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是的，不可以

季槐序思考几秒，点点头回道：“不错。” 洛九天漏出了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 乔慕头一点一点，突然歪倒在洛九天肩膀上。 季槐序一直目视前方，此时终于忍不住一般，视线忽的转到乔慕的脸庞上，他的双眸紧闭，睫毛下有明显的乌青，脸颊被酒精烧的微微泛起粉红，西装因为摩擦有些许褶皱，领带随意耷拉在洛九天手臂上。 乔慕穿西装有着不同于往日的成熟。但是季槐序并不想看到他此时靠在另一个人肩膀上的景象，他忽然萌生出一种想把那条花纹繁复的领带牵到手里的冲动。 “季教授？”洛九天有些难以置信，“你和乔慕是邻居？” 季槐序点点头。 “这小子不得高兴死！这种事也没和我汇报汇报。”洛九天和季槐序告了别，就拖着乔慕走到门口。 然而密码输入了好几次都提示错误。 “你站好，”洛九天有点气急败坏地扶住不是往他身上歪，就是往墙上歪的乔慕，“密码改成多少了？醒醒。” “100924。” 洛九天来不及细想季槐序为什么会知道乔慕家的密码，他爹催他回去的电话已经打了两通了。依言输入后，门果然打开了，他将乔慕往床上一丢，扯过被子盖上，随后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乔慕醒了，头沉沉的发痛，又口干舌燥，床头柜上正好放着一杯水，他拿起来灌了下去。瞥了眼四周，鞋子整齐地摆在床边，西装外套和领带也叠起来放在一边。 乔慕挑挑眉，洛九天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他试图回忆昨晚的事情，可是和上次醉酒一样，从某个时间点开始记忆全部断片。 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打开手机，里面有洛九天的未接来电，他拨了回去。 “醒了？” “昨晚麻烦你了。”乔慕有点不好意思，九天正忙的时候自己怎么能醉成那个样子。 “跟爸爸客气啥。诶，我说，那个季教授什么时候搬到你隔壁了，而且他竟然知道你家的密码！” “好几个月了。邻居嘛，有时候互相帮个忙就知道密码了。” “哎呦，你也太幸运了，和偶像住一起，我听说季教授学术造诣很深嘛，你又是他助教，抓住机会多探讨探讨，诺贝尔奖那不是手到擒来。” 乔慕苦笑，和洛九天打着哈哈，搪塞了过去。 * 季槐序站在讲台上，翻看着课件。 学生们鱼贯而入，有的在预习课程，有的在小声交谈，教室里很安静。 上课铃声响起，季槐序环视教室，当眼神扫过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时，他停了片刻。随即拿出花名册，清了清嗓子道：“现在点名。” 有没有助教区别并不大。无非是课前要打开投影，再用一分钟的时间来点名，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季槐序也并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解释乔慕的去向。毕竟学生应该把关注放在课程内容和知识上，而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事。 好些学生回头看乔慕经常坐的那个位置，才发现从未缺席的乔慕助教今天竟然没来，大多数都认为是他今天临时有事请假，有个别好事的在群里@乔慕，询问他今天缺席的原因。 乔慕怕学生们上课分心，便等到下课铃响起后，才在群里回复大家。 “抱歉各位同学们，由于我个人的原因，无法继续担任该课程的助教，请大家谅解。不过大家有不懂的地方还是可以来问我，我会抽时间解答的。” 消息一发出，群里炸了锅。 乔慕把手机调成静音揣进兜里，不再做任何回应。 洛心在旁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怎么了？有话就说。” “师兄，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今天可是周四诶。” 乔慕调整着仪器：“你说助教？我最近挺忙，没有时间做助教了。” 洛心脸上的表情从着急到惊诧再到无法理解。 “季教授怎么这么苛刻啊，他对你哪里不满意，师兄你明明这么好，这么完美。”她有些生气，一幅即将找季槐序去评理的架势。 乔慕无奈地笑起来，安慰她：“你别急，是我自己的原因，跟季教授没关系。季教授挺好的，你不要跟别人乱八卦。” 洛心撅撅嘴，一脸不相信道：“你最近根本没什么忙的吧。” “我忙着考虑是继续升学还是参加工作。不论做哪个选择，接下来都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做准备。” “是不是季教授他......” “洛心，”乔慕正色道，“季教授是一位很称职很有造诣的学者和老师，我们应该虚心求教，而不是非议。” “好嘛，”洛心咬唇，“我错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为季教授框框举大旗。” 洛心从师姐们那里听说了乔慕研一时对季教授的痴迷事迹，断定他不可能主动辞去助教职位，那就一定是季教授的原因。因为感同身受乔慕的心意被辜负，才想打探清楚。可是她从没见过乔师兄这样维护一个人，话里话外都是偏袒，看来是真的很仰慕季教授。 决定了！乔师兄是季教授的头号粉丝，那为了支持他，她要成为季教授的二号粉丝。 * “乔师兄，我又去听季教授的课了噢！”洛心蹦跳着闯进实验室。 乔慕有条不紊地记录着数据，只是笔尖稍抖动了下，数字一被拉的很长。 “今天上课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情。”洛心见乔慕没什么反应，往前凑了凑，“跟你有关。” “嗯。” “嗯？”洛心对乔慕的态度很失望，“你都不好奇嘛？你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 乔慕有两周没有见到季教授了。即便两人是邻居，即便两人都在物理院，只要一个人刻意躲避，擦肩的距离也是错过。乔慕觉得似乎又回到从前，季教授仍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自己只能默默仰望。那些过生日，篮球赛，露营还有所有和季槐序共同度过的时光，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场白日梦，梦醒以后碎的如此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