃了一惊，呆了一下。 半响才道：“师尊，那只猫来了听风居？” 这是不是表示，师尊要走霉运了？ 师尊走了霉运，他们这些弟子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废话那么多，叫你去就去，三个时辰弄不来，自己去后山面壁。” 师尊不喜欢啰嗦，问多了会发脾气，玉擅舞入门三百年了，早就知道师尊的性格。 「是」玉擅舞从来懂事，偶尔有疑问，但是从不顶撞，从不反驳，喊做就做，这点，楚惊风很满意。 玉擅舞离开后。 没一会儿，新收的小徒弟就来请安了。 垂手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等着楚仙师来看他一眼，到底同不同意收入门下。 昨天的楚仙师并没有点头同意他入门。 楚惊风慢条斯理的吃完那一小碗银耳羹，终于站起来，走出竹屋。 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个黑衣服的小少年，个子瘦瘦小小的，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脸色苍白没几分血色，看起来就贫血随时会晕倒。 倒是五官精致，长得很是讨喜，只是眼神过于深邃，好像沉淀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纯真无邪。 嘴唇也有点灰白，没几分红润，也不知道到底过了些什么日子，养成这样一副病态。 楚惊风心有点软了，语气稍微和善：“玉擅舞说你资质上佳，你舞一段剑，本尊看看。” 说的时候，随手就把自己的逆水寒剑祭出来，一汪清澈如水，波光潋滟，清纯无杂，光华流转却不刺目。 直接丢给了这个黑衣服的小少年。 一点都不宝贝自己的法器一样，一般的上品灵器，都不会随意给别人，有些看得紧的，是看都不给人看，别说摸了。 黑衣小少年身手倒是不错，飞身而上，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楚惊风的宝剑，看似轻盈流水的宝剑，一到手上，就像是千钧重一座泰山压在手掌上。 黑衣少年微微呆了一下，然后宝剑脱手，掉了下去。 楚惊风隔空抬起剑。 「再接」，语气严厉，不容辩驳。 小少年只得再次飞身而起，冲向宝剑被抛出的方向，在空中一个飞鸟回巢，把宝剑再次拿在手里。这一次，宝剑不再重若泰山，而是轻盈寸铁。 黑衣少年拿起清润如水的剑柄，在红枫树林里兔起鹘落，惊鸿闪过，纵横几番，然后飞身而回。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力道控制恰到好处，没有惊天动力，石破天惊，而是松风野鹤，干净凛冽。 萧瑟衣摆轻扬，一手持剑，一手握着几片红枫树叶。 并没有催断一颗树，连树枝都没碰。 红枫树叶是他剑风带起的地上的落叶，而不是他用剑催断的，没有毁坏凌霄峰一草一木。 然后，恭恭敬敬的肃立，等待楚惊风检验。 楚惊风隔空吸回了自己的宝剑，半点动容和赞许都没有。 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你以前修炼过，是在哪个宗门？” 小少年萧瑟认真的回答：“晚辈是个孤儿，被楼台观的老观主带回去收养，跟着学了几年。” “手拿过来。” 楚惊风不是大意就收徒弟的人，也不是看到才子就脑袋糊涂的人。 萧瑟把手腕递上去，没有血色的瘦削素白手腕，被楚惊风修长的三根手指扣着，试探他的脉搏和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