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凛身体一僵,咬紧嘴唇没说话。 “怎么,下面的嘴不让用就算了,上面的也不让?”江池渊挠了挠他的下巴,像是在逗狗一般轻声道。 “让的……” 他哪有什么拒绝的权利? 时玖凛垂头,落下的发丝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肩膀还在细微颤抖。 江池渊只觉着好笑。 比这更过分的事他们也不是没做过,现在装纯情是干什么? 他没有催促,就这么饶有兴趣看着时玖凛做内心挣扎。 终于,他长舒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用牙齿轻咬住那枚拉链,缓缓往下扯,紧张到连呼吸都在发颤。 不就是想羞辱他吗? 无所谓。 那块黑色布料包裹的东西微微鼓起,温热的气息几乎是扑面而来,激的他脸更红了些。 “继续。” 时玖凛咬牙,牙齿小心翼翼叼住最后那道屏障,紧闭双眼将它扯下。 江池渊嘉奖似的揉了揉他的头。 时玖凛的舌头淡红柔软,不做这种事都可惜了呢。 关灯—— 餍足后,他含着笑吻对方眼尾那颗泪痣。 时玖凛被呛的咳嗽,脸颊滚烫。仅仅是看一眼都能让人萌生狠狠蹂躏他的欲望。 “害羞什么?你又不是处。” 江池渊把他的发丝别在耳后,眼底是少见的宠溺。 “不一样的……”时玖凛艰难的开口,“自己主动和被迫……不一样的。” 长期没见太阳的皮肤白到不可思议,轻轻扇一下都会泛起一片红肿。银色发丝在灯光照射下仿佛泛着柔和的光,浅色瞳孔明明衬的整个人淡漠又疏离,偏偏哭起来的时候柔软又勾人。 真惊艳啊。 无论是骨骼还是皮相,甚至是每一缕发丝都是那么好看。 江池渊看的出神,竟脱口而出:“如果没发生那么多破事,也许我真的会爱上你呢。” 可惜,他太清楚这张皮囊下隐藏着什么样的灵魂了。 就像是大自然的毒物,为了引诱猎物而给自己批上美丽的外衣一样。一旦有人试图触碰都会尸骨无存。 时玖凛沉默,敛眸苦笑。 可惜,没有如果。 窗外雨落的声音小了不少,江池渊随手扯开窗帘,恰巧一缕阳光穿透乌云洒到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了层光。 时玖凛不知怎的就联想到他手持鞭子背光的模样,瞬间打了个哆嗦。 逃不掉的。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逃不掉的。 —— 后来天气转晴,恰好江池渊心情不错,便笑吟吟的对他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真是的。 时玖凛悄无声息的攥紧床单。 每次都是这样。看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实际上一旦听到他说出不合自己预期的话就上来给他一耳光。 时玖凛仰头,学着他的样子扯出一个微笑:“好啊。” 江池渊走近,只是抓着他的腰便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时玖凛重心不稳,下意识扶住江池渊肩膀,整个人避无可避紧贴在他身上。 也不知是谁的呼吸乱了一瞬。 轮椅碾过湿润的落叶,发出细碎的窸窣声响。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清香,江池渊的信息素倒是和这副场景适配的很,蛊人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时玖凛仰头,深深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 自从被他落在江池渊手里后,能像现在这样出来的日子屈指可数。 每次睡醒后不是被干就是被打到昏迷,然后等下一次醒来后再接受那些所谓的「惩罚」。 周而复始,了无生趣。 他竟然在内心深处觉得这几枚子弹挨得值。 最起码能让他得到片刻喘息时间。 江池渊看着他搭在轮椅扶手处被白纱布包裹着的手腕,忽然开口:“如果留疤了怎么办?”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时玖凛多多少少也摸清了这个人的脾气。 他知道,江池渊对他的掌控欲已经强到了极致,自己不经他同意就随便在身上留下疤痕他必然是不开心的。 时玖凛看似顺从道:“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亲自再往上面划一刀。” 能把他弄死了最好。 “在赌气?” 江池渊皱眉:“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拿刀子往手上划,现在跟我赌气做什么?” 他好心带他出来透气还带出错来了? 时玖凛也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江池渊会二话不说上来就甩他一个巴掌呢。 他稳定心绪,淡淡道:“没有,我只是不想让您因此生气。” “嘎吱——” 轮椅猛的停了下来。 江池渊站在他身后,他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却能从他压着怒火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情绪——他一定很恼火。 “你别以为自己腿上有点伤我就不敢动你。” 时玖凛沉默,隔了好半天才低声道:“是,先生。”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江池渊总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伪装的坚强,刻意的阴阳怪气在他眼里好像都和作茧自缚的蠢货没什么区别。 他当然知道江池渊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却总是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好像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似的。 也许是看江池渊心情好抱着侥幸心理,也许是这个问题已经埋在心底很久很久,终于在这一天小心翼翼探了个头…… 他犹豫了很久,这才问江池渊:“那个带我逃的Omega,现在怎么样了?” 他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不算什么好人,却也还是会对帮过他的人心存一丝感激。 江池渊轻哼一声,冷不防将手从他领口伸入。不重不轻在他胸口处揉了几下。 时玖凛浑身僵硬,脑子还没回过神便感受到他揽住了自己的脖颈,呼吸近在咫尺:“怎么,想你的小情人了?” 时玖凛咬牙,本想否认,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变成了:“是呢,想他了。” 话语未落,胸口处便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这人竟直接将他胸前的鞭痕生生撕开! 先是用指甲划开一条小口,再用指腹按住两边脆弱的皮肉,向外拉扯…… 时玖凛疼的浑身颤抖,冷汗止不住冒出。 “想他什么?”江池渊俯下身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笑道:“想怎么干他?可你已经是Omega了啊,还怎么上别人?” “还是……想被他干了?” 时玖凛没出声,他开始后悔自己说出那句不过大脑的话。恐惧感一点点蔓延,他眼眶湿润了几分,竟除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惜啊,你的小情人也是Omega,不能让你在床上欲仙ꔷ欲死呢。”江池渊故作惋惜的摇头,揽着他脖颈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腺体:“亲爱的Alpha大人,不如选我吧,我绝对能让你爽。” 时玖凛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偏偏坐在轮椅上避无可避,只能敞开身子受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无助的呜咽。 “先生,我……” 江池渊毫不客气打断道:“跟我撒谎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时玖凛瞬间闭了嘴。 他还没贱到非要在人家雷区蹦跶讨打那个地步。 鞭痕被再次撕裂,他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在皮肤上一寸寸蜿蜒的触感。 好在江池渊并没有玩的太过分,很快便将手从他衣襟中抽出,玩昧道:“既然这么怕疼,怎么就学不会管好自己的嘴呢。” 嘴上倒是甜,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实际上怕是早就恨不得把他的肉咬烂再细细吞入腹中了吧? 也是,恐怕他现在除了那张脸外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不恨他才奇怪吧。 江池渊缓步走到他身前,极其娴熟的捧起他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时玖凛愈发看不懂他了。 在他心里,上床可以只是为了疏解欲望的一时兴起。可亲吻却是只有一对真正相爱的恋人才能做出的亲密举动。 何况江池渊吻的那么认真,那么虔诚, 两个恨对方入骨的人竟也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时玖凛甚至下意识释放信息素配合他。 高度契合的信息素此刻无疑成了最磨人的刑具。他微微挺直身子,想要主动亲吻江池渊—— ——哪怕是被标记,他骨子里也仍旧是Alpha。他仍旧渴望着能够亲自侵略征服「对手」。 一切都和他发情期那天那么像。 只是这次江池渊没有躲开,反而按住他的头吻得更深了些。 奇怪的是,明明江池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时玖凛就是能感觉到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是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酸涩,是就算再怎么强撑着掩饰也会从眼底流露的情绪。 可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被打的不是他,被上的也不是他……他有什么资格难过? 江池渊缓缓松了口,顺手帮他轻擦掉嘴角残留的津液,神色明暗不定:“想去看看海吗?” 时玖凛大口喘着新鲜空气,背后渗出星星冷汗。总觉得他这句话的语气像是在说「要不要去看看你未来的墓地」一样。” 可他还是道了句:“好。” 江池渊扯出一个微笑,冰凉的指尖擦过他的眼睑。 时玖凛这个人啊,会隐忍,会崩溃,会绝望,却唯独不会真正放下心底那份报仇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