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不想要你的可怜

“唔。”乔慕从梦中醒来，本想抬起胳膊揉揉眼，突如其来的疼痛却让他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清醒。偌大的房间白墙白地，只摆了一张乔慕正躺着的床，床边一个柜子和一个支架，半袋液体挂在上面，药液速度缓慢地滴着。 窗外是秋日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暖融融的，金色的银杏树叶打着旋飘落。乔慕无心观赏，大脑隐隐发疼，他找到自己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怎么回事？手机日期错了吗？怎么跳了三天呢？这里又是哪里？为什么浑身都在疼？乔慕越想回忆，头疼越清晰，几乎要逼出他的冷汗。 这时，门开了。 乔慕循着声音望过去，他不解，为什么是季教授？ “你醒了？” “季教授？这是哪啊？” “学校的医学院研究部。” “我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季槐序试探到，看乔慕懵着摇摇头，他压下心中疑惑，道：“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啊？”乔慕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的绷带，有些不好意思：“我记不起来，但是那也太糗了。是你发现我的吗？” “......嗯。” “谢谢你，麻烦了。”乔慕突然神色有些古怪，犹豫片刻道：“我先去上个厕所。”他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病服裤，上半身因为打着绷带所以没有穿外衣。 “难道我肋骨骨折了吗？” 季槐序一滞，也算是吧，还好枪伤已经基本愈合了，他解释：“是有轻微的骨裂。” 乔慕点点头，忍着疼爬起来，也许是躺的时间太长了，又加上疼痛，他晕眩不已，忙扶住床头。 “小心些，我扶你过去。”季槐序一手扶住乔慕，一手摘下 药液袋。 乔慕在马桶前站了许久，他只有一只手能用。但解裤腰系带的时候，不小心弄成了死结。任他再灵活，一只手也解不开，他急的满头汗，纠结了半天，不得已求助于人。 “季教授，能不能进来一下。” “怎么了？”季槐序在外面等了许久，还以为乔慕在里面晕过去了。 “我解不开，能不能帮我一下。”乔慕尴尬地指了指裤腰。 季槐序见状上前，去解那个死结。 厕所隔间空间很小，季槐序的头几乎抵上乔慕的下巴，指节分明的双手在裤腰处动作。乔慕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一时间又安心又苦涩。 大约是光线不足，又或许是死结太紧了，季槐序也没解开，他索性蹲下，凑近去攻克那个和人作对的小带子。 乔慕一惊，忍了片刻，一点点移动目光向下看去。天，他靠得也太近了，乔慕脸上泛起莫名的红晕，艰难地吞咽下，忙昂起头不再看，努力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作斗争。 “好了。”季槐序拉了拉他的裤腰，帮他调整了下松紧。 感受到腹部突如其来的凉意，乔慕慌得睫毛颤了几下，目光躲闪结巴着说了句谢谢。 一时的上头随着水声渐渐回落趋于平静，乔慕还没有忘记告白后季教授如何对自己避之不及的。 出来后，季槐序迎上来准备扶他。 乔慕躲了一下，笑了笑道：“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说罢，自己往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手脚并用地爬上床，乔慕靠在床头，对跟进来的季槐序道：“季教授，你去忙你的吧，我可以照顾自己。” “想吃什么水果吗？” 乔慕摇摇头，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不用因为我受伤而勉强自己，这和你无关。你走吧。” “如果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呢？” 乔慕闻言，有些意外地回头：“这是什么假设啊？就算我因为你受伤，也是我自愿的，同样跟你无关。” 季槐序沉默片刻，又道：“饿不饿？” 乔慕摇摇头：“我不想要你的可怜。” 季槐序终于转身离开，乔慕盯着他的背影，难过地想季槐序还不如把他送到医院就离开，何必又照顾他让他胡思乱想，有所期待呢。 微信提示音响起。乔慕拿起手机，是洛心在问他为什么突然请假，什么时候回去。 他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后，洛心立刻打电话过来询问，说要马上过来看他。 乔慕放下手机，他怀疑自己磕到脑袋了，磕到直接失忆了，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摔下楼的，家里肯定是坐电梯，在学校里洛心怎么可能不知道？刚刚应该问清楚些的，受伤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快到中午了，洛心说要带饭给他，乔慕便在病房里等她。 很快，洛心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看到乔慕，先是捂住嘴，不敢相信似的一步三顿。 “师兄，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啊？”洛心看得更清楚后眼泪唰地一下留了下来。乔慕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上，脸颊上蹭破的皮结了褐色的痂，头上，身上，手上都缠着绷带。 乔慕有些感动，把抽纸递给她，安慰道：“都是小伤，只是绑的有点吓人，别怕。好啦好啦，快别哭了，你给我带了什么，我都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呜-师兄，青笋木耳炒肉，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玉米浓汤。”洛心一边抽噎，一边将饭菜摆出来。 乔慕用左手艰难地使着筷子。 “师兄，这里是医学院研究部，是不对外的，只有个别疑难杂症或者无法治愈的重大疾病托关系才能到这里，而且都是作为实验体来治疗的，你怎么住到这里了？” “季教授发现以后把我送过来的，我也不清楚。” “哎呦，忘了让他给我拿个勺子。师兄，你不介意的话，我喂你吧？”洛心懊恼道。 “没事，不用，只是吃得慢些。” 乔慕慢慢吃着饭，门又被打开了。 季槐序看到洛心和正在吃饭的乔慕，脚步一顿。 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诶，季教授？你来给乔师兄送饭？哇，师兄你怎么没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