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对不住,为师……不知晓你就在此处。”沈默略显尴尬得说道。 “是为师……下手狠了。” 见身旁的少年被自己一拳揍得鼻血狂流,沈默略有些歉意道。 随即他迅速起身,从身旁取下正挂在一边的帕子, 笨手笨脚得覆上少年鼻头,胡乱擦拭起来。 沈默此时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心中有些许内疚,也有一丝心疼。 毕竟长得这般水灵的少年,被他就这么一拳给打破相了。 这要是搁着现代,他爹妈还不得找上门,要点医药费什么的。 如此想着,嘴里还喋喋不休道:“徒儿,你怎么这般内敛?以后你若想来,无需偷偷摸摸的,提前和为师说一声便是,你既是本尊唯一的徒弟,自然来去自由。” 萧楚墨闻言一愣,望着面前那张精致的侧颜,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的意思是…… 自己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房间? 也可以随时找他?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脑中飞快得思索沈凝安说此话的真正用意。 他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 他不是…… 根本就不认自己这个弟子么,为何如今,会发生这样大的差异? 况且此时的自己,明明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而已,根本毫无利用价值。 难道面前之人是真心待自己的? 是真的将他视为关门弟子? 那他百年前经历过的遭遇又算什么?! 莫不是沈凝安会变成炉鼎之身,其中另有隐情? 这怎么可能?! 如此一想,萧楚墨心下更是漾起几分诧异。 他震惊得望着眼前之人,任由沈默紧张得为自己擦拭着鼻头。直到鼻子都快被他来回捏到通红,反而血流的更多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是怔愣得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 他紧紧盯着面前已然放大数倍的脸庞,疑惑不解。 沈凝安的一言一行,为何同记忆中的那个人偏差甚大? 在他的记忆中,曾在清凌派度过的那些年月,皆成了他此生最大的污点。 而他受到的所有一切耻辱,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导致他最后入魔,亦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但此时此刻,心中却又涌起一抹异样,沈凝安从来,没有同今日这样亲近过他。 别说像此时这般对他关怀备至,就连最寻常的问安,都从未有过。 难不成,沈凝安被夺舍了? 萧楚墨忽而抬头,眼里闪烁不定。 此人浑身散发的气息,确是他所熟悉的,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毕竟床单滚了多年,沈凝安全身上下,他都了如指掌。 且他方才早已对床榻上的仙尊搜过魂,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日后,还需要多观察一下此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萧楚墨蓦然回过神,却突然感到自己的鼻头,怎么被沈凝安上前擦拭一番后,疼得比方才更厉害了。 少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视线转而定定凝向面前之人,忍不住出声道:“师尊,您不是可以用灵力为弟子疗伤么?” “无需用这般……繁琐……的方式……徒儿……有些疼……” “啊?”沈默闻言,神情一愣,忽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似还处于朦胧状态之中,沈默愣怔地抬眸,满眼迷茫。 使用灵力疗伤?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他已经穿书了。 他如今,可是整个修仙界的骄傲,最具权威,大名鼎鼎的沈凝安啊! 他是清冷出尘,天资卓绝,仙气飘飘的第一仙尊啊! 啊?这么一个威严无比的仙门长老。 他现在在做什么?给人拧着鼻涕? 不是,擦着鼻血? 这是一个大人物干的活儿吗?! “哦……不是……为师是教你在正式修行之前,日常处理伤口的方式。一般来说,可以采取填塞帕子进行止血。或者这样。” 沈默妄图扳回自己的清冷人设。 他忽而伸出手,握住少年手腕,另一手放置自己鼻翼两侧,示意他模仿自己的动作。 “就是这样,用两根手指捏住你的鼻翼两侧,五到十分钟。” “五到十分钟是何意?” “哦,一盏茶的时间,这样就可以快速止血了,嗯为师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 沈默强行为自己辩解完,也不管面前的少年是否听懂。 随之一本正经得将帕子朝后一丢,转而装出一副寡欲清心的模样,眉峰一挑,朝身旁的少年淡漠道:“既已收拾完毕,那便为本尊引路吧,你既已入本门,藏书阁总该熟识吧,为师欲为你挑选几本适合你的内功心法,先将基础打好。” 清冷的嗓音不带一丝情感。 “切莫令为师失望。” 沈凝安的声音实在好听,干净悠扬,宛若天籁,连沈默一个现代人听了都感觉耳朵要怀孕。 只是这位仙尊的声音太过冷漠。若是没有语气起伏,简直能叫人闻而生畏。 沈默一边说着,一边板着脸朝门外走去。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只见这位仙尊走起路时身形如风,衣袂飘飘,举手投足之间皆仙气四溢。 然而,沈默走至门口等了一会儿,见身后的少年并没有跟上来带路,便转过身,朝他催促道:“怎么了?还不带路?” 而站在原地的萧楚墨目光深邃得望着面前之人,不发一语。 只见眉眼隽秀,清冷如谪仙的师尊,如瀑的长发垂下,素白的衣袍将他衬托的更为清雅寡淡。 当二人视线相交之时,沈默心中忽而泛起一丝窃笑。 骚年,你师尊我长得如花似玉,看呆也实属正常!本尊不会怪罪你的! 呵! 一朝穿书,老子就是这普天之下,最酷炫之人! “师尊。” 沈默等了好半晌,少年终于迟疑得开口,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徒儿心中还有何疑惑,你初至此处,但说无妨。” “你确定就这样穿着里衣……出去?是否……不太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