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帝尊年轻气盛，总没个节制！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 清早，晨阳未出，泽被山笼在雾中，万灵睡意仍酣。 舍离殿内传出轻缓脚步声，随着殿门吱呀推开，负责守夜的司刑长老闻声转身，只见帝后扶腰出来，眼底挂着乌青，显然又被帝尊折腾了一宿。 叶谌似是没想到司刑长老就守在殿门口，伸手捂住颈侧被闻渊所啃的牙印，早知道就浸浴褪掉这些印记之后再出来了。 就这般被长老看见，叶谌觉得不妥，转身就要回去。 “帝后留步。” 司刑长老取了斗篷走过去披在叶谌肩头。若不是避无可避，帝后也不会来到殿外寻求「避难之所」。 回去将帝尊吵醒，怕是又要折腾许久。 司刑长老拂袖隔开雾气露水，带叶谌来到舍离殿旁的石亭，铺了厚厚的垫子，这才扶着人坐下。 这么明显的举动，再次令叶谌觉得脸热，“多谢长老。” “帝尊年轻气盛，总没个节制。”司刑斟酌着用词，思来想去，索性直接道：“待帝后受孕，最好搬到泽被山这里住。” 有太珩仙君镇宅，帝尊多少会知道分寸。 叶谌听得脸颊更热，眼睫微垂，“长老忘了，我们此刻就在泽被山这里。” 也没见帝尊慑于叔父，少啃他两口。 司刑长老还想再说些什么，叶谌担心对方越说越离谱，遂岔开话题道：“不知太珩叔父炼化九幽莲的进境如何，司刑长老可否带我去看看？” 秘境阴寒，帝后体虚，司刑正想着如何打消帝后的想法，却见舍离殿门洞开，闻渊一身墨色鎏金衣，发束金冠，眨眼之间便来到石亭这处。 帝后被帝尊抱起，司刑长老识趣挪开厚垫，闻渊坐下将阿谌搂在怀里，眉梢微扬。 阿谌觉得司刑的厚垫好，还是本座的大腿舒服？ 扣在腰间的手极不安分，叶谌气哼哼的扯了扯闻渊发顶，这才刚结束不到半柱香光景，就不能让他歇歇，喘口气么！ 司刑只觉再看两眼会被帝尊戳瞎，抱着厚垫，化形速遁。 人是遁了，话还是要说的—— “帝尊与仙门百家的约期将至，不能再毫无节制的释放龙息！” 闻渊搂着叶谌摸摸，眼神微擎，他就算将龙息释放得一滴不剩，也能摆得平袁丰那类货色。 叶谌被摸得要炸毛，眼神斜睨，“帝尊真是好厉害哦。” 闻渊懒得掐司刑，转眸看着叶谌，游离在对方腰间的手，继续作乱，“阿谌换个语气。” 叶谌被折腾得手脚发软欲哭无泪，收起满心毛躁，抿唇轻道：“帝尊……好厉害。” 阿谌好吃，害羞的阿谌更好吃。 闻渊本来只是逗一逗叶谌，瞧见对方耳尖红透，羞色撩人，他凑近叶谌颈侧吮吻，时辰尚早，再回去歇会儿。 颈侧又湿又热，叶谌推不开闻渊，这回是真的被撩拨得炸毛—— “苍鸾！” 只召苍鸾，剑没来，被闻渊帝倾身「吃」了。 叶谌双手被扣在身后，被亲得只觉要窒息，苍鸾从纳戒中被召出来，赤色小鸟歪着脑瓜看着主人。 “啾？” 叶谌：“……” 你啾个鬼呢你快化形带我飞！ 真是白将你养得这么肥！ 苍鸾蹦跶到一旁低头梳理羽毛，主人被帝尊抱着，帝尊太重，背不动。 叶谌悲愤握拳，求人不如求己，凑着闻渊的亲吻，他两眼一闭，用力咬了对方一口。 闻渊眸底含笑，吻得更深，要阿谌主动吃他的血，真是着实要费一番功夫。 好在目的已达，闻渊松开叶谌，抚过下唇，将指尖沾着的血迹抿入叶谌口中，别浪费，阿谌都吃了。 叶谌回味着唇齿间的异香，皱眉道：“这般逗我，就是为了激我咬你一口吃下你的血么？” 闻渊抚着苍鸾，金色竖瞳微眯，“不然呢？阿谌真当本座毫无节制，随时随地都要折腾你？” 叶谌觉得帝尊这话有待观察，龙血入喉，热流直入腑内百骸，额间渐现薄汗，所有疲倦，一扫而空。 掌心轻拢，叶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便是乾元炉鼎，天灵根的效用么？” 闻渊将苍鸾放入叶谌纳戒，道：“本座的一滴血可抵万千灵石，甚至八品丹药。” 自豪语声，忽转低沉，“可惜仍不能为阿谌重塑灵根，修复灵核。若阿谌愿意服下合元金丹——” “那金丹太过贵重。” 叶谌不是矫情，帝尊待他极好，他想将最好的留给帝尊。 “况且神木林一行，说不定我们能寻到别的仙草。” 提及神木林一事，叶谌撇开其他，道：“我虽很想跟袁丰以及陈千泰讨回师尊的那些法宝。但在蓬莱，我依然是戴罪之身，他们收缴紫薇山的一切，实乃师出有名。” 闻渊听出叶谌未明之意，遂道：“阿谌放心，我不会明着跟他们抢。” 叶谌好奇道：“那帝尊预备如何跟他们讨？” 拿东西换也不行，袁丰与陈千泰必会狮子大开口。 闻渊笑着将叶谌搂住，“阿谌放心便是，我自有法子让他们心甘情愿将那些物事，双手奉还。” 神木林数千年未开，内里是何光景无人知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妖灵还是妖兽皆不会攻击他们，却不表示不会攻击仙门百家那些货色。 有因就有果，业障是陈千泰祖上造下的，若陈千泰敢再做出伤害妖兽妖灵的举动。即便他不出手，天罚也不会让陈千泰好过！ 赶尽杀绝这四个字带来的后果，想必那位陈道尊不想领教。 约定之期即到，就看陈千泰还能忍多久。 心底正这么想，元殊长老现身来见，对闻渊躬身道：“禀帝尊，司空山陈千泰孤身御剑来了泽被山，说有要事要面见帝尊商谈。” 来得正好。 闻渊本欲单独见陈千泰，衣袖被叶谌拉住，他回身看着叶谌，“妖界行事与人修不同，阿谌怕是会不习惯的。” 叶谌起身，“我如今也是妖界一员，更以妖界为家，家规总要让我先了解一下么，帝尊的习惯，以后便是我的习惯。” 闻渊挑了挑眉，他曾经就说与阿谌双修之后，这人身染龙息，必然与他一样，都不是大度之人。 叶谌跟在闻渊身边同行，大度与否这不是关键。虽然他对陈千泰的了解谈不上多，但都是人修出身，有他在，陈千泰多少会有所顾虑。 还有一层意味，叶谌担心帝尊若被激怒，真的会一口将那位陈道尊吃了…… 清风纵影，闻渊步伐极快，不消片刻便带叶谌来到了泽被山结界这处，太珩仙君还在秘境，九幽莲化形开智正处在关键的时候，闻渊不欲惊动叔父，示意陈千泰有话隔着结界说。 陈千泰为表尊重，来之前刻意打扮了一番，隔着结界倒是无妨，就是结界不知为何起旋急转，山风带着锋锐之势，迎面刮来！ 陈千泰刚稳住脚下本命剑，发髻便被吹歪，所戴发簪顺势掉落，灰白头发披垂，糊了一脸。 叶谌勾了勾帝尊手指，以口型道：“别捉弄他了，正事要紧。” 闻渊抬眼，对于他来说，捉弄陈千泰也是正事之一。 仙门百家当初将叶谌交给他的时候，便将人折磨得满身凌乱还带着重伤，这会儿来见他，陈千泰却打扮得这么整齐？ 本座偏要这厮颜面扫地，灰头土脸！ 闻渊侧目看着叶谌，这便是妖界的家规之一，以牙还牙。 叶谌点头，表示受教。 上前两步，他看着被妖风捉弄得略显狼狈却不敢轻易捏诀抵御的陈千泰，慢道：“陈道尊孤身前来，想必没跟袁门主商议，吾等约定之期就快到了，为免袁门主生出他念，请陈道尊速速道明来意。” 陈千泰的小伎俩被叶谌看穿，也懒得再装，“神木林数年前发生的事，想必不需我来详述。帝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若进了神木林遇到妖灵妖兽，我自当以化孽为主，我执掌司空山近千年，自问对御兽之术最是了解。但若遇到一些冥顽不灵的……” “你希望本座出面，以真龙血脉替你压制？”闻渊颔首道：“本座可以答应你。” 不等陈千泰喜出望外，闻渊跟着道：“但本座有一个条件。” 陈千泰心底惦记的麻烦得到解决，脱口而出道：“帝尊只管开出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自是绝不推辞。” 闻渊没立刻说，眼神就盯着陈千泰，好似不信。 陈千泰没多想，竖起三根手指，道：“我愿立下天地之誓，帝尊若以真龙血脉为司空山扫清一切干扰，司空山便欠了帝尊一个极大的人情。但凡帝尊有所需要，我必倾囊相赠！” 反正随后就要跟妖帝交易那枚合元金丹以及其他至宝，天价至宝一旦到手，就算妖帝搬空他的司空山也无所谓。 闻渊听完陈千泰的话，点头而笑，“既然陈道尊这般慷慨，又说倾囊相赠，本座一不缺灵石二不要仙草奇珍，只要你将曾经从紫薇山搜刮的珍宝，如数奉还给叶谌。” 陈千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