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季槐序选的是一家市中心口碑极好的中餐餐厅，环境优雅，餐品品质也是一流。乔慕再一次体验到什么叫秀色可餐，跟对面的人比起来，美味的餐点根本吸引不了他。 乔慕找着各种话题，活跃气氛，一餐饭下来，天文地理，政治历史，两人交谈的挺畅快，不过大多数是乔慕在说，季槐序在听，偶尔才给出些简短却又一针见血的评价。乔慕再次在心里感叹，季教授见闻之广之深，因此对世事如此敏锐。 走出餐厅，乔慕有些不舍就这样回去，便开口道：“季教授，我们去散散步吧。” 本来没抱太大期望，结果出乎意料，季槐序点了点头。 旁边就是大型生态公园，晚风习习吹过，带走了白天的燥热，树叶沙沙作响，间杂着鸟语虫鸣。 “你的家乡在这里吗？” “不是，在这边上大学，家乡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 “毕业了想去哪里工作？” “大概会留在这里，家乡也没有亲人了，不想回去。” “嗯？” “我父母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过世了。” 季槐序停下脚步听乔慕说完，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很辛苦吧。” 乔慕垂眸笑道：“还好，习惯了其实也没什么。”眼角余光看到季槐序的手正准备放下，乔慕的手无意识地就覆了上去，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他的脸猛地烫红了。 季槐序似乎没理解乔慕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也没挣脱，像愣住了。一瞬间时间定格，气氛微妙起来，乔慕只觉得掌心下的手掌，是如此柔软而温暖。 他的手心沁出汗水，忙拉着那只手在自己衣服上擦干净：“不好意思，弄湿你了。” “没事。”季槐序被他烫的像火一样的手掌握着，有种前所未有的特别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在叫嚣着要破土而出，他并没有多想，“向前走吧。” “嗯。” 两人走着，都有些沉默。 还好前面是公园的中心，有许多小摊聚集在此处，此时正过饭点，许多人在这里散步消食，有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妻，有相携而行的老人，有青春期活力四射的少男少女，热闹非凡。 乔慕一直注意着季槐序，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售卖冰激凌的小摊前，他心领神会：“季教授，好热，要不要吃冰淇淋？” 季槐序跟在乔慕身后，穿过拥挤的人流，乔慕时不时要回头看一眼，确认季槐序还在，好像生怕他走丢了。 “人太多了，你在这等我一下，不要乱跑哦，我去买。” 乔慕正在点单，突然有个女孩子跑上前来，举着手机问乔慕可不可以加个微信，乔慕忙着挑选口味，在嘈杂的人声中根本没注意到她。 “只是加个微信嘛，交个朋友也不行嘛？”那个小女生以为乔慕是拒绝，便撒起娇来，自来熟的抱着乔慕的胳膊开始晃，“拜托拜托。” 乔慕的胳膊被晃得甜筒都拿不稳，有些诧异地看着女孩：“你有什么事吗？”看到微信好友二维码后，坚定道：“不行。” “乔慕，还没好吗？”季槐序似乎是等急了，他打量着乔慕被女孩抱住的手臂，“这位是？” 感受到季槐序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女孩松开了手，没想到竟然转了战场，对着季槐序有点怯怯地问：“你好，帅哥，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嘛？” “不行！”乔慕立刻抢在季槐序前头，“他不用微信，我可以加你。” “乔慕？” “啊？”乔慕眨眨眼，“冰激凌就快好了，再等一下。” 季槐序也没有多说，只是转身走了。 “诶？”乔慕有点急了，急忙接过冰激凌，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季教授，等等我呀，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给你，每种味道都有，不赶紧吃一会化掉啦。” 看着乔慕递过来的纸碗，里面装满了色彩斑斓的冰淇淋球，季槐序面上没什么表情，接过来后却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冰冰凉凉的甜和淡淡的奶香果香混杂在一起，味道真好，他眯了眯眼。 “季教授，你生气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难道刚刚那个女生是你喜欢的类型？” 季槐序专心吃着冰淇淋，并不打算回答他。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乔慕狠狠咬了一大口甜筒，语气不太对，“不过你不是不用微信，如果你注册了，要先加我，才能推给你。” “不需要。”季槐序淡淡瞟了他一眼。 “所以，季教授，你喜欢什么样的呢？你……有谈过恋爱吗？”乔慕终于把闷在心口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季槐序皱了眉，他不喜欢被人探听隐私，声音冷了些：“我不会恋爱结婚。” “为什么呢？如果遇到你爱的人了呢？”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这是从季槐序出生起就注定了的事实。 乔慕听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向季槐序的眼神略有些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