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辗转厮磨，眷恋纠缠

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少年身上, 如沐一层薄薄微光,清冷而又静瑟。 眼见萧楚墨朝他步步走来，越靠越近，直至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是……是小蜗说阿糯寻我有急事……我不知道是他们二人的恶作剧……我没有要单独找你的意思……” 眼见少年安静得看着自己，眉眼间俱是满满宠溺笑意。 沈默忽而别过头，避开二人相触的视线，羞红脸结结巴巴道。 不知为何，是自己看待小徒弟的心态变了，还是小徒弟在他眼里已经长大了。 几日未见，再次单独面对萧楚墨时，竟让人有一股无形压力袭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这个师尊，倒是做的有些憋屈。 少年闻言，脸上却不见恼怒之色,眼眸仍旧定定望着眼前之人，前额的青丝于风中微微飘动。 顿了一会儿，才转而轻笑道。 “可我确是想寻沈默兄单独谈谈，阿糯不过看出了我的心思。故而才会出此下策，他们不过是想助我一臂之力罢了。” “你，你要找我谈什么？” 见少年仍在靠近，青年不自觉又退后一步，直到后背一下抵在了树干上。 此时青年与萧楚墨近距离的相对，使得他脸颊通红一片，一颗心控制不住狂乱跳着。 少年忽然栖身靠近，单手撑住青年身侧的树干，直接拦住了他欲转身逃离的后路。 “如果我们之间，必须要以这种方式相处才能坦诚相见的话，我便都依你。但是也请你牢牢记得，我萧楚墨心中，只有你一人而已，我喜欢你，想要和你结为道侣，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此时少年的言语间，仿佛早已将他的身份看穿。 先前不说，不过是想等沈默自己亲口承认罢了。 但今日，眼前的青年哪怕嘴硬到底，他都想捅破这层纸，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又喝醉酒了？” 而沈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第一反应便是选择了逃避。 先前醉酒之时的胡言乱语，他能理解，可是今日这小子怎得又抽了风。 “沈默兄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面对我呢？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炉鼎之身么，自坠入清凌派灵池那日起，你的身子，便早已认我为主。炉鼎认主，对于主人的索欢是予取予求的，你我二人更在天魔宫的那几日共同双修过。故而师尊的身子只要与弟子靠近，就会出自本能散发出阵阵香气……” “所以师尊，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你，你说什么？！怎会如此！” 沈默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惊诧不已。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即便改变声貌，这小徒弟也能轻松在人群中找到他！ 他早就忘记了沈凝安的炉鼎体质，他披上再多马甲，在这小徒弟面前仿若一个跳梁小丑！ 这一瞬间，沈默微微皱眉，懊恼不已，真是失策了。 只见少年目光灼灼得望着他，随之俯下身，将双唇与青年前额埃得极近，柔声继续说道。 “对不起，先前是弟子无能，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恶意抹去记忆，还不慎伤害了师尊。虽然最后恢复了记忆，但为时已晚，弟子已然犯下弥天大错……” “弟子知晓事情已然发生，师尊心中定然恨我、怨我。弟子再如何懊悔已都无用。可是师尊，与您分别的这些日子，弟子每一日，都过得极其痛苦！求求你，不要再把我推开，好吗？” 只见少年眼眶通红，说话间的气息逐渐不稳，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沈默缓缓抬眸，望向少年轻颤的身躯,不禁再次回忆起他化为魔尊时的画面,心中不由感叹不已。 他和原著的魔尊，就如同自己与原著中的沈凝安一样。 明明是同一具身体，却是不同的性子。 而他和沈凝安，更是两个不同的魂魄。 咦，如此想来，有些不对啊。 突然间，沈默的脑海中想到化为魔尊的萧楚墨，曾在天魔宫中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魔尊以做了个梦为由，说他梦到沈凝安被清凌派长老们做成了公用炉鼎，身子放荡不已，还说他想惩罚沈凝安，便将他掳回了魔界日夜压在身下。 这分明就是原著中的情节阿！ 难道魔尊，本就是拥有原著中的记忆？ 那么今日的小徒弟，他是否，将原著中发生过得百年记忆，都一并恢复了？！ 思及此，沈默不免有些惊魂未定,越想越后怕起来。 若真的恢复记忆，此时的萧楚墨，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呢？ 而自己这么久以来的不懈努力，不会功亏一篑吧？ “萧楚墨，我且问你，你幻化成魔尊时，说做了一个梦，你是……真的做了那样的梦么？” 沈默忽而颤着眼睫，缓缓抬起头问道。 他越想越不对劲，脑海中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他顿时四肢微僵，心跳如鼓。 少年似察觉到身前之人的异样，抬眼望了过来。 不知身前之人为何突然会开口询问起他当日随口一说的梦境。 但那时自己提及，确实是有意为之的。 当时变成魔尊的他，不过想要沈凝安亲口承认自己下贱而已。 但此时他的师尊突然询问，他也不愿继续隐瞒。 罢了。 “师尊，弟子不想再隐瞒你了，其实弟子说出来可能会觉得很荒谬，但您一定要听我说完。”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弟子，时空穿梭了，弟子是从一百多年后的世界而来的。” “你说什么？！” 青年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哆嗦着嘴唇。 “弟子已经活了百年，我所处的三界，没有清凌派，没有德高望重的长老们，而第一仙尊的徒弟，更是魔界至尊，而我亦在阴差阳错之下，将您害死……” “也许就因为师尊是含冤而死的……故而天意让弟子此番穿越回到百年前……要我亲自前来看清真相……弟子穿越而来的那一日，便是上宁安峰寻师尊之时。” “至于为何如此，弟子也不知晓。师尊，直至今日我终于幡然醒悟，过往我一再误会你，甚至怨恨你。但从今往后，弟子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不论将来发生何事，定会誓死相护！” 月色如钩,散发着清冷而空灵的银辉,此时映照在少年的脸庞上，那深邃的眼眸中正闪动着异样的情绪。 听完少年的话，沈默整个人都怔在原地，仿佛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原来，他和萧楚墨，是同一天穿越而来的。 原来，他就是原著中的那位嗜血魔尊，是将沈凝安囚禁在床上肆意欺辱之人。 怎么会这样…… 所以从一开始，他面对的，就是那位魔尊，而不是单纯如纸的少年了吗？ 一直以来朝夕相处的，从头到尾都是那位魔尊啊! 沈默似受不住打击，眼眶隐隐泛红，眼泪不自觉滚落而下。 不知为何，心中的悲伤不断涌来，他忽然很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见面前的青年此时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泪意涟涟，心中猛然一惊,歉声道： “对不起，师尊，你别哭，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会吓到你。但弟子不愿再对师尊有任何欺瞒，仅此而已。” 见沈默突然低下头，任由大颗大颗眼泪滚落，细若蚊声的啜泣着，萧楚墨见状，心中一阵揪痛。 他忽而伸出双臂，将眼前之人一把拥入怀中，紧紧抱着那不住颤抖的身躯。 “不愿欺瞒我是么？好，那么我且问你，既然你都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为何没有在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杀了曾经对你冷眼相向的沈凝安，灭了清凌派，再重振魔界，这些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青年忽而抬眸，呼吸紊乱，眼中闪着晶莹泪珠，紧咬唇畔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好似正极力忍耐着呼之欲出的怒意。 萧楚墨见状，心再一次揪成一团，只得仓惶解释道。 “我……当时弟子很想看看，师尊是否和从前一样，欲再次抛下我这个亲传弟子，自甘堕落将身子主动赠与他人成为共用炉鼎，若还是如此，我确有这个打算……但是后来弟子知晓师尊是被人陷害的，那一日灵池发生的一切，弟子都看到了。” “对不起……今日才将一切告诉师尊……” 听得少年一遍又一遍得急切解释，而沈默的心，却凉得彻底。 一直以来，被戏耍的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啊。 眼前之人是何等聪明，伪装一副纯真少年的模样，竟冷眼看着自己一路为他奔波。 “所以故意走火入魔，故意轻薄于我，还冷眼看我为了你前去魔界拍卖阁，耍人很好玩是吗!你这样怎能叫做喜欢？又怎可称爱？！你这般将人玩弄于股掌的凉薄之人，还会懂什么是爱吗？！ ” 见眼前已然崩溃失控的青年又一次落下泪来，萧楚墨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楚。 他突然俯下身，低垂的眼眸闪动了一下,随即捧住那张精致脸庞，用唇堵住了沈默欲继续说出口的话。 沉寂夜色中，竹林中的两人身体贴在一起,痴缠拥吻着，时间好似停住了一般。 一片温软双唇顷刻间覆了上来，辗转探入，细细密密，眷恋痴缠。 “你……” 这一炙热拥吻直令青年耳尖的温度节节攀升，呼吸凌乱，更让沈默脑中变得空白一片。 想要继续责备的话语，瞬间消散在二人的唇齿之中。 半晌，少年修长手指缓缓抚向身下之人的青丝，眉眼，一路滑过白皙颈脖，指尖最后流连于锁骨间。 萧楚墨的呼吸早已粗重到极致,几乎失控。 “师尊……我爱你……求你不要再怀疑我的心……我爱你……爱到痴狂……爱到几近疯癫……” 少年贴近怀中人的耳畔，反复倾诉着。 他的爱来得迅猛而狂热，霸道又急切，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他想用自己炙热的温度，无声得向青年表达浓烈爱意。 此时沈默的身子被少年禁锢在怀中，被霸道的掠夺着呼吸。 而少年做为炉鼎之主，在他身上标记的独特气味直令沈默意乱情迷，浑身阵阵发软。 二人在这深沉的夜色中，辗转厮磨，他们似都没有意识到，天，已开始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