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就试着和我浪费一次时间吧

承办领导似乎也沉浸在刚才精彩的比赛里，讲话时鬓边稀疏的头发激动的颤抖，乔慕和队员站在一起，心里只盼着他搞快点。 终于领完了奖，啦啦队的学妹拉住他支支吾吾地似乎有话要说，乔慕看着周围人群逐渐散去，顾不得许多，撂下一句有事明天再说，就跑去了刚才的休息区，可哪里还有季槐序的影子。 是等太久先走了吗？乔慕失望地在原地打转，满心的欢喜消散了，其他人都无所谓，高光时刻他只希望季槐序能一直看着自己，然后夸奖自己。可是，季槐序本就不是特意来看比赛的，又怎么会一直关注自己呢。 乔慕扯了扯嘴角，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季槐序，他总是在自己有所期待时狠狠给予打击，想隐匿心意时又出现在眼前拨乱心跳。季教授，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呢？ 真是让人心烦意乱，乔慕胡乱揉了一通头发，闷闷不乐地向运动场出口走去。 “乔慕。” 乔慕心一跳，侧目，季槐序正站在古松树冠的阴影下唤着自己，这里没有路灯，借着远处的光芒。可以看到季槐序身旁一簇簇栀子花开的正热烈，影影绰绰的随晚风摇摆着，清甜的花香在空气中扩散，一阵甜涌上心来，一切美好的像画一样不切实际，此刻就算是假象，是陷阱，乔慕也甘愿沦陷。 “季教授，你在等我吗？” “嗯，”季槐序缓缓走出树荫，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很厉害！”坚持到底和孤注一掷的自信和勇气，他在乔慕身上瞧了仔细，逐渐也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因为你在，我想让你看到我赢。”乔慕几乎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心里话，后知后觉耳根有些发烫，“回家吗？一，一起走吧。” “还疼吗？买些药涂上。” 乔慕乖乖跟着季槐序走进药店，看着他在药柜前仔细阅读药物说明，长而卷曲的睫毛一上一下，认真的样子让乔慕看入了迷。直到季槐序在柜台前结了账，才懊恼道：“该我付的。” “没事。” 乔慕想了想，笑着说：“那我请你吃蛋糕。我知道前面有一家蛋糕店，味道超赞，你一定会喜欢。季教授，你上次送我的生日蛋糕也好好吃，只可惜那天我喝醉了，竟然都没有分给你。你可不要生气，我很少喝酒，那天是个例外。” “不必自责，是我要求的苛刻了。除了工作和学习外你们本就该有丰富的生活。” 乔慕会心一笑，季教授真的有在尝试去理解学生的身份和生活，以后，他一定会收获更多学生的喜爱的。 “这么多人！”乔慕惊叹，他知道这家店火爆。但从没有见过像今天一样这么长的队伍，粗略估计至少有50多人。 “季教授，这家今天新推出了海盐可可牛乳口味的蛋糕，所以人这么多，”乔慕指了指远处的长椅，“你坐在那里等我吧。” 季槐序的时间从来都是安排的紧凑饱满，极少像今天一样浪费时间做些无意义的事情。可是他看见店门前宣传蛋糕的图片，闻到飘香十里的诱人甜香，竟走不动道，遂只好坐到长椅上，略不适应地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叮——”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季槐序打开锁屏，是乔慕发来的短信： 季教授，你真好。 季槐序抬头看，乔慕站在队伍里冲他挥手，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他不解，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被乔慕认为真好，那天过生日也是，一模一样的话……想起乔慕那晚的行为，季槐序呼吸仍然失衡，说不上是生气还是震惊。他30年的人生里，和所有人交往一直疏离有距，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想法去和谁建立更为亲切的关系。再者由于性格上的缺陷，也打消了其他人想亲近自己的想法。 季槐序一直都独来独往，淡漠惯了，可是乔慕，似乎能够无视他建起来的一切壁垒，肆无忌惮地闯进私人领地胡作非为，而他，也并不讨厌这样。 「叮——」季教授，你会打游戏吗？我有个双人游戏一会我们一起玩好不？ 「叮——」季教授，明天周末，你有没有空，我准备去露营，一起去吗？ 「叮——」如果你没时间的话，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我厨艺还行（臭屁表情） 「叮——」季教授，站的腿好酸（哭哭）。 季槐序随即站起来，走到乔慕身边：“我换你，去休息会。” “我骗你的啦，为什么不回消息，明明在看手机。”乔慕用无辜地语气质问。 “我没有空。” “季教授，人生这么长，总是步履匆匆会错过很多风景的。工作是为了生活，但生活不全是工作，还有天上的云，盛开的花，海浪的翻涌，山间的虫鸣和眼前的人。时间，是可以浪费的，不要总是逼迫自己呀。” 季槐序不能理解，从小培育员就不断强调，不可以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学习要一刻不停，工作要争分夺秒，做事要尽善尽美，这是他，还有和他一样智商超群的人们应尽的责任，为社会科技发展贡献所有精力和时间。年纪小时确实觉得累的喘不过气，可最终也渐渐习惯并认可了这种生活方式。 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他，你可以浪费时间，可以做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他跃跃欲试，却又有些犹豫。对于没有经验的事情，即使聪明如他，也如无头苍蝇找不到方向。 好在，乔慕向他伸出了手：“就试着和我浪费一次时间吧。” * 排了将近40分钟，到乔慕时新口味就剩下最后一个，乔慕只好又挑了今天另一个主打香草冰淇淋口味的蛋糕。 “季教授，走吧。”乔慕看到了季槐序眼中小小的期待光芒，觉得他真的好可爱，好像真实柔软的他悄 咪 咪地从坚硬外壳中探出头来。 很快，两人就到了家。 “季教授，我可以去你家里玩会吗？”乔慕肖想了很久可以去季槐序家里看看，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 “今天，不方便。” “好，那我等你方便的时候，”乔慕笑着拉起他的胳膊，“快来，外面太热了，奶油要是化了味道就不好啦。”无视了季槐序微微的抗拒，把他拽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