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们，试试

一直到乘电梯，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讲话，乔慕心里五味杂陈。因为受伤受到季槐序照顾的时间像是偷来的一样。因为幸福的太不真实，所以失去的也很快。 “季教授，谢谢你救了我，还照顾我那么多天，应该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吧。医疗费的账单你短信给我，你不用微信，到时候我送去你办公室。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乔慕，我注册了一个微信。”季槐序见乔慕停住，却不转身过来，又道：“要来我家坐坐吗？” 乔慕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没出息，他不懂了，季槐序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教授，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吗？你不是很厌恶，都不想见到我吗？” “我没有……厌恶。”季槐序停了片刻，“我们可以做朋友。” “有必要吗？”乔慕失笑，也就是被拒绝时自己不清醒才提出那样傻的请求，表白以后被那样讨厌过，就不可能再回到普通朋友的身份了。你不会对朋友有不甘，不会渴求朋友对自己感情的回应，不会看到朋友就想起那一刻的心痛。 “对不起，我很贪心，我不想要区区朋友一个身份。如果不能和你并肩，远远地看着你就好。” “&@#…”季槐序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 “我说，试试。” 乔慕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有天真到相信自己意外失足受伤，被季槐序照顾了几天就能让他喜欢上自己，乔慕不得不承认听到那句话时心里的雀跃，可也只是一秒就被疑虑压下，美好太突如其来，他不敢贸然接下。万一那只是一个泡沫，碰一下就破了呢？ “为什么？”乔慕望向季槐序的眼眸，那里平静理智的没有一丝波纹，“你喜欢我吗？” 季槐序避开乔慕的注视，盯着地面，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乔慕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还有一件事，真的，不讨厌我？” “嗯。” 乔慕跟在季槐序身后，走进他肖想许久的季槐序的家。他乐观地相信，只要他努力，季槐序一定也会为他倾心。 屋里是黑白灰的装修风格，里面的陈设极简单。除了必备的几样家具外什么都没有，显得空荡荡的。 “季教授，你家里的东西都快搬完了，新家在哪里？” 季槐序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拖鞋递给乔慕。 “没有搬，不搬了。” 乔慕难以置信地又扫视了一遍这个屋子，客餐厅一体，只有一张浅灰色沙发，一个玻璃茶几和一套6人座的木质餐桌椅而已，电视柜上没有电视，甚至所有储物平台都是空的。 “为什么？” 季槐序似乎是嫌他问题多，凉凉地白他一眼道：“不为什么。” “可是季教授，你家里的东西呢？怎么像是被洗劫过？” “就这些，我不需要没用的东西。”季槐序脱掉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挽起袖子，拎着保温桶走进了厨房。乔慕在屋子里转了转，他的卧室更简单，只有一张床而已。 这人都过的什么日子啊？未免简约过了头。乔慕摇摇头，屁股刚刚挨上沙发，就被厨房里锅碗瓢盆哐哐落地的声音惊的弹了起来。他冲进厨房，被眼前的灾难现场震撼的目瞪口呆。 地下散落着不锈钢盆，勺子，筷子，瓷碗碎片，水渍和油渍溅的到处都是。案板上是切了一半的菜和即将滑落的菜刀，调味料和锅凌乱的摆在柜台上，水池的水流很大，水珠不断从池中飞溅出来。 季槐序的白衬衫前襟湿了一大片，站在一片杂乱中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思考怎么处理眼前的麻烦。 “季教授，你在做什么？” “洗碗。你先出去坐着，我要收拾这里。” 乔慕哑然，他只怕季教授下一秒就把这个厨房连皮带骨地给拆了。 “我来帮忙。”乔慕走进来，一边捡地上的餐具，一边指导季槐序：“先把水关了，柜台上要清洗的餐具放到水池里，案板上的菜装到保鲜袋后放进冰箱。” 乔慕拿来拖布和扫帚把地面打扫干净，又把调味品摆到架子上，两人有条不紊地收拾，往常干净整洁的厨房总算是恢复了。 乔慕本以为灶台上的高压锅是空的，拿起来时才发现很沉，他打开锅盖，里面是满满一锅已经冷掉的排骨玉米汤。 “怎么煮了这么多啊？”乔慕惊讶，“这五六个人吃都多了。” 季槐序洗碗的手一顿，他才不会说自己不知道两个人应该买多少菜合适，万一买少了回来不够吃呢。 “季教授，你其实很少做饭吧？”乔慕把半锅汤舀到保鲜盒里，“这该不会是你的第一次吧？” “……”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在想什么，”乔慕摇摇头，“季教授的厨艺真的非常厉害，看得出来是功底深厚的。” 怎么可能？季槐序不赞同地眯了眯眼，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踏进厨房，包括锅碗都是临时买的。所以才去晚了些，结果乔慕就已经吃上别人的饭了。 收拾完厨房，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做什么。 季槐序清了清嗓子，坐在乔慕身旁，道：“你研究上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乔慕突然有了一种开组会被导师盯进度的紧张感，不过如果导师是季教授，他真的愿意天天开组会。冒出这个想法后，乔慕忙在心里给自己的导师鞠了个大躬。 虽然季教授主攻方向和乔慕不一样，但是仍对这个方向见解颇深，寥寥数语的指点让乔慕犹如醍醐灌顶，新的方向逐渐明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无聊？”季槐序察觉到乔慕的分心。 “没有！”乔慕连连摇头否认，他只是一不小心就被他勾走了注意力而已，“但是我想先回家洗个澡。” 季槐序皱皱眉：“伤口不能碰水。” “没事的，大多是淤伤，我小心些手不碰到水就行。” “不行。” “可是很不舒服，我想，”乔慕眨眨眼，这种被人管束的满足感是怎么回事，“拜托，季教授。” “好吧，”季槐序妥协，“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