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想带你见我的家人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上了楼后季槐序说有工作需要回去坐一下，乔慕没有像往常那样要求他把电脑搬到他家里去做，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之前那家蛋糕店又出新品了，忙完了过来尝尝。” “嗯。” 乔慕目送他进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妙的想法。如果能用甜品把季槐序捆在身边一辈子也是极好的，毕竟他那么嗜甜。 回到家，乔慕给洛九天回了电话。 “这次的如何？可是我精挑细选的。” 乔慕扶额：“不要再给我介绍了。” “你小子是不是缺根恋爱的筋啊？大学时期那么多人追你，你都没答应，这么长时间连一个喜欢的都没有遇到吗？怎么，真准备孤单到老啊。” “不是。” “不是什么啊，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也行啊，问你就是没要求，给你介绍又全都拒绝。你……”洛九天一顿，声音随即拔高八度，“不是？难道你有情况了？” 往常问这个问题时，乔慕连回答都没有，大有种破罐子破摔，没有就孤单到老的意思。 “九天，人家好歹叫你一声洛总，你这么不稳重真的没问题吗？” “别给我转移话题，麻溜的交代。是谁？哪里人？多少岁？家里几口人？在上学还是在工作？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乔慕被洛九天连珠炮似的问题炸的闭了嘴。 “你说话，别给爸爸卖关子。”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讲。”洛九天已经好奇地抓心挠肝了。 乔慕有些为难，他不确定洛九天的接受度，他很珍惜两人之间的友谊，他怕贸然说出来会令人反感。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不全须全尾地告诉他肯定要被折腾一番。 “九天，你能接受不太被世俗认可的关系吗？我担心你知道后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洛九天似乎思索了片刻，试探道：“你有这么喜欢她吗？” “嗯。” “我是你的朋友，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不过，她不能离婚后再跟你在一起吗？这对你是一种伤害，你确定她抱着同样的情感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乔慕懵了。 “你不是爱上……有夫之妇了吗？”洛九天叹息一声，“我怎么会不认你这个朋友，我只是担心你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打住打住！”洛九天越说越离谱了，乔慕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你说的那个。” “是吗？”洛九天长出一口气，“吓我一跳。” “是季槐序。” “哎，不是有夫之妇就好噗——”任洛九天钢铁直男的脑袋想破，也不会想到乔慕钟意的人竟然是个男的，还是那个性格古怪的季教授。 乔慕听着洛九天在电话那头手忙脚乱的声音，有种即将被审判的畏惧感来临，大学短短四年的时间，他和洛九天几乎亲如家人，他拥有的很少，真的害怕失去。 “是你很崇拜的那位季教授？” “嗯。” “……” “九天？” “嗯，我听着呢。老实说，我真的有点震惊。”洛九天似乎在斟酌措辞，“有点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季教授看起来不是很好接近。” “我们……”乔慕想了想，他和季槐序似乎不算是在一起，“我还在追他。” “你……”洛九天不太看好，因为在他看来，季槐序并不像能接受这种爱情的人，乔慕的追逐之路想必艰难重重，甚至有可能无疾而终，“他对你呢？” “我不知道，但是有希望。” 洛九天笑了，乔慕不是一个夸海口的人，他说有希望想必有九成把握了，回忆起上次宴会时醉的迷糊的乔慕在电梯仍里下意识靠近季槐序，苗头如此明显，只不过他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洛九天稍稍安心：“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九天，你……可以接受吗？” “我说不接受能怎样，难道就跟我这个好朋友断绝关系？你也变得瞻前顾后了，乔慕，做你自己就好。何况，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谢谢！”乔慕松了口气，老实说他真的很在意洛九天的想法。 * 最近，季槐序似乎变得很忙。因为又兼任了一所研究院的顾问，研究院位于偏僻的乡下，车程大概五六个小时，因此他常常一去就是两三天。 然而季槐序又不喜欢回消息，乔慕发给他的微信总是石沉大海，怕打扰他工作，总是克制着在晚上8点后才打电话给他，可有时电话也接不通。 不过好在，季槐序今晚要回来了。 因为即将见到思念的人，乔慕一整天心情都很好，下午也早早回了家，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给季槐序打去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乔慕想也许是在隧道中信号不好。于是便将饭菜热在锅里，坐到沙发上看书。 没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乔慕忙拿起手机，是洛九天打过来的。 接起电话，洛九天跟他寒暄了一阵，才犹豫着说：“我给你说件事。” “说呗！”乔慕很少看到洛九天不直率的样子，担心起来，“有什么事直说，我肯定帮你。” “不是我的事情，是关于季教授的事情。那天和你通完电话后，我心里没底，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洛九天顿了顿，“我是托人想调查一下季教授的感情生活。所以联系了他博士时期的同门，可是出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情况。与他同级的博士生都对他没有印象。如果说博士生之间联络不多，那起码导师知道自己带过哪些学生吧，可是连导师都很肯定地说没有这个学生。从他毕业到现在不过三年，说忘的这么彻底不太可能。” “九天，谢谢你，但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不尊重他，也不尊重我，我想知道的我会自己去了解。”乔慕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发白。 “我还不是担心你，怕你被骗，”洛九天声音低了些，“可是这么奇怪的现象怎么解释呢？” “也许他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吧，你不要再调查他了，我怕会影响到他。他，很好，不管怎样，我愿意相信他。” “不是，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家伙这么恋爱脑，”洛九天很是鄙夷。 乔慕和他说笑一番就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九点了，乔慕微微叹息一声，季教授这个时间应该吃过饭了，他走进厨房，将锅里未动的饭菜一一收进冰箱，饭菜都凉透了，在灯光下泛着冷腻的光，看起来让人没有丝毫胃口。 乔慕输了几遍那个熟悉的手机号，想了想，还是算了。 季槐序回来了，他在楼下看到乔慕屋里还开着不甚明亮的氛围灯。站在电梯门口犹豫片刻，还是走到了他门前，输入密码。 电视上正在放映电影，乔慕盘腿抱着抱枕，头仰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季槐序走上前，拿起遥控器，准备关掉电视。 “吃过饭了吗？”乔慕的声音还带着些困倦。 “嗯。” “别关，我还要看。”他拿过遥控器把影片往回倒了些，“季教授，要来一起看吗？” “很晚了。” “哦！”乔慕的注意力放在了电视屏幕上，不在意道：“有什么关系，明天周六，可以晚点起床。” “我先回去了。”季槐序对屏幕上烂俗的爱情故事毫无兴趣，提起电脑包就准备离开。 “我想你了。你能陪陪我吗？” 季槐序停下脚步，回头，乔慕的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甚清晰，电视上的彩光映在他脸上，看起来光怪陆离又迷幻，似乎一不小心就会陷在里面。 季槐序走过去，室内很热，他脱掉了外套，坐在离乔慕一尺远的地方。 乔慕状似无意地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悠悠靠过来，搂住他的肩，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撒娇一样蹭了蹭。 “唔，好香。” 鼻息像一只羽毛，痒的季槐序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脸颊蹭上了乔慕的头发。 “有没有一点想我？” “我很忙。”季槐序说完，就感觉乔慕原本晶亮的眼神突然黯淡了。 “知道了。”乔慕点点头。 两人靠在一起，欣赏着那部悲情电影。 哀伤的片尾曲响起，电影里的两位主人公因为最初的欺骗和误解，在纠缠中愈加痛苦，最终不得不分道扬镳。当幸福的过往一幕幕闪现时，遗憾却愈加深刻。 “季教授，”乔慕的声音微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给我机会。但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好吗？” 乔慕的眼神很坚定，追着季槐序的，一幅一定要等到回答的样子。 “嗯。” 乔慕笑了，眼尾扬起漂亮的弧度，像一片羽毛似的轻轻坠落在季槐序的心尖。 他的手被紧紧握住，乔慕的声音格外郑重。 “想不想认识我最好的朋友？不过说是朋友，更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想带你见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