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请多关照！

“啊？”乔慕惊讶地和乔靖何对视一眼，“那些还没有完全冷却，也没有包装，暂时无法售卖。这片货架上都是我们手工制作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从这里挑选。” 乔慕莫名觉得那人眸子里带着小小的委屈，他的心仍然不住的悸动。 “我喜欢新鲜制作的，不能卖吗？” “也不是，不过数量太多了，您是一个人吃吗？” “不是。” “那行，”乔慕无奈地笑笑，“我们现在打包，请您稍等。” “流明，”乔慕询问道，“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你先去餐厅吃，我帮靖何打完包就过来。” “没事，我还不饿，等你，”流明有些期待地看着漂亮的巧克力，“不过我可以先吃一个吗？” 乔慕走进去，戴上手套，从小窗递出两块给流明。 那个人的视线一直盯着这边，让乔慕稍稍有些不自在。 “您有开车吗？”乔慕指着柜台上的两个大盒子，“这个不方便拿，如果有需要可以我们可以帮您拿到车上。如果您家离这里的距离在三公里范围内，我们也可以送到您家里。”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地问：“谁送？” “靖何，你安排吧。” “好的嘞，”乔靖何点点头，冲那人招手，“请您到这里留一下住址。” 那人眉眼垂落，声音又冷下来：“不必，我开了车。” * 吃过晚饭，乔慕和流明在旁边的广场上散步，现在正是饭后最热闹的时间，两人悠闲地穿梭在人流中。 “乔慕，你有过多少感情经历啊？” “嗯，这个，”乔慕摸着鼻子，有点尴尬，“学校里忙着学习，离开学校了又忙着工作，所以母胎SOLO。” “哈，你好惨。” “可不是，那你呢？” “我啊，我初恋是在高中，他是我同桌。上了大学以后，我们一起向家里出柜，我爸妈怎么也接受不了，我就被赶出来了。当时我觉得有他在我身边就够了，没想到他有一天会离开我。” “为什么？” “不爱了，总有各种理由，他现在啊，都已经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流明长长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和他分开之后很久一段时间我都走不出阴影。明明是他先招惹我，最后挣不脱的却是我。” 他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讲完了过去。 乔慕却感觉到了他心里的沉重，他拍了拍流明的肩，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会陪着你。” 流明只是笑笑。 回家的路上，流明看了乔慕几眼，询问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奇怪，你不太像是没谈过恋爱的样子。” “嗯，为什么？这也能看出来吗？”乔慕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怎么说呢？”流明似乎组织了下语言，“你看我的眼神经常是毫无波澜的。但偶尔却又让我感觉用情至深，就像上次讲座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我们才相处了短短一个星期而已，情感不足以达到如此地步。所以我有两个推测，你有过许多恋人，或者你有过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凭我对你的了解，我更倾向于后者。所以我觉得你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我很抱歉，让你觉得我没有用心对待我们的关系。但我确实没有恋爱过，更不会把你当成替身。” 车内的空气一时间有些沉默。 乔慕握紧方向盘，踌躇一会，问道，“流明，你相信人会有前世的记忆吗？” “啊，”流明恍然，“怪不得你会对那天的讲座感兴趣。” “是的，有一个梦困扰了我很久，我想寻找答案。” “嗯，世界这么大，人类大脑又那么复杂，总有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我们可以用科学的手段来进行基础探究，有时间来我的实验室吧，我给你检测一下。” 流明比乔慕大三岁。因为年长一些，或是感情经历丰富一些，他很会照顾人，为人处世得体，性格很欢脱。他会时不时送给乔慕一些惊喜，比如一份爱心午餐，一块手表或是一条领带。他也偶尔会去乔慕家中，给他做一顿饭，摆弄摆弄屋子的装饰。 流明的厨艺非常好，梦里那人的厨艺似乎也非常好。 乔慕不可否认流明是一个完美的恋人，只是两人都忙于工作，相处时间少之又少，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玻璃始终无法打破，关系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与其说是恋人，倒不如说是在努力向恋爱标准靠近的朋友。 * 上午十点钟，院长在微信群里@全体成员，通知所有项目负责人一起开个短会。 院长简单讲了一下近期的工作重点，又询问了各个项目的进度，然后放在桌上的手机「叮」了一声，他拿起来看了看，笑眯眯地说：“最后一项议程，介绍下我们的新同事。”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身姿修长挺拔，穿着笔挺的西装。 乔慕看清那人的脸后，呆呆地张大嘴，这不是昨天晚上买巧克力的客人吗？他就说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乔慕咽了咽口水，用公事公办的表情听他的自我介绍，其实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怎么会是新同事呢？ “各位好，我叫季槐序，很高兴以后和大家共事。” 乔慕脑中一根神经忽的抽痛了下，他条件反射地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发现那人正在若有若无地打量自己，他也不甘示弱地打量了回去。 两人目光交接，他微微冲乔慕笑了。 乔慕一怔，愣愣地移不开眼。 “喂，乔哥，你怎么了？” “没，没事。”乔慕后知后觉，连忙移开视线，脸上开始发烧。 “哇，这人真的，咋这么好看，以后我们可有眼福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耀眼的人。” “不能带女朋友过来了，可恶！” 同事们在窃窃私语。 “好了好了，安静一下。季槐序同志呢，资历丰富，经验充沛，大家往后要好好相处，多多交流。乔慕！” “嗯？”乔慕还在低着头发呆，突然被cue，有些茫然地看向院长。 “季槐序同志的办公室在你旁边，这段时间辛苦你照料一下。” 乔慕点头应下，看了一旁的季槐序一眼，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看向别处。 走出会议室时，乔慕还抱着笔记本发蒙。 “乔哥，你也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是吧？”小李坏笑着用胳膊捅了捅他，“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 乔慕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反驳道：“是他一直在看我。” “谁说的，你刚刚看人家看得眼睛都直了。见了新同事不好意思吗，脸都红了。” 乔慕简直觉得不可理喻，抛下一句「胡说」，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他才刚回到办公室坐下，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乔慕端起茶杯。 季槐序推门走了进来。 乔慕被滚茶烫了一下，差点把喷出来。他连忙抽纸擦了下，故作镇定道：“有，有什么事？” 季槐序将手里的小袋子放到桌子上，道：“一点小礼物，往后请多关照。” 乔慕看着那个熟悉的包装袋，正是自家甜品店的专属。 “原来你昨天巧克力是买给同事的啊。谢谢！”乔慕收了礼袋，笑了笑，“正好，我带你出去认识一下同事吧。” “嗯。” 回来之后，乔慕看了半天桌上的礼品袋，打开来，却发现并不是昨天自己做的巧克力，甚至不是店里的任何一种。 他将拈起一枚心形巧克力，放入嘴里，调味有些怪怪的，倒很像乔靖何初学甜品制作时做出来的东西。 * 周天下午乔慕应邀来到流明的实验室，他带上一个特制的帽子，在实验床上躺下，任由流明将一根根电线接到帽子上。 “小白鼠准备好了没？”流明将放着催眠曲的耳机给乔慕带上，随后刮了刮他的鼻尖，“现在放松，闭上眼睛，你很困，很累，需要好好的休息。” 舒缓的音乐，轻柔的嗓音，一阵疲惫袭上来，乔慕慢慢进入了梦乡。 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非常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我以前没有爱过别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告诉我。 你很好，特别好，对不起...... 弄疼你了？你别哭，我轻一点，就忍一下下好不好？ 我才没哭。 你把我当什么？你......你，你有没有，有没有...... 对不起，乔慕。 乔慕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流明坐在电脑前分析数据，偌大的实验室只有鼠标清脆的点击声。 “醒啦？喝杯水吧，稍等啊，我这马上就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沉，不过我睡醒经常这样。” “头部以前有没有受过伤？有没有......呃，受过什么刺激？” “没有吧。”乔慕不确定，“以前又一次楼上摔下来，磕到过脑袋。” “今天只监测了你的脑电波，确实有些异常情况。”流明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