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猫神山の露营

季槐序坐到沙发上，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一袋药，他偏了头去看正小心翼翼拆蛋糕盒的乔慕的脖颈，那片淤伤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些。 “有冰吗？” “啊？” “脖子那里冰敷一下，再抹药效果更好。” “冰箱还有几块，我去拿，给你叉子。”乔慕小跑去厨房，用塑料袋包了两块冰，径直就捂在了脖子上，一瞬间入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嘶嘶抽气，脸上表情痛苦而怪异。 季槐序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的，不禁觉得有趣，唤道：“你过来。” 乔慕似乎又看到季教授笑了，浅浅的，转瞬即逝，他双眼都直了，愣愣地听季槐序的命令跑过去坐在他旁边。 “要让皮肤先建立耐受，”季槐序接过冰袋，点状敷着，渐渐加长冰袋与皮肤的接触时间，“好了，敷十分钟就可以涂药了。” “明天去哪里露营？”季槐序又吃了一口蛋糕，海盐淡淡的咸味更激发了可可的苦香，凸显了奶油的甜，甜意在舌尖爆开，很好的满足了季槐序的味蕾。 乔慕恍惚觉得自己在看一只油光水滑的傲娇猫咪在优雅的进餐，饱食一顿后，餍足的舔唇。 “猫神山一带。” 季槐序挑挑眉，猫神山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山脉，他曾读过一篇文章，是描写猫神山的无边美景，让他记忆尤为深刻，只是在他那个时代，猫神山早已被夷为平地，一座座高楼大厦取而代之。 “季教授，我们一起去冒险吧。”乔慕声音温柔至极，定定的瞧着他，不给他一丝拒绝的机会。 季槐序迟疑片刻，终是点了头。随即像是不好意思般转移话题：“可以涂药了。” 乔慕用镊子夹起碘伏棉花球，对着镜子擦拭伤处。因为看不完全，操作的并不灵活，手稍一重，碘伏液体就被挤出，向下流到了衣服上。 季槐序被乔慕的笨手笨脚无语到，又接过镊子，棉花球轻轻触上皮肤，碘液均匀的涂在淤伤处。 伤口处皮肤很敏感，乔慕忍得辛苦，瑟缩着躲了一下，他缩起脖子笑着讨饶：“好痒，可不可以不涂了。” “不涂药淤伤好的很慢，还可能留痕，难看。” “噢，”乔慕只好乖乖把脖子支过去，“如果挨打留了痕，岂不是毁了我一世英名，你涂吧，我不躲了。” “当时比分差距很大，何必非去争这个球。” “比赛嘛，肯定是分分必争。但那个人球品不好也出了名的，今天不是我倒下，就是其他队员倒下，”乔慕皱皱鼻子，“不过我要是知道你在，才不会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与我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季槐序不解。 “因为，”乔慕搓搓手，“我只想让你看到我最好的一面。” “啊，涂好了吗？”季槐序在收拾药瓶，乔慕下意识地向伸手去摸。 “别摸！”季槐序眼疾手快捉住了乔慕的手，“有破损的地方，不要用手摸，可能会感染的。” 乔慕乖巧地点点头，反手牵住了季槐序：“谢谢季教授，作为感谢，我的这份也给你吃。” “可以吗？”季槐序眨眨眼，他对于甜真的没什么抵抗力，于是来者不拒。 “嗯，”乔慕笑的宠溺，“你喜欢我就很高兴。” * 早晨六点闹钟响起，外面天还没有亮，乔慕利索的起床穿好衣服后给季槐序打去电话。 “季教授，”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嗯」的回应，“醒了吗？我在家里等你，你收拾好了就过来。” 乔慕又检查了一下昨晚准备的露营物资，确认没有遗漏的，才坐在沙发上开始期待今明两天将要和季槐序一起渡过的时光。 很快，敲门声响起，乔慕雀跃的快步走过去。季槐序穿了一身灰色运动衣，缩口的运动裤修饰出修长而笔挺的双腿。只要他不穿日常的正装，换成其他风格，整个人就明显年轻了，看着和乔慕一般大。 “出发吧，赶路要半天左右时间呢。” 乘电梯到地下车库，乔慕找到自己那辆黑色越野，贴心地为季槐序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柔声道：“今天我来开车，你再休息一会吧。” “这是你的车？” “嗯，”乔慕语气有些自豪，“偶尔接个项目做，就攒钱买了辆车，不过城区里太堵了，我很少开。” “不错。”季槐序点点头。 乔慕发动汽车，时间还早，街上车辆不多，很快就开到了高速路口，趁着取卡的功夫，乔慕偷眼看向季槐序，他方才一直在闭目养神。 季槐序似有所感，幽幽睁开双眸，正对上乔慕的视线，他看不懂乔慕的眼神，只嘱咐了句：“慢点开，注意安全。” 天空逐渐透亮，窗外的景色也从城市逐渐转为了乡村，没有了高楼大厦的遮挡，视野开阔起来，辽阔的平原上是一片片整齐的麦田，初秋时节麦穗已微微泛黄。季槐序也醒了，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留给乔慕一个后脑勺。 “季教授？” “嗯？” “喜欢吗？” “嗯，风景很美。” “季教授，我猜，你小时候是不是除了学习很少有玩的时间？” 季槐序陷入回忆。在那个时代，所有新生儿出生都会做检测，而被检测为拥有超高智商的婴儿，父母没有抚养权，统一由国家收养培育，他就是其中之一。自打他有记忆，每天除了标准的8小时睡眠以外，课程学习时间安排的极为紧凑，10岁就需要完成普通人高中阶段的知识学习，10岁之后就要进入各自的研究领域。而每个人都拥有专门的培育员，主要职责就是督促学习。 因此虽然很清楚玩耍一词的定义，却不能理解轻松愉快的活动具体是指什么？直到进入工作后，看到周围同事的生活，才逐渐理解了。就像乔慕说的，他的人生一直是在跑步前进，偶尔，他也想像普通人一样，放缓脚步。可这也是为了任务来到这个时代，培育员无法实时监控才可以实现罢了。 “我很忙，没有时间做别的。” “怪不得，”乔慕了然的点点头，“一定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