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照顾他

“你烧得很厉害，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回家。” “这个时候你还逞能，命要紧啊。”乔慕紧张起来，掏出手机要拨打120。 “我自己，”季槐序伸手打掉了乔慕的手机，挣扎着想从他身上站起来，“回去。” “你……”乔慕一时无语，一手搂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别乱动，我听你的。” 乔慕捡起手机，小心翼翼地将季槐序背起来。他虽然个头不低，但竟然意外的轻，回想起原故说他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的话，看来不假。此时季槐序像个小猫一样伏在他后背，耳畔传来的气息沉重，乔慕托着他的臀部，甚至不敢往起掂。他很心疼，开始后悔昨天那样气他。 乔慕讨厌季槐序的不近人情，其实是因为他害怕季槐序会像对其他学生一样，对自己无情。 走到家门口，乔慕呼唤季槐序，他似乎昏睡过去了，并没有应答。 “那就跟我回家吧。”乔慕念叨着，输入门口的密码。 扶着季槐序让他平躺在床上，乔慕将空调温度调到18度，又调整了床头灯的角度。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依旧是烫的惊人。 他一直在出汗，头发全都被打湿了，衣服也皱巴巴的粘在身上，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看着非常不舒服。乔慕犹豫片刻，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在暖黄灯光下，那皮肤泛着玉一样的柔光，腰部曲线玲珑，小腹上流畅的人鱼线深入裤腰，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乔慕心神一荡，一些旖旎的心思突然就冒了出来。 乔慕急忙晃了晃头，用温毛巾帮他擦拭上半身，而后眼观鼻，鼻观口的擦拭他的双腿。将汗水擦干后，乔慕把自己的一套干净睡衣给他换上了，换衣服的过程中，季槐序不太配合，虚弱的和乔慕对抗，不肯乖乖的抬手抬腿，被乔慕强制穿上衣服后，不满地哼了几声后，才又昏睡过去。 乔慕给他穿个衣服穿的气喘吁吁的，汗流的比把他背上楼来还多。 “得量个体温。”乔慕小声念着，手从他的领口穿过，将温度计放了进去。 随后，他端来一盆冰水，浸湿毛巾，搭在季槐序的额头降温。他的脸颊和耳垂被烧的通红，乔慕用拇指轻轻抚了下他的脸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原来也会生病啊。为什么不肯去医院呢，烧傻了怎么办？” 5分钟后，乔慕取出体温计，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差点跳起来：“42度？药呢药呢？” “季教授，先醒一醒，把退烧药吃了。”乔慕推着他的肩，有些焦急，自己太大意了。 “唔，”季槐序艰难撑开仿佛千斤重的眼皮，看了眼乔慕手里的药，摇了摇头，“不吃。” 乔慕见他意识还清醒，刚刚松口气，就听见他拒绝吃药，又气又急，却不得不耐心哄：“你已经烧到42度了，很危险，不吃药不行的，乖一点，我们吃了药再睡。” “手机。”季槐序靠在乔慕臂弯，强打精神跟乔慕对话。 “要手机做什么？” “让原故，送药来。”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你需要什么药，我去买。” “买不到，打电话给他。” 乔慕从衣服兜里拿出他的手机，没有密码锁，通讯录里竟然只躺着原故一人，乔慕压下心中的疑问，拨通了电话。 “喂，槐序。”原故的声音听起来丝毫没有睡意。 “你好！我是乔慕，季教授发高烧，想麻烦你送些退烧药过来，他现在在我家。” “什么？好好，我很快就到。” 乔慕挂断电话，给季槐序换了额头的毛巾，又到厨房用温水泡了一壶柠檬蜂蜜水，他出汗太厉害了，得尽快补充水分和电解质。 “先喝些水吧。”乔慕将吸管递到他唇边。 季槐序确实烧得有些脱水，咕嘟咕嘟很快就将一杯水喝掉了，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喃喃道：“好甜。” “喜欢甜的吗？”乔慕蹲在床边，细细地瞧着他。 生着病的季槐序不同于往常，从坚硬的冰层下漏出了一点柔软和脆弱，下意识地和旁边照顾自己的人表达自己的需求，听见乔慕的问话，乖乖的点点头，道：“还要喝。” 这一刻，乔慕觉得自己的心要化了，他根本抵抗不了。 “叮咚——” 乔慕急忙起身去开门，原故站在门口，眼神带着些探究。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麻烦你了。” “麻烦我的是他，你不用替他道歉，”原故轻笑一声，“话说回来，他怎么在你家呢？” “楼下遇见的。” 走到卧室，原故眼神滑过床边的大盆小盆、毛巾、被翻乱的医疗箱等物件，嘴角露出一丝玩味。他在床头坐下，柔声呼唤：“槐序，醒一醒，把药吃了。”顺手帮他捋了捋耳边凌乱的头发。 乔慕站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微微捏紧了拳头。 原故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瓶，乔慕伸头去看，季槐序所说的买不到的，深更半夜一定要原故送过来的药到底是什么药，也许自己可以备一点在家里。可是他手中只是一个空白药瓶，没有任何标签。 “这是什么药啊？” 原故只细心地照料季槐序吃药，没有回答他的打算。 “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他怎么不肯去医院呢？” “放心，没事了。”原故将水杯放下，“我带他回去吧，就不麻烦你了。” “啊？”乔慕愣了下，“他家的密码……” “我知道。”原故说罢，准备去扶季槐序起来。 “等一下，”乔慕按住了他的手肘，“他现在很不舒服，不要折腾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哦？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我有点不太放心呢。”原故上上下下打量着乔慕。 “我说过。” “就只是师生关系？”原故摸了摸下巴，“那就好。” “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乔慕反问。 “呵，”原故笑着耸耸肩，语气莫测：“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乔慕送走了原故，站在玄关处思考「那就好」是什么意思。一个知道季槐序家门密码，可以深更半夜跑大老远给他送药，行为举止又那么亲密的人，和季槐序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吗？比起这些，乔慕忽然想起搬家那天季槐序的浅笑，季槐序对原故也和对其他人不一样，难道？ 乔慕不愿再想下去，轻轻叹口气，回到卧室。药效发挥的很快，再次量体温时，已经降到38度了，季槐序看起来也没那么难受了，乔慕放下心来，搬来小椅子坐在床边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