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献祭精魄，召不周山魂，灭天地丹炉！

金龙过境，柱倒殿塌。 不知是不是因为吞入腹中的皆不是最想「吃」的正主，金龙的龙目急缩成针，龙身再次暴涨而开，几可遮天蔽日，龙尾倒垂而下，长度竟可将整座界山包围！ 龙头仰首吐息，苍穹云流被搅成巨大旋涡，倒吸之力，悍然直扑界山而去！ 界山本就无根，终年悬于忘川弱水之上，随着龙尾倒卷猛拔，再加上强大磅礴的倒吸之力，界山轰然摇晃片刻，悬升而起。 金龙「吃」不到正主，狂暴的情况下，竟然意图将界山囫囵吞掉！ 太珩看着陷入暴怒中的帝尊本体，眼底哀凉，溢出一声长叹，“阿渊，叔父一直告诫你东西不要乱吃……阿谌是叔父气走的，你要吃，吃叔父吧。” 太珩预备化形而起，两道灵流先后袭向这人后颈，可怜太珩仙君连被谁击昏的都没瞧见，闷头摔在地上。 抚月与青溪对望，两人十指紧扣，老仙君年纪大了，还是留在花界养花看草更合适。 青溪唇角轻弯，笑意嫣然，换在以往，这个笑容且会令抚月神魂颠倒。但此刻帝尊失去心性更意图将界山吞噬，青溪怎会在这个时候对他笑呢！ 抚月先是觉得不对，旋即猜到青溪要做什么，他没有制止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在青溪将他的手松开之际，他反手握住对方，力气大得几乎要握断那只纤细手骨！ 青溪用力甩开抚月，面露震惊指着上空帝尊本体，疾喝道：“你们快看！帝尊是不是在看我们！帝尊恢复神识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向上空，只有抚月一直盯着青溪，直至两人间的距离被青溪一霎祭出的青碧色冰雾隔开，抚月阻止所有人轻举妄动，奉坛更是撕心裂肺吼道：“青溪！你这个傻徒儿怎在这时祭出生死结界！快收回去！一旦有人破了你的这道结界——” “我会死。” 青溪娇小身躯隐在青碧色冰雾后方，看不清五官，只朦胧看到他抬起了头，“所以，还请诸位退后，别轻易触碰到它。” 抚月抬手，隔空描摹青溪面容，眼中泪迹渐浓，“不会太久的……青溪，我永远陪着你，护着你，好不好？” 结界的另一端，青溪没有回答，抚月看着青溪褪去人形，结界色泽随之转深，好似是以青溪一身鲜血铸就的，小青龙凝聚毕生精魄化形而飞，仰首哀鸣之际，背上蓦然生出青色双翼！ 帝尊本体妖煞四散，失去心性才会看似要对界山不利，实则帝尊只是思念帝后，寻不到帝后，这才想将与帝后有关的所有气息都吞入腹中保护起来。 青溪能想到这些，天道却不一定能想得到！ 小青龙的身躯比起帝尊本体来说，宛如砂砾对山，他竭力扇动翅膀想飞得更高一些。头顶苍云旋涡旋速加快，金色龙首偏移，视线所对不是青溪，而是旋涡上方更高之处。 青溪趁这个短暂机会迅速绕过帝尊本体，用力振翅高飞，金色巨龙怒吼，探出龙爪扫了过去！ 青溪灵巧避开，却被龙爪牵起的呼啸飓风扫出老远，耳畔传来雷声，他来不及想别的，迅疾腾空而起，正正护在金色龙首之上！ 浓云飞聚，雷光电闪，金雷急劈而落，青溪周身被金雷罩住，耳畔隐约听见抚月的哀声长喝…… 温热血浆顺着龙口溢出，青溪所化龙身被第二道金雷击溃，半空转为人形，轻飘而落。 有道强悍臂弯将他紧紧搂住，青溪眼睛睁不开，唇角染血含笑，“抚月……” 那臂弯并不似抚月般温暖，周身带着湿冷，依稀嗅到一丝熟悉莲香，青溪想抬头，那人将他按在肩头不让动，抬眼看着天际雷云，凝声喝道：“你若还没完全瞎——就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被你以金雷之刑劈中的乃是人修！你噬以人魂之盾——你！该！死！” 喝声当空而落，别说留在下方的四位长老与太珩以及众修士大喜抬头，连帝尊本体也颤了一下，不再动弹。 所有人都看着悬在半空，怀里搂着青溪的那道白衣身影—— 奉坛悲喜交加吼道：“帝后！是帝后回来了！” 雷云似发现劈错了人，转瞬便要消散。 叶谌冷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焉有这般便宜之事！ 单单收拾这雷劫不够，叶谌低眸看向回首眼巴巴看着他的金色巨龙，这会儿消停了？ 晚了。 见不到媳妇儿就四处作妖，不好生趴窝等他出关的帝尊，必须狠狠收拾一顿！ 既然逆鳞压制不住帝尊本体，那就用别的。 叶谌仰望高处的界灵之巅，想到被天地丹炉钳制神魂的父帝，再想到与桓悦的五日之约，尤以怀中咳血喘息，以虚弱人魂受金雷之刑的青溪为甚，青溪怕是要不成了…… 在将一切是非源头弄明白之前，叶谌觉得有必要先做一件事。 散出神识将青溪护住，叶谌闭目凝神，眉心渐染血色，剔透精魄被心头血包裹着穿过眉心而出，他轻声慢念：“开以山，祭以魂，玄天秘法听召——” 睁开眼之际，叶谌眼底清韵澄澈，双臂平展，悬在眉心的精魄绽开，迸出一蓬血花，语声一霎拔高：“吾以精魄献祭——以不周山魂——灭天地丹炉！” 大乘期人修的精魄，可撼天地万物，五色灵光陡然间铺天盖地而来，以摧枯拉朽般的势头席卷界山，直逼界灵之巅而去！ 忘川弱水急卷怒涛，千万怨灵被强大的坤泽之息带动，化为点点金芒，飞升而起！ 那五色灵光拂过忘川，去势不减，直往人界与蓬莱而去。 人界只觉春风拂面，依稀嗅到不知名的淡香，天际丹霞悦目，夕阳似血。 蓬莱至高之处，紫薇山巅，净室燃着檀香，榻上睡着的人听到门响并未睁眼，待来人走到床边，这人嗅着窗外传入的莲香气息，玩味笑道：“你没动屠刀要叶仙的命，却挡不住他自己要死，别管叶仙拿精魄祭天还是祭山，亦或喂给他的夫君闻渊帝补身，你最终都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来人将他抱在怀里，抚着那具尚未恢复知觉无比僵硬的躯体，“一条妖帝的龙须便可令尊主恢复肉身，只要我剖出叶谌腹中的龙珠，尊主这具肉身不仅能活动自如，想再回九重天上，亦非难事。” “你觉得叶仙不会自己将龙珠剖出，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那我就将他的肉身熔炼，效果也是一样的。不，效果更好。” 幽冥睁眼，“你这个疯子！你放了老子！老子没吃上闻渊和叶谌的喜酒！老子要去吃他们娃儿的满月酒！老子要去救叶仙和妖界！” 桓悦低眸，“若叶谌与闻渊配合协助我帮尊主恢复，妖界自然无碍，待我与尊主大婚，更会请他俩喝我们的喜酒。届时，尊主想喝多少喝多少。” 喝醉了刚好拐上床跟他洞房。 幽冥怒极而啸：“那龙珠是他们的娃儿！你见过父母会主动牺牲自己的孩儿，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吗？！阿迈——给老子吃了这个疯子！” 阿迈被抓来之后就被铁链拴在床边，别说听主人的话吃了桓悦，化形变大都不行，迈着小短腿哒哒跑到桓悦脚边，仰起头，“唔唔唔！” 快放开我主人！不然，咬你！ 桓悦一脚踢开阿迈，俯身压住幽冥，指尖卷着对方发丝，抬眼道：“我劝尊主乖乖躺着别想其他。否则，我半点不介意先跟尊主洞房，再行大婚。” “我洞你个鬼的房！” 幽冥周身就脑瓜能动，原来还能飞，现在被这具死沉死沉的肉身钳制，别说飞不起来，连鬼气都调不动！ 幽冥气哼哼晃动脑瓜甩开桓悦，“你跟我说实话！叶仙为什么要祭出精魄！他难道不知祭出精魄会神形俱灭吗？！” “他当然知道。”桓悦笑得残忍，“他拜我为师的第一天，我教他的第一条，便是有关精魄的用途。我还特意跟他强调，无论在中三界还是下三界，精魄可撼万物，可御万灵万魂，待升到大乘期修为，更可撼动天地。可一旦精魄献祭便离死不远，神仙难救，回天乏术。” “桓——悦——”幽冥眼角凝泪，“你这个畜生……叶仙是你徒弟！唯一的徒弟！你半点没有爱过这个徒弟吗？！你来到人界怕是几千年了——半点人情味都没染上吗？！” “如你所见，没有。”桓悦笑容转淡，“因为我的爱，全部给了你。” 指尖拂掉幽冥眼角的泪，桓悦舔了舔，咸的。 他看着幽冥，眸底带着极浓怨念，“尊主在九重天的时候便极重情义，可你宁可日夜养护那朵没有半点人性的莲花，也不愿看我一眼。在忘川待了数千年，你还能保留人性，但你依然不愿将你的情分给我。这是你的泪，我尝了，滋味不错，你要尝一尝么？” “滚——” 幽冥的喝声被桓悦压过来的唇封住，舌尖被强势卷住，桓悦吻得急切，喘息极浓，“你只能尝我的味道！知道么……尊主，你的心中不能关心别人，你只能看着我，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你放开……”幽冥口齿不清道：“最多我不动任你亲个够，但你要告诉我，叶仙祭出精魄干什么了！” 大结局（一） “尊主最关心的始终都是别人。” 桓悦搁下这句话，松开了幽冥，“我以为尊主最想知道的是我为何会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人情味都给了你，更给了你，我所有的爱。” 幽冥下意识排斥桓悦，说来也怪，他在见到叶谌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叶谌亲切，随后更在毫无回报的情况下，愿意帮叶谌摆平一切是非。 叶仙有夫君，以闻渊帝那么霸道的妖界至尊身份在前。按理说轮不到他帮什么，可闻渊帝本身也不咋靠谱，看似对人修有极深的恨，却从未见过这条脾气火爆的妖龙对蓬莱做过什么灭门举动。 就连收拾青龙族人立威，也是他来出手的，更别提神木林那场是非当中，也是他灭的太极门以及沧浪派首座。 相比之下，闻渊帝倒是比他更像个「人」。 难道因为闻渊帝啃叶仙啃得次数多了，受双修影响，染了不少「人气」？ 不会。 幽冥想到另一条妖龙，上任妖界之主，闻栖。 老帝尊更有意思，数千年前他不知从哪里摔落忘川河畔，脑瓜都摔变形了，那条老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他这滩污血还有救的。 念头至此，幽冥看向桓悦，他虽然不是看谁都顺眼，但起码不会主动交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唯独桓悦，见到这人就让他心惊肉跳，格外排斥！ 桓悦等了好半天没听幽冥问他，眼神无比失落，调动神识，散了出去。 中三界下三界能撼动之处多不胜数。但仅有几个地方有可能被叶谌所用，桓悦稍加推测便知具体所属，经神识一扫，不周山那处，果然存在异样。 整座山体除了依旧寒烟弥漫之外，静悄悄地，好似只剩这座山，却失了山魂。 “召以不周山魂，难怪他要祭以自身精魄。” 听到桓悦若有所思间道出的话，幽冥若不是被僵硬躯干钳制住，好险原地蹦起来！ “你说叶仙祭出精魄所召的乃是不周山魂？！”幽冥惊叹道：“那不周山魂早已登顶大乘，说是位列仙班也不为过，根本不在六界之内！” 桓悦两指抵着额角，视线透过指缝瞥着幽冥，“召出一个半仙，多半是为了镇压另一个半仙，妖都界山全是妖，尊主觉得，他要用不周山魂镇压谁？” 幽冥气极，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叶谌要灭天地丹炉之火！他这是在引火自/焚！老龙在世之际跟我说过，历代妖界之主或者妖修大能飞升失败皆会将神魂祭入天地丹炉，为的就是继续给妖界众生灵后代提供赖以为生的灵气！天地丹炉一旦熄灭，妖界所有生灵将再也得不到灵气供给——会全部枯竭而死！” 桓悦好似听不出这番话的严重程度，依然摆出那副事不关己表情，语气也冷得很，“尊主放心，就他那个脾气秉性，发觉自己做错了之后，大不了再祭出一粒精魄，坤泽之体的精魄，再加上他如今已是大乘期修士，总归够妖界所有生灵享用百年有余。” “别管是不是大乘期，叶仙乃是人修！” 尽管躯干还未恢复，幽冥仍觉得寒意砭骨，“你在不断坑他，就像连环计一样，你先是让叶仙在蓬莱失去威信受蓬莱修士戕害。如今你还意图通过这些因果，让叶仙在妖界也无法立足！人修毕生只有七枚精魄，就算叶仙到了大乘期——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阿迈吃不掉你——老子咬死你！” 要咬人，也得动得了才行。 桓悦任幽冥磨牙怒吼，起身看向窗外，总说他是疯子，疯子教出来的徒弟却远比他更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点阿谌做得比他好，也远比他决绝。 “我应该在神木林的时候便将他抓回来，剖出他的龙珠，他固然会恨我。但我可以洗去他的记忆，治好他所有伤，他依然是我这个疯子的好徒弟。” 桓悦看向幽冥颈间接驳之处，“可我恨他，恨他那张脸，恨他的莲花身，更恨他曾被尊主悉心呵护万年却不懂感恩，最终更是……” 幽冥发觉桓悦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恨意极浓，视线所停位置正是他被斩首之处，遂冷笑道：“你该不会想说，我上一世是被叶仙杀的吧，你以为老子会信吗？！老子一个字都不信！” “尊主难道不觉得叶谌眼熟？” 桓悦不打算解释太多，幽冥被这话说得愣住。 嘴上说的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但幽冥不得不承认，就在叶谌斩杀青阳那日，对方偶有回眸，眼中展现的凶戾眼神，确实令他觉得熟悉。 轻轻闭了一下眼，幽冥看着桓悦，慢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纵然我上一世真的死在叶仙剑下，那也只能说明我该死。或者……” 幽冥轻声一笑，“我甘愿死在叶仙剑下，借机躲开你这个人憎鬼厌的疯子。” 桓悦吐息凝滞，曾以为，聪睿与豁达这些心性会随着人死被泯灭无踪，可面前躺着的这个人。哪怕「死而复生」失去记忆，性子依然没变！ “你别想躲开我！你死了也躲不开我！ 桓悦被彻底激怒，毫无形象扑向幽冥，衣衫撕裂声，纠缠亲吻声相继掠过，身下人的肩头很白，常年不见天日的那种惨白色，肌肤下的脉络不是青色，而是毫无生命力的乌黑色。 肩头被咬破，幽冥笑了好一会儿，眼角笑出泪迹，“你无论怎么折腾我，我这副身子都没有反应，我死了，桓悦，你懂么？我是个死人。用你们蓬莱修士的话来说，我不仅是个鬼修，还是幽冥鬼主，你做的所有一切，因果报应都会落在我身上。你不如放了我，让我去帮闻渊帝与叶仙解决掉一切是非，我兴许会记得你，偶尔来紫薇山看看你和你喝一杯，不谈风月，淡看落花。” “叶谌自己找死祭出精魄召以不周山魂——”桓悦凝声嘶吼：“他！没！救！了……” 尾音停得怪异，桓悦自己也觉得怪异，尊主说的那些话对他打击深重，他不是最应该继续跟尊主纠缠么，他为何第一个想到的是叶谌！ 他不担心叶谌，他不心疼这个徒弟，他对叶谌没有半点师徒之情！ “尊主亲亲我好不好……”桓悦伏在幽冥颈间，温热眼泪蹭在幽冥鬓发上，他想索吻，想尊主能主动亲一亲他。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一缕冷息，极浅的一个触碰，带着那惯有的豁达笑声，“我知道你在难过，为了叶仙而难过。别说你与他数百年相处，我只与他相处几日，便喜爱这个分明被蓬莱修士按进尘埃，却依然心思剔透的人。” 桓悦身躯剧颤，嘴里吼着「这绝不可能我不可能为了那个逆徒难过」，这人踉跄起身，旋即冲出房外，房门被掀掉，飞出老远。 幽冥动不了，低声唤道：“阿迈，过来。” 阿迈被拴着，竭力伸出小短腿也够不到主人衣袖，急得唔唔叫！ “你在忘川千年，我身为你的主人，从未教过你什么。”幽冥转眸而笑，“今日，我教你一个道理。” 阿迈被鬼气包裹的那层硬壳已在神木林被玄雷劈去，周身灵力也被桓悦封住大半，随着幽冥唇角微张，阿迈只觉余下灵力也被吸走，他瞪大眼睛看着主人，视线逐渐模糊，依稀听到他的主人跟他说—— “祭自己，成全他人，也是一种修行，这是属于我的「道」。阿迈，你与阿忘有缘，日后，你俩好生侍奉叶仙，他是你俩的新主人。” 幽冥乃是鬼修，吸取阿迈灵兽的灵力便是犯了大忌，灵力与本体冲撞，幽冥顺着床榻摔了下来，以微薄灵力来驾驭这具肉身，实在太困难了。 每艰难爬行一步，唇角便溢出一口黑血，只要他爬出桓悦下的禁制范围，便能召唤他以神魂打造的夜雨台，拿到那部分神魂，他就能去救闻渊帝与叶仙。 闻渊父帝对他有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条老龙的后代被桓悦害死。更何况这一切因果，都是因为桓悦对他疯癫又不知来由的爱！ 狗屁的爱，真爱一个人，会这样吗？！ 会以牺牲别人为代价吗？！ 幽冥好不容易爬出门槛，喘了好一会儿，刚要再往外爬，眼前忽而飘落一缕神魂。 “我的泠儿就是被你害死的，桓悦杀了我最爱的泠儿，我也要让他尝一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幽冥抬起头，诧异看着神魂只剩一半，面容无比扭曲的袁丰，“你这厮在这儿杵着干嘛？滚……” 话没说完，幽冥眼前骤然闪过一道寒芒，他低头看着被利刃捅穿的胸口，疼倒是不疼，就是这把破剑将他钉在了门槛上！ 袁丰神魂欺近，伸手扯开幽冥衣襟，“桓悦杀泠儿之前还强了我的泠儿，我也要试试你这身皮肉的滋味！” 幽冥抬眼，这厮到底晓不晓得他乃幽冥鬼主，又知不知道幽冥鬼主最大的本领是什么？ 看来是不知道的。 幽冥唇线紧抿，瞳仁儿渐转墨黑，“喂，你说你相好的叫什么来着？泠儿……东海百慧门，宁玉泠？” 袁丰听到宁玉泠三个字，神魂陷入癫狂，“你不配叫泠儿的名字！” 幽冥点头，长吸一口气，直接将袁丰神魂卷入腹中，他不配叫，袁丰这个年纪几可当宁玉泠祖师爷恶心巴拉的老东西，更不配叫。 死吧，别再出来恶心他，尤其别再出来恶心叶仙与闻渊帝！ 请假条 快到大结局了，蠢作者需要时间回顾前文，周五就滚回来更新了！ 祝小伙伴们日日顺心，笑口常开！ 蠢作者一定会给叶仙以及闻渊帝一个圆满结局的！ 还有几对副CP也都有圆满结局！ 另外小伙伴们想看什么番外，都可以私信蠢作者！ 爱你们吖！本周五晚上见！ღ（ ´･ᴗ･` ）比心 大结局（二） 界山这处的时空被无形之力停了下来，连下方的忘川弱水也逐渐静止，怨灵转生之间，所化的零星微光升到半空，随着远方慢步走来的脚步声所带来的震荡，轻缓移开。 那脚步声似来自苍穹与大地衔接的尽头，步伐并不快，震荡感令人心底发闷。 高耸入云的庞大身躯终于来到界山，只待再抬脚迈步之际，耳闻清雅嗓音传来，“停在虚空之处，勿踏界山一草一木。” 凭音色辨出这语声出自将其召唤而来的人修，不周山魂视线低睨，撇开被定在半空的金龙与地面各人各妖，只见身姿挺拔的人，提着衣摆慢步走在长阶，不时俯身捡起地上洒落的金色龙鳞，揣入怀中。 不周山魂凌空就那么迈了一下步子便来到叶谌上方，语声如雷，撼人心魂—— “人修的精魄极其珍贵，尤其是你，坤泽，降生之后，不死不灭，却与妖同寝，还怀了妖的后代，必受天谴。” 不周山魂低头看着叶谌，“等你受死那日，本尊会守在你的尸身旁边，取走你余下的精魄。” 叶谌没有应话，将帝尊本体暴走之际被剐掉的龙鳞收好，御风来到半空，轻轻抚过斑驳龙尾，咬破指尖，拈出一片龙鳞，混着鲜血，贴在了龙身剐伤之处。 龙鳞与龙身接触的一霎便被坤泽之血修复，最后一片龙鳞复原完毕，叶谌十根手指的指尖，已被他咬得血肉模糊。 抬眼就能看到最爱/抚的龙角，可帝尊本体的龙角太大，别说抚一抚，展开双臂都抱不住。 不周山魂自来了便瞧这人修满眼满世界只有那条妖龙，眼中蒙上不悦，寻常人修见他山魂一面都难，真待见到，哪个不是焚香沐浴三跪九叩！ 这人修倒好，染了满身的血污也不说更衣沐浴。哪怕捏个除垢诀也是好的，披头散发不讲礼仪，还勒令他不许踏入界山一步，念及对方祭出精魄时日无多，他也懒得跟这小小人修计较。 恰逢此时，叶谌抬起头看向不周山魂，就在山魂以为人修终于要对他三跪九叩行大礼之际，耳闻叶谌慢道：“当神仙的滋味很好么？” 叶谌问了这句话，就观不周山魂皱眉，又道：“不周山终年积雪，你身为神仙却半步不能离开，不觉得寂寞吗？” “日月更替，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便是不周山的积雪，本座当然会觉得寂寞。” 不周山魂视线放远，“只待你死了之后本尊取了你的精魄带回去，不周山春暖花开，本尊便不会觉得寂寞了。” “春暖花开？”叶谌笑了，“花有花妖，树有树妖，飞禽走兽，各有各道，这些生灵若修行得当，全部都会开智，继而变成妖修。” “神仙果然高高在上，一边嫌弃着妖，一边又享受着妖带来的鲜活色彩。” 叶谌垂首，笑得肩头颤抖，“我以冠冕堂皇又滑稽荒唐来形容不周天尊的话，是不是很贴切？” “确实贴切。”不周山魂靠近金龙，就观叶谌悍然挡住他的眼神，遂转眸看着叶谌，道：“但你又何尝不是荒唐可笑，言行不一？这条妖龙曾被你封印在本尊的本体当中六百年，随后是你失职令他解封，你更与被你亲手封印的妖龙厮混——” “是夫妻。”叶谌纠正道：“我与帝尊乃是夫妻，你会用「厮混」这两个字来批判人世间的夫妻吗？” 不周山魂不屑道：“你也会说那是人世间，可这里乃是妖界，你以人修之身与妖结合，莫非带你入道的师尊没有教过你，何谓人妖殊途？” 这些话早在叶谌耳中生茧，唇角微扬之间，眉间血色转浓，第二枚精魄浮涌而出，剔透灵芒惹得不周山魂伸手就想来拿。 叶谌站着没动，只要他不开口献祭。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不走他的精魄。 除非不周山魂觉得当神仙太过乏味，想成为桓悦那种只会强取豪夺的堕仙，陷入疯魔。 叶谌两指夹着那枚精魄，“我召你来的时候已经说了，要你熄灭天地丹炉，事情都没办完，尊驾便想得到好处？” “你那枚精魄的灵力不足以让本尊熄灭天地丹炉。”不周山魂耍赖般瞥着叶谌，“本尊走那么远才来到妖都界山，总要补充一些灵力，才有力气被你这人修驱策。” 不周山魂说得乃是实情，叶谌先前献祭的那枚精魄灵力大多被忘川怨灵以及人界吸收，余下那些，只够将其召到界山。 叶谌松开手，淡眸看着精魄慢慢升起，“这般想要，那便拿去吧。” 不周山魂张开嘴，美滋滋等着精魄入口，随着距离拉近，他嗅到浓郁莲香气息，下意识觉得熟悉，那精魄却不给他回忆的机会，瞬时飞进嘴里。 大乘期人修的纯质精魄滋味如何。这个不提，不周山魂砸吧砸吧嘴，须臾间，面色突变！ “净世青莲？！你怎会拥有净世青莲的气息？！” 叶谌偏头看着不周山魂，“尊驾比我在天地间活得久，也远比我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见的奇闻趣事更是多如繁星，你问我这个后辈？” 不周山建于天地初始，确实比叶谌活得久。但大多时候都在睡觉，哪儿知道那么多人界与蓬莱之事。 被叶谌问住，不周山魂挠了挠脑袋，别管这精魄蕴含谁的气息，总归是这人修主动献祭的，天道追不到他的责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周山魂看向界山上方的浓云，对叶谌提醒道：“界灵之巅藏有什么秘密，想必你已知晓。但天地丹炉的来历以及用途，本尊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你想说，天地丹炉便是妖界万灵的补给来源？”叶谌眼中情绪没有丝毫波动，“我既然敢祭出精魄便不会后悔，精魄一旦离体，我死后便转生无望。所以天尊不必担心我将来会后悔，追你讨债。” 心思被戳破，不周山魂并不心虚，坤泽精魄万年难遇，登顶飞升之后，面对数万年，乃是数十万年的孤寂，别谁会不会后悔他不知道，他后悔了。 灵躯化山，神魂也只能被拘在不周山方寸之间，若说登顶后唯一鲜活的色彩，便是六百年前这人修带给他的。 不曾想，时隔六百年，他再次见到了这个人修。 身染净莲气息，坤泽之体，人修之身，三重身份糅合到一人身上，究竟是天道有所暗示，还是当中有更强大的尊者做了手脚，这些不是他一个山魂能够想明白的。 “天地丹炉藏于灵山之中，要想熄灭它，便要将位于界灵之巅的灵山劈开。届时天火便会降在妖都界山，你脚下的所有物事，皆会毁于一旦。” 叶谌忽然发现不周山魂居然是个话唠，“你只需依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令是我下的，也是我将你召出来的，别管有什么后果，皆由我自己承担。” 不周山魂站着没动，连着瞥了叶谌好几眼，随后干脆俯身看着对方，比划道：“人修毕生有七枚精魄，你献祭两枚还有五枚……不如我俩打个商量，你再给我一枚，我替你扫去困扰你的所有麻烦，而你还剩四枚精魄。虽说最终还是会死，但你起码能撑到你腹中的龙珠降世。” 不周山魂纠缠半天不愿出力，叶谌拂袖散出极强灵力，长声喝道：“吾以血祭——更不惜献出精魄将你召来的目的不是让你跟我谈条件讨价还价的——玄天秘法急召——” 不周山魂连忙摆手道：“你别玄天你别秘法！本尊应你所愿便是！” 叶谌伏在龙背喘息，脸上挂着讥讽笑意，他待了千年的蓬莱想要他的炉鼎之身，一手将他养大的师尊想要他的坤泽之体。就连这个破山魂也想要他更多的精魄，不是这个世道变得魔幻，而是人有贪念，成神之后，又处处想要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 真是好一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周山魂不经意瞧见叶谌眼底红痕，再不敢拖延找借口要好处，这人修最终固然会死。但那是别人逼的，世道逼的，他万万不能卷入人界纷争。否则这人修一旦因他生出魔心入了魔。哪怕他已登顶为神，照样会被天道打入尘埃，永世不得翻身! 叶谌抹去唇角血迹，再不看不周山魂要如何做，也不管对方是否还会继续废话，他祭出帝尊逆鳞，伸手覆上，微微用力就这么一扣，帝尊本体硕大龙身随之剧烈颤动。不消片刻便缩成一丈有余蟒般大小，顺势盘在叶谌身上，龙首伏在叶谌肩头，闭上了眼睛。 看似温顺入眠，龙舌忽吐，卷了一下叶谌耳廓。 湿热感触拂入心门，叶谌低眸看着浓金色泽的逆鳞，到底没舍得用力再捏，两指轻轻抚过逆鳞，引起金龙一阵颤栗。 余下的时间不多了…… 叶谌阖眸轻叹，将逆鳞凑近龙首晃了晃，金芒闪过，龙目睁开，与此同时，叶谌觉得后腰那处，抵上了硬物。 大结局（三） “我不知来路，从师尊口中得知吾乃坤泽，构造特殊，要修无情道，我便总以为此生漫长，色调单一。” 叶谌轻语，偏头在帝尊本体龙首眉间，印下一个血色浓郁的吻。 后腰硬物下移，探入衣摆，沿着脚踝曲线浮游慢绕，那硬物火热，每每划过肌肤，留下一尾尾烧灼红痕。 叶谌丝毫不掩饰情欲，睫羽翕动，渥丹丰颊，媚与娇，雅与正，截然不同的两种姿态完美融于一身，风姿妖冶，整个人恍如糜烂不堪的淤泥中，绽出一朵旷世青莲。 春情入骨，叶谌就以这副模样看着不周山魂，随着帝尊本体龙尾划过腰线，叶谌眸波浮光，唇瓣微张，兜不住的喑哑低吟，似痛苦，更似快活。 那沉浸在欢愉中的眼神似有吸力，不周山魂搜遍曾看过的万般字句，最终只有一个字能够评价这胆大包天的人修，带给他的感触—— 春。 既是「春」，又极蠢。 “你这人修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面对不周山魂的咆哮怒吼，叶谌轻撩衣衫露出半扇白玉般的肩头。 随着金龙张嘴咬上肩头，叶谌眉眼含笑，“天尊这话问得奇怪，我自然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帝尊给我最美的世间颜色，我便给他最好的回应，我爱他，他也爱我，行以欢/爱，理所应当。” 不周山魂气得干瞪眼，半个字都喷不出来！ 肌肤被锋利獠牙刺穿，血气弥漫，叶谌抚着龙首，面对连血带肉啃噬他的帝尊，他笑得愈发动人。 “天尊看得这般入迷，距离那么远，不如再凑近些看？看看帝尊是如何与我欢/爱，好好看看我俩与人世间的寻常夫妻，有何不同。” 那遮遮掩掩的其实看不清什么。但那人修表情太销魂蚀骨，分明被咬得周身染血，偏以「欢/爱」来诠释！ 不周山魂气得差点从虚空之处堕下，这会儿念什么咒都没用，明知不该看，他却一瞬不瞬盯着那个被金龙紧紧缠着的人修。 肩头被咬破，颈子也被咬破，上半身衣衫都被那金龙拂开，啃噬来到胸口忽停，金龙贪婪嗅着那股沁人心脾的莲香，没再用嘴咬，猩红龙舌轻卷，撩了一把叶谌胸口的两朵红梅。 金龙舔了一下便上瘾，专选那两处慢绕，叶谌被撩得鼻息深重，他力度甚重抚着龙角，是抚，也是撸，就不让龙首离开，要继续舔，就这么舔，把他的气息全部遮蔽，只留下帝尊的气息。 “天尊看到了，即使帝尊没有神志。哪怕他方才咬我，但他认出我了，他便知道疼我，爱我，这便是情。是你们神仙万千年来都极其忌讳，闭口不提，甚至高调公开抹杀，却又在每每独处午夜梦回之际，会怀念，乃至向往的情。” 登仙无情，哪怕没登仙，不周山魂只是一座山，他哪儿谈过什么情！ 谁会对一座山有情……抱着石头谈情吗？！ “你有的。”叶谌眉间渐染痛楚，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被他召出来的那个空心山魂，“待你将我的精魄带回去，春暖花开，飞禽走兽，所有寄居在你本体的生灵，都会对你有情。” “它们会陪着你，让你不再寂寞。无论你的山体有多坚硬，对于生灵来说，它们只会视你为归属，将你当成它们的家。” 不周山魂掬了一把虚空之息罩住叶谌，将其连金龙一起带到掌中，叶谌伏卧，压着他的金龙躁郁不安，在其背上碾压出道道红痕，白衣渐被血色浸透。 不周山魂刚要呵斥，叶谌蓦然抬眼，“肉身是我的，我愿意被这么对待，你现在看见了，我与帝尊虽然一人一妖，但我俩与人世间的夫妻，可有区别？” “我腹中怀有龙珠，便如寻常夫妻一般孕育后代，生生不息，周而复始，这不就是天道轮回？” “我没错，错的是世道，是人心的贪欲，错的是天道——” 语声顿落，金雷徒生！ 不周山魂眼神微擎，一把握住即将劈中叶谌的金雷将其捏溃，“他乃人修，又乃坤泽，一时的行差踏错尚有回头之路，况且本尊在此，轮不到金雷施惩。” 叶谌抱紧被他护在怀里的帝尊，仰面躺着，眼神平静，“此乃下三界，天尊不必插手，让它来劈，我看它能劈我多少道金雷。” 这话提醒了不周山魂，他有些吃惊，莫非这人修擅长摄魂之术？！ 他是何时开始同情这人修的？！ 心思生岔，第二道金雷直劈叶谌而来，他匆忙翻身将帝尊本体死死护在身下，金雷加身，后颈皮肉绽开，血一霎涌了出来！ 叶谌仓促间瞥了一眼被他护在不远处的青溪，用力抚了一下后颈，将那捧蕴含着浓郁坤泽之息的鲜血隔空洒向青溪，谁都不能为了救而死！ 天道对妖界无情，他有情，他要将妖界所有，尽皆恢复至初始的美好！ “天尊帮我护着帝尊！”叶谌疾喝之间，飞身御风来到青溪面前，不周山魂郁闷吼道：“你不是说让本尊不要插手下三界之事嘛？！” “我这是在驱策你命令你并非你主动插手——闻渊乃我夫君——他若被金雷劈掉半片龙鳞——我势必将你整座不周山——夷为平地！” 不周山魂格外不爽的扫飞一道袭向闻渊本体的金雷，愈发不爽的看着叶谌：“喂！那小青龙的神魂都散了！肉身灵根也毁得差不多了！你救不了他了！你切莫再逆天而行——加深罪孽！” 叶谌对这吼声充耳不闻，他就要逆天而行，因为，「天」是错的！ 祭出幽冥鬼主的禁魂铃系在青溪发软四肢，叶谌两指轻抬，以血为媒，迅速画了一道复杂符文。 不周山魂震惊次数太多，这次反而不震惊了，再次扫飞一道金雷，撇了撇嘴，道：“你一个人修居然学鬼修画符开以招魂印，你当心下次来的乃是玄雷，那本尊可救不了你。诶，你那招魂印跟哪个倒霉催的鬼修学的？” 叶谌呼出一缕长息，侧目道：“自学的，我素来无师自通。” 不周山魂：“你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 叶谌反唇相讥道：“说不定我本身就是不稀罕九重天，自己跳下来的呢？” 噎完不周山魂，叶谌自己也觉得奇怪，他不是素来无师自通，而是随着举动言辞愈发离经叛道，觉得心头格外畅快的同时，还有一些隐晦法诀，悄然觉醒。 应了不周山魂的乌鸦嘴，别管叶谌曾经是什么样的所在，此刻正道修士祭以鬼府招魂印，雷云顿转乌黑，闪电在云中积聚片刻，耀眼雷光，轰然袭向叶谌！ 后背正正被玄雷击中，叶谌呛出一口血，唇含冷笑。所谓的玄雷也不过如此，有本事就劈死他这个大乘期人修！ 劈是劈不死的，就观叶谌依然要行招魂术，那玄雷也被激怒，一道又一道雷光袭向叶谌，叶谌后背肌肤几乎被劈焦，四肢也遍布玄雷印记，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摸索着轻轻弹了一下青溪额头。 “下次不许再想着为谁牺牲，知道么？你与抚月还没成婚，你俩还欠我与帝尊一杯喜酒呢。” 青溪被强大神识包裹着轻飘而落，周身残破之处已恢复如初，眼尾依稀挂着泪痕，缓缓落在还保持着双膝跪地的抚月身边。 随着招魂印散去，玄雷停歇，却未散去，叶谌回眸，眼神冰冷，这回没再劈完就跑？ 很好。 轮到他了。 气势够了，但肉身经过金雷玄雷双重摧残，再加上耗费灵力为青溪施救，叶谌只觉眼前一黑，后仰堕下！ 不周山魂急急俯身要接叶谌，掌中金龙却比他的动作更快，俯冲载了叶谌，龙身急旋而起，对着苍穹那两团雷云飞了过去！ 不周山魂嗤笑，蟒般大的所在，神魂也被逆鳞全部封住，面对金雷已是极限，更别提还有针对修士的玄雷，这妖龙真是狂妄又自大！ 他许久没看戏了，倒是怀念得很，此间机会正好，他就看着…… 念头未完，视线便被凝住，除了金龙游走速度不变之外，眼前一切都变得很慢。 不周山魂察觉不对，蓦然抬眼，只见雷云更高之处落下一座造型别致的楼阁，空有楼阁，不见主人，只因楼阁名为「夜雨」，楼阁的主人，刚刚来到界山之外。 “这竟是……时空挪移之术！” 不周山魂迅疾转身，只见一道姿势怪异的身影悬在半空，周身血肉被磨得几乎不成人样，不断有墨黑血块掉落。 “算你这块破石头有眼界。” 清幽语声传入界山，叶谌恍惚间以为听错，惊喜回眸：“鬼主？！” 幽冥笑不出来，哪怕泥般心性，在瞧见叶谌与闻渊以及妖界的惨状之后，也会一朝暴走！ 幽冥打出一声呼哨，夜雨台迅速飘了过去，崩塌的一瞬，他仰首怒骂—— “桓悦！我操/你爹！你且给老子等着！” 骂声顿落，语声忽转，“苍鸾——” 叶谌自动屏蔽鬼主骂爹，鬼主召他的苍鸾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