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猫神山の露营（二）

辛苦？季槐序思考片刻，大概也不算辛苦，在培育学校的时间里他总是可以完美的完成每一项考核和任务。学校的要求极为严苛，虽然培育学校里的培育对象不算少，但是真正能够通过层层选拔在10岁时顺利毕业的凤毛麟角。因为大家虽然智商超高，却总附带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多动症无法控制自己的小动作，自闭症无法和人正常交流，躁郁症无法掌握自己的情绪等等，存在这些的缺陷。一部分会分流到二级学校一边治疗一边培育，一部分完全无法发挥价值的则会被遣送回家与父母团聚。 季槐序也有个缺陷，但并不影响生活和工作。 “季教授的父母呢？” “在国外定居。” “你原来是在国外长大的吗？”乔慕惊讶道。 “不是。你呢？你的家乡是在这里吗？” “只是在这边上大学，家乡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 “毕业了想去哪里工作？” “应该会留在这里，家里没有亲人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季教授未来有什么打算呢？会一直定居在这座城市吗？” “看情况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漫长的旅途显得不再那么乏味，下了高速，又上了蜿蜒的盘山公路，越往上道路越窄，路两边也杂草丛生，看来是罕有人至，山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其实是一处悬崖，地势平坦，悬崖边上的木质围栏几乎损坏大半，表面尽是日晒雨淋的斑驳痕迹，从悬崖眺望视野极为开阔，天空一碧如洗，山脉延绵起伏，美景尽收眼底。 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松针，走起来沙沙软软的，偶尔的虫鸣鸟语让环境更显静谧。 “已经中午了，我们先填饱肚子，再搭帐篷吧。”乔慕从后备箱找出红格子野餐布，摆上面包，肉干和水果。 因为海拔山顶温度较低，此时正直正午，太阳暖融融的照着，温暖的恰到好处，两人就着阳光用餐，季槐序即使坐在地上，姿势也极为赏心悦目，乔慕一边欣赏一边狼吞虎咽，一时觉得人间幸事也不过如此。 饭后，两人开始搭帐篷。季槐序虽然从来没搭过帐篷，但他看一眼就知道如何用这些杆子搭建最省力又坚固的骨架，因此帐篷很快就搭起来了。 “想不想去猫神庙逛逛？听说许愿可灵了。”乔慕背起鱼竿，“而且那边有个山顶湖，我们去碰碰运气看猫神能不能赏条鱼给咱们晚上吃。” “你信这些？”季槐序虽尊崇唯物主义，但多年的研究也让他敏锐的意识到，有些东西永远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心诚则灵嘛！”走到一处陡峭的小路路口，乔慕停下脚步，“季教授，这里的路很不好走，你走我前面，别摔倒了。” 因为少有人来，这条路已经被杂草藤蔓还有荆棘占据了，走起来确实很艰难。 “季教授，小心脚下！” “季教授，不要抓那个，有刺。” “季教授石头上有青苔，别打滑了。” 乔慕在他身后紧张地不停叮嘱。 季槐序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不会走路的小孩了，遂气鼓鼓地转头道：“我会自己看，你安静一些......啊！” 脚底下的长满青苔的石头果然很滑，季槐序只觉陡然失重，双手胡乱摆了几下没抓住东西，整个人天旋地转地向后倒去。 乔慕眼疾手快稳稳搂住了他的腰，他有些无奈地笑：“就说了要小心嘛。” 季槐序站稳后，理了理衣服，才道：“谢，谢谢！不过我很小心，是你一直说话，我才分心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说话了，”乔慕投降的举起双手，“季教授可不可以拉着我，万一一会我摔倒了，你好拉我一把。” 季槐序看着乔慕递过来的手掌，犹豫片刻，把手放了上去。 两人牵着手，互相扶持，终于有惊无险的到达了猫神庙。 “这哪里有庙？”这里根本没有人工建筑的痕迹，季槐序不禁有些疑惑。 “那里！”乔慕指了指一处被半人高的杂草掩盖住的洞口，洞口旁有片篮球场那么大的湖，湖水清澈透亮，在山风的吹拂下泛着层层涟漪。 拨开洞口的杂草，乔慕拿出手电率先走了进去，洞口处略有狭窄，需要猫腰侧身通过，走了大约十来米便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洞穴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石头，走近了细看，竟是一只半坐着猫的模样，似是闭眸养神，活灵活现，却丝毫没有人工雕刻的痕迹。 石像前摆着几个破烂的贡品碗，碗里空空如也，大概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 “猫神像看起来寂寞了好多。”乔慕从背包里拿出一些水果和糕点摆在碗里。 “会腐烂的。” 乔慕摇摇头，柔声道：“放心，周边的小动物会来吃的。来，我们一起许个愿吧！” 季槐序觉得有趣，便学着乔慕的样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时，季槐序只看到乔慕正柔和的盯着他，眸中光彩仿佛刚才荡漾着碎钻般光芒的湖面。 “怎么了？” “我在猜你许了什么愿望，哎，嘘，愿望是不可以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很快就可以验证。” 乔慕跟着自信满满的季槐序走出山洞，来到湖边，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乔慕把鱼竿拿出来。 “季教授，你钓过鱼吗？” “没有。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可以现学。” 乔慕便给季槐序演示了一遍组装鱼竿，上饵，抛线，看浮标，收杆的全流程。 季槐序上手很快，两个人便坐下来紧盯浮标。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两根鱼竿毫无动静，可湖面时不时能看到鱼儿跳出水面，当起一圈圈波纹，好像在嘲笑湖边两个傻傻坐着的人。 “我去转转。”乔慕心道今天是钓不上鱼了。但见季槐序还在兴头上，便放下鱼竿准备去摘点野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