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两人几乎要偎在一起,季槐序有些迟缓地站起来,想床边走了两步,道:“你们要聊多久?如果时间长,就先吃药吧。” “季教授,今天的配药我都吃过了,有可儿照顾我,不劳你操心。” “那你们聊,我在外面等。”季槐序走出病房,关上门时看到两人说说笑笑,他觉得刺眼,之前乔慕明明从不吝啬笑脸,现在为什么对着别人才会笑。 长廊穿过的风凉飕飕的,他紧了紧外套领口,摸了摸衣服口袋里那来之不易的药。 这药在他们那个时代也属于珍贵稀缺药品,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运送期间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便有人重金悬赏,导致有好几伙势力在时空通道埋伏打劫。 原本药物预计两天前下午送到。但因为突发情况,他临时进入时空通道去对付劫犯,拿回药品,这一来一回就用了两天时间。 他按了按窒闷的心口,只道是和劫犯搏斗时受的伤还没来得及治疗所致。 乔慕,都有女朋友了啊。 病房内,两人保持着亲近却不失礼貌的距离。 “今天外面是不是有些冷?”乔慕听着风声,想起季槐序依然穿的那么单薄,他不会真的在外面等吧。 “我说,你名正言顺的对象坐你跟前,你能不能不要心不在蔫地老看门口啊。” “啊,抱歉,你冷不冷?” 江可儿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算了,不想和你在这浪费时间。”她站起身,穿上外套。 在她俯身给乔慕离别吻时,季槐序突兀地推门而入。 江可儿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后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乔慕目送她离开,随后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看了起来。 季槐序随着他的动作看去,才发现那个一直摆在床头柜上的克莱因瓶不见了。 “我送你的瓶子呢?”季槐序发现抽屉和柜子里都没有,忍不住开口问。 “扔了。” “什么?”季槐序顿了下,看着乔慕平淡的神色,又问,“为什么?” “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置都行吧。再说了,”乔慕有些玩味地盯着季槐序,“我都有女朋友了,还留着你送的东西,她知道了会生气的。” “好。”季槐序垂着头从兜里拿出药,取下一片递给乔慕,“吃药吧。” 乔慕瞥了眼他手心里的药片,并未理会,只自顾自地翻着书。 季槐序便用指尖拈起药片递到他嘴边,他记得这样给乔慕递食物时,乔慕总会很积极地吃掉,这次应该也一样吧。 可是他手都举得有些酸了,乔慕却视若无睹,他怎么变得这么任性? “乔慕。”季槐序把药片又往乔慕嘴边送了送,几乎快要挨到。 可乔慕只是皱着眉往旁边躲了躲。 “乔慕!”季槐序有些生气,声音也大了些,药片几乎抵进乔慕唇间。 “我说了我不需要!”乔慕甩开季槐序的手。 搏斗中被扭伤的手腕被这样一甩,又开始沉沉的疼,季槐序几乎抬不起手掌,小小的药片也从指尖滑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不见了。 “别闹脾气,身体重要。” 乔慕碰到他的手时,那只手凉冰冰的,他心不由自主地发疼,却又唾弃自己没出息,明明是眼前这个人先不要自己,随意玩弄自己的感情,为什么还是忍不住会挂念心疼他? “我的身体自然有医生调理,你难道比医生还懂?” 季槐序只是打开手机电筒,半跪在地上找那个小小的药片,27颗药片,必须一片不落的吃下,才能保证最好疗效。 摸索了半天,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季槐序松了口气,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把那只发软到抬不起的手藏到身后,再一次将药递给乔慕。 乔慕笑了下,如春日暖阳,眼尾似新月。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拽住季槐序的领带。 季槐序毫无防备,一个趔趄向前,扑倒在被子上,乔慕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望向自己。 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乔慕望着那如玉般完美无瑕的脸庞,语气很是随意:“季教授,莫非,你现在后悔和我分手了?” “没有。”这样的姿势季槐序不太舒服,但他并没有挣扎。 “哦?”乔慕眼里的迷恋刚一冒头就被狠狠按了回去,“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就像被恋人抛弃了却心有不甘,所以一直纠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惹人厌。” 季槐序眼神中出现一丝迷惘,不确定地开口道:“我只是担心你,作为朋友。” “朋友?”乔慕放开手,脸撇向一边,“我什么时候和你是朋友。带着你的东西,从我的人生消失吧,你的担心,我接受不起。” 季槐序还蹲在床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乔慕为什么突然这样讨厌他。 “这药只需要吃9天,我看你吃完后我就离开,不会再出现。” 乔慕肩膀抖了下,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染上怒意:“我绝不吃。请你立刻离开。” 季槐序站在那里毫无动静。 乔慕怒极,掀开被子下床,向病房门口走去:“你不走,我走。” 季槐序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他有些不知所措:“乔慕,你别生气。你把药吃了,我立刻就走,之后9天我也只在你吃药的时候过来,其他时候我不会再来了。” 乔慕的心像在被凌迟,他以为季槐序的纠缠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想重新和他在一起。可原来并不是,季槐序不会留在他身边,他想的,是离开。 “你最好放开我,我现在不是单身,不想和你拉拉扯扯,不然我没法和可儿解释。” 干什么叫的这么亲昵,季槐序并不喜欢乔慕对江可儿的称呼,他的目光不经意划过乔慕唇角,突然发现,那唇侧隐隐约约残留着口红印。 他想起,他在外面终于等不住,进来病房时,正看到江可儿从乔慕脸庞处直起身,当时她背对着门,他并没有看清楚两人在做什么。 季槐序紧紧盯着那口红印,脑海中浮现出乔慕和江可儿拥吻的画面,大脑里有根弦「啪」一声断裂,他将药片放进嘴里,然后一只手搂过乔慕的脖子,贴上了他的嘴唇。 药片在口腔里化开一片苦涩,季槐序笨拙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乔慕有些干燥的唇,然后挤进去,想抵开他紧闭的牙关。 可不论他怎么努力,乔慕就是不回应。 季槐序一着急,喘息声急促不已,他又将乔慕的头往下按了按,好方便自己动作,不然他的脖子都仰酸了。他紧闭的双眼略睁开一条缝,发现乔慕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他不知道还应该怎么做,只好收回舌尖,带这些讨好意味地蹭着乔慕的唇。 乔慕的呼吸也乱了,他终于把持不住,双手掐住季槐序的窄腰,几乎将他从地上提起。 乔慕把季槐序按在床上,才微微张开嘴,季槐序就很主动的进来了,带着那枚药片。乔慕毫不客气地卷走药片,吞下去,随后卷住他的舌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却听到季槐序一声痛呼。乔慕心软片刻,柔柔地逗弄几下。随即强势地撑开他的口腔,细细扫过每颗牙齿,舔弄他的舌根。 季槐序只觉一阵直达灵魂的麻痒,口腔内不住分泌津液,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被动地张着嘴由乔慕肆意品尝。 可乔慕似乎并不只满足亲吻,他一只手向下,将季槐序的衬衫下摆从裤腰中揪出来,然后解开下面几颗扣子,温热的手掌就滑了进去,手掌下触感极佳,细腻而紧实, 等季槐序反应过来时,乔慕的手自他的腰间抚过,一直向上,最后停留在他的胸前。他很不适,他从记事以来就没有被任何人抚摸过身体,可乔慕现在的掌心竟不断摩擦着他的,季槐序几乎羞耻到脸要滴出血来。 感受到他的不专心,乔慕惩罚性地咬了他下他的舌。季槐序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乔慕不做正人君子了。 乔慕的膝盖不安分地蹭了蹭季槐序的腿间,意识到季槐序的变化时,便放缓了动作。 放开季槐序时,他似乎再次因为缺氧,意识不太清明,张着绯红的嘴唇大口呼吸空气。乔慕盯着他,心想不知道要教几次,季槐序才能学会在接吻的时候换气。 待季槐序清醒了,乔慕立刻倒打一耙。 “季教授,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季槐序的脸还红着,他一只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想把衬衣下摆的扣子胡乱系上,可右手几乎完全脱力,连扣子都没法系。 “是你先勾引我的,不要和江可儿说,她一定会生气。”乔慕说一句,季槐序的头就低几分,他的道德感很高。虽不懂情情爱爱,却也知道两人的感情容不下第三者,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就头脑发热做了如此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 “你的手……”乔慕终于注意到他耷拉在一旁的右手,托住他的手腕细细检查一番,“怎么弄成这样?” 乔慕给季槐序系好扣子,把衬衫下摆整理好,又给他找了件外套,随后牵起他的手。 “我们去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