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结束亦是开始（大结局）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曾经猫神山的露营点，这里变化不大。只不过因为人烟罕至显得更加幽深静谧。 乔慕开路，季槐序随后，两人废了一番力气才从杂草和荆棘中开出一条路来，从丛林中钻出来时，两人身上都沾着不少枯枝枯叶，多少有些狼狈。 他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帮对方摘掉身上的枯叶。 “刚刚一路过来，有很多蘑菇诶。我们还是返程的时候摘一些，晚上做蘑菇汤吃，好不好？” “怎么不说话？”乔慕停下脚步，感觉季槐序的情绪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不是。只是我已经不认得那些蘑菇了。” “为什么？”乔慕怔住。 “我没有从前的智商和记忆力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也是你回来的代价之一吧。” 季槐序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看向远处的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迷惘。 “这么说起来，我印象里你以前很会做菜来着。” “我不会，只是下载了做菜程序而已。” “槐序，你真的回不去了吗？”乔慕沉默了一会，有些伤感，“如果有一天，你后悔现在的决定了，你还可以做回那个天赋异禀，耀眼无比的季槐序吗？” 季槐序皱了眉，他觉得乔慕总是想将自己推出身边，声音闷闷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别生气，我只是希望你自由快乐，不被任何人事束缚，包括生活工作，也包括我。” “你才不是束缚。我只是……”季槐序低了头，“我不是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季槐序了，你会介意这一点吗？” 乔慕有些发愣。 从前的季槐序都是沉稳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而现在的他竟然也会出现自卑的情绪，乔慕的心微微颤抖，感觉是自己亲手让明珠蒙了尘。 “你介意吗？”季槐序见乔慕久久不应，心里更加不确定了。 “我怎么会介意这个？槐序，你什么样子都是我深爱的样子。没有人是完美的，所以我们要在一起，相互扶持着向前走。如果，你还是那么完美，那么无所不能，我不就成多余的了吗？” 季槐序得了满意的答案，心里高兴起来，面上却不显，只是主动牵住乔慕的手。 “不过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和我一起，记得要早点和我道别，这次我不会再怨恨了。” 季槐序的心情被乔慕的话带的像是在坐过山车，才刚刚到达开心的顶点，倏的一下又掉落到谷底。 他生气地甩开乔慕的手，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过了一会，他又妥协了，转过身抱住乔慕，小声道：“我说过，不会再离开你。” “嗯。” “你不信我。”季槐序泄愤般捏了下乔慕的腰，“我会用很长很长的时间让你相信，等到我们年纪很大，走路都要拄拐杖的时候，你总该相信了吧？” 乔慕亲了下季槐序的鼻尖，他本以为季槐序是因为付出太大代价回到自己身边而感到后悔，现在才明白他只是害怕自己喜欢的是从前那个季槐序。 乔慕笑了，笑容如春日暖阳，连带着让季槐序的心情重新变好起来。 “我信！我信！”乔慕忙不迭地重复。 猫神所在的洞穴口已经被各种奇形怪状多年生的植物占据，很难清开，乔慕只好将背包里背的一兜子鱼拿出来，找来些蒲扇大的叶子当碗碟，将鱼一一摆在上面。 “猫神大人，小小心意，请笑纳。感谢你听到了我的心愿，把这么美好的人送到我身边，与我相伴。” 季槐序笑着看乔慕像模像样的敬拜，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哪里有什么神明？他们彼此才是是对方的神明。 “不过，这么偏僻的地方，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季槐序百思不得其解，这里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除了当地人，外人大概率是很难知道的。 两人原路返回露营地，山坡有点陡，乔慕走在前面牵着季槐序。 “这里是我妈妈的老家。我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大学时凭着一点记忆找过来，村子里的老人跟我说的。只不过，现在那个村子的老人几乎都去世了，剩下的也都搬到城里去了，现在是个荒村。” “我很喜欢这里，植物繁茂又很安静，来这里总有种父母从没有离开我的感觉。” “我们以后有空了常来，”季槐序顿了下，又道，“也要多回去看看爸妈。” “啊啊啊！”乔慕突然惊叫三声，“我还没有给你改口费。” 季槐序扭了扭头：“谁要那个！” 笑笑闹闹的回到营地，乔慕将烧烤炉搬出来生了火，移动冰箱里的食材正好腌制透了，蒜香葱香一齐迸发。 厚切的雪花牛肉块在铁丝网上滋滋冒油，鲜嫩的红很快就变成了冒着油脂香的焦黄，一点点孜然、辣椒面撒下去调味，火舌也在此刻窜上来卷下肉块，香气不断扩散，惹的人不由自主地吞咽。 乔慕夹起一块，吹了吹凉，喂给季槐序。 季槐序的脸颊被撑起一个小圆包，眼里是品尝到美食的满足，他细细咀嚼品尝着，仿佛优雅用餐的贵族猫咪。 两人坐在落日的余辉里，享受着美味又原生态的餐点。 天地之大，这一刻，他们眼里只能容下彼此。 夜幕渐渐降临，温度也降低了，乔慕拿来大衣将季槐序包裹住，然后把人搂在自己怀里。 今晚的天空没有繁星，只有一弯新月挂在天边，月亮旁边紧紧跟着一颗明亮的星星，在浩瀚又空旷的天空中互相作伴。 “你看，那像不像我们？” “不像，”季槐序舒服地靠在乔慕臂弯，“他们看起来很近，实际上相隔4200万公里。而且，他们永远不可能相聚，我们却可以拥抱。” “槐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乔慕用力抵住他的额头，“你听见我的心跳了吗？每次你对我说情话时，它都跳的不受控制。” 季槐序将耳朵贴到乔慕胸膛，心脏跳动的那么活力四射又迅速，他的脸被温暖的胸膛烘的发热，恍惚想起那年夏天，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打电话，那时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心跳声和现在的如出一辙，那时接电话的自己也有片刻的失神。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沦陷在乔慕的「陷阱」里的呢？ 是生病被妥帖照顾后的清粥小菜？是夏夜学校操场旁的栀子花香？还是乔慕初次告白时柔软的唇？ 季槐序想，也许自己远比意识到喜欢乔慕的时候要更早动心。 但是现在他无暇思考了，因为乔慕的唇温柔的落下来，吻过他的额头，眼眸，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他正轻柔又不容置疑地想用舌尖撬开季槐序的牙齿。 季槐序想坐直身体，却没有着力点，只好揪着乔慕的领子，将头仰了仰，舌尖从齿缝溜出，乔慕先是珍惜的亲了亲，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探进季槐序的嘴里，舔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寸，然后就开始折腾他的舌，一会挠挠舌根，一会拿尖齿咬一下。 “唔，唔！”季槐序又缺氧了，他捶着乔慕的肩。 “唉，”乔慕抹掉季槐序唇角的水渍，有些自责地说，“槐序，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教会你接吻的时候怎么呼吸不会缺氧了。” 季槐序大口呼吸着，奇怪道：“为什么？” “因为你太好吃了，我没办法停下来去教你啊。”乔慕作苦恼状，眼里却滑过一丝狡黠。 “没关系，我受不了会提醒你。” 乔慕眯了眯眼，季槐序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多么诱人做坏事的话。 他抱着季槐序突然站起来，往帐篷方向走去。 季槐序并没有意识到乔慕想要做什么，只是不明所以地问：“还很早，这就要睡了吗？” 被乔慕强硬地脱掉外套时，季槐序才醒悟，可帐篷里空间不大，乔慕又堵在出口处，他根本没地方躲。 “喂，今天就算了吧，这是在野外啊。” “宝贝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刺激个头啊！”季槐序不住往后缩，敲着乔慕凑过来的脑袋。 “又没有人来，”乔慕眯了眯眼睛，“难道宝贝连这个都害怕？” “我害怕？”季槐序挺了挺背，“怎么可能？我只是……” 乔慕牵住季槐序的手带到自己身上，然后沉沉地盯着季槐序，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全都是你勾的。难道你不该负责吗？” 季槐序一下子缩回手，面红耳赤地说：“你现在脸皮也太厚了，不是我……的。” 乔慕低笑一声，一边率先脱衣服，一边道：“脸皮算不了什么。” 季槐序看着乔慕裸露着的精壮身躯压下来，他避无可避，只得由着乔慕将自己整个笼罩。 他的灼热气息扑在耳垂，声音里尽是蛊惑：“我只想要你，不要脸皮。” 帐篷内的温度不断攀升，暧昧的气息将狭小的空间占领，正是良辰美景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