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湿的是泪，热的是唇。

热度由指尖传入心底，叶谌阖眸，倾身贴向闻渊，在其胸口逆鳞之处，落下了一个湿热的吻。 湿的是泪，热的是唇。 闻渊仰首，喉结轻动，鼻息愈发深重，大手抚着叶谌发顶，叶谌搂着闻渊的腰，加深了那个吻。 唇分之际，逆鳞落入闻渊掌中，浓金色泽，格外耀目。 闻渊郑重将逆鳞放在叶谌手中，收拢叶谌的手握住，他抬眼看着对方，“吾将逆鳞交于阿谌，吾愿与阿谌结长生之约，阿谌可愿意？” 本该大婚洞房之际说出来的话，闻渊就这么说了出来，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叶谌—— 叶谌解了衣带，白衣坠下，他将逆鳞珍而重之的压在胸口心房位置，放入心魂深处。 无声的举动，已然给了闻渊最想要的答案。 闻渊眸色极深，令他痴迷的人就在眼前，令他贪恋的莲香萦绕而至，这具身体的主人缓缓转过身，撩起长发露出后颈，含笑间，轻吐三个字，“我愿意。” 闻渊以为叶谌脸皮太薄所以才只以行动回馈，不会正面做出回答，耳畔落入叶谌所说的那三个字，闻渊只觉本体妖身之中，欲流汹涌激荡！ 竭力控住某种可怕的原始冲动，闻渊俯身咬住叶谌后颈，将浑身颤抖的人紧紧搂住，金色龙尾显形，游走到叶谌身前。 随着后颈再次被咬，叶谌非但没觉出丝毫疼痛。反而周身极热，心底掠过一丝怪异，他很想抚一抚蹭他脚踝的那截龙尾…… 心底的念头愈发急切，叶谌就这么伸手抚上了龙尾。 界山之巅，乾元大殿蓦然震荡，乍然迸发的耀眼金芒直穿云霄而去，余下的两枚定坤珠爆裂而开，内里两道神魂，迅速飞向西方与北方！ 司刑拧眉抬眼，四方血契随着帝尊帝后的双修自然而解，这是好事。 但帝后乃是人修，又身受重创未愈，素有分寸的帝尊怎么也不该以龙形本体与帝后行双修之事。 万一有个好歹…… 元殊面色凝重，他也觉得不对劲，帝尊此时在人界，加之蓬莱大陆的仙门百家素来不安好心。若被这些修仙者知道他们的帝尊乃是当世最强炉鼎，并且还是天灵根，怕是会有不少后患！ 奉坛想得最简单，“先别管其他有的没的，帝尊帝后双修，事实已成，咱们不能再留在界山，必须依照祖训，贴身侍奉帝后。” 司库点头，“待我取些能用得上的物事，咱们立刻去与帝尊帝后汇合。” 罢去四位长老这路不提，且说幽冥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什么非礼勿视，拂袖扫开殿门，疾喝道：“闻渊！控住你的妖性——你会吃了叶仙的！” “滚……” 闻渊不正常的暗哑语声透过床帐传出，龙涎香本该温吞轻绵，安人心魂，此间却含着锐锋之势，直扑幽冥而去！ 龙涎香对人对妖都有益，唯独对鬼气有极强的威胁性，幽冥不敢托大，飞身后撤数丈，看着那殿门蓦然关上！ 只在下一刻，幽冥听见了叶谌无比压抑的哭喘，那动静确实不寻常，不似恩爱缠绵，倒似承受着世间最惨烈的酷刑！ 帐内，玉枕被叶谌的手指生生挠出数道印记，印记中带着血迹，下唇被咬得满是齿痕，血珠滴落。倘若这便是双修的代价，若能抚平帝尊的裂魂之痛，他愿意承受。 “帝尊……”叶谌视线模糊不堪，“阿渊，轻，轻些……” 闻渊伏在叶谌颈间，那股翻腾不休的欲流随着叶谌抚过龙尾便再也压制不住！ 他知道阿谌受了伤，那种残暴的索取方式令他心悸又心痛，但他想要更多，他控制不住…… “阿谌，逆鳞……你以神魂，用力捏它……” 叶谌倔强摇头，真龙一族固然强大，但逆鳞却是最脆弱的！ 帝尊将逆鳞送给他了，他就要宝贝的收着…… 劲瘦腰身被掐得凹陷，肆虐还在继续。 双府遇双仗，疾风骤雨般的冲撞，府门被碾碎，凶物长驱而入，四处搜刮！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动静渐停，苍白细瘦的手腕无力垂落，指尖凝汗，滴落床边。 闻渊撤身，恢复清明的金色竖瞳闭上，要打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别打……我宝贝着，不许打……” 叶谌周身带着可怕的青紫印记，以人修之躯承受极强龙息的灌入，叶谌的身体烫得吓人，似在说着胡话。 “不能把灵果给别人吃……” “无论酸的涩的还是甜的……都是我的。” “不喜欢帝尊被那些女修看……” “金灿灿的尾巴呢……真好看。” “就是摸摸之后它变得好凶，就会欺负我，还抽打我，没有嘤嘤乖，以后不摸帝尊的大尾巴了。” 闻渊沉默听着，心尖疼得发颤，他不敢轻易碰阿谌，总觉得稍微再碰一下，阿谌便会碎成齑粉…… 恰逢此时，司刑传音进来，“帝尊，我们四个就在殿外候着。” 所以，可以让他们进去照顾帝后了嘛？！ 闻渊披衣起身，衣袖被叶谌一把捉住，“你刚吃干净就要撇下我不管了么？” 轻飘飘的语声质问完毕，叶谌手指脱力松开，“你这个……混球……” 阿谌会骂人，看来神志清醒了。 闻渊莫名觉得阿谌还是说胡话好听，既好听又可爱。 叶谌睁开眼睛看了闻渊一眼，浑身散架一般，既困倦又疼，眼睛闭上，“别管狐族神髓还是什么髓，给我涂上，袁丰那些人，怕是要等急了。” 这话说完，叶谌的神识陷入一片混沌，睡得深沉。 闻渊俯身在叶谌眉心亲了一下，他与阿谌已经双修，阿谌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帝后，焉能再以其他人的样貌现世！ “司库，清宁露。” “司刑，取灵元池水来给帝后浸浴疗伤。” “奉坛，给蓬莱所有仙门百家下帖，告知这些货色，本座携帝后，驾临司空山。” “元殊，昭告四方妖界，让他们候着，待本座携帝后回到界山，立时举行大婚。” 四道命令下达，四位长老该干嘛干嘛。 幽冥被晾在一边，探头看向殿内，“诶，闻渊，你忘了还有我嘛？” 闻渊细心整着阿谌的乱发，头都不抬，“将阿迈留下，慢走不送。” 幽冥捂着胸口，表情无比受伤。 闻渊失去耐性，毫不客气喷道：“你捂错位置了，人的心长在左边，就算捂对位置那躯体也不是你的，敢再恶心本座，本座便拧掉你的脑瓜扔到天地丹炉中去。” 幽冥收起玩闹，将阿迈与鬼珠留下，临走前，忽道：“闻渊帝，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控制不住你的妖身本体？会否与你吞噬的那道金色魂灵有关？” 闻渊掀开床帐出来，“你什么意思？” 幽冥摊手道：“字面意思，我从那金色玩意儿身上嗅到了香火的气味，我劝你趁着在蓬莱的时候好好查一查，那香火的气味像是臭道士才会有的，臭死了。你要是需要我的话——” 闻渊将这个讯息记在心底，转身不理幽冥，凝指祭出一盏三昧真火，再不走，他真的会放火。 幽冥哼哼两声聊表不满，走就走，反正鬼珠还在这里。 他看叶仙顺眼，若叶仙随后遇到麻烦，他乐意帮忙。 浴桶备好，以灵元池水注满，闻渊没抱叶谌，以神识将人轻轻托起放入浴桶，看着那些暴虐痕迹被一点一点修复，他的心情半点没有平复。 那金色魂灵自被他吞噬之后便老老实实待着，他方才用神识探过，那魂灵依然平寂无波。 倘若真如幽冥所说，这是个修仙者的魂灵，那便必须寻个机会以玄雷祭掉。 察觉叶谌指尖微动，闻渊撇开其他，轻抚对方眉眼，心底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他倾身吻住叶谌—— 阿谌，我要娶你为妻，阿谌答应吗？ 叶谌的脸颊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推开闻渊，慢吞吞沉入水中，隔水看着闻渊，叶谌轻轻点了点头。 那会儿就说愿意了，怎么又问一次么…… 叶谌抱膝坐在水底就是不出来，还以青丝遮住身子，羞羞的模样，惹得闻渊心痒又欢喜。 闻渊半身入水，再次吻住叶谌，将人带出水面，水迹若上仙手中的笔墨，沿着叶谌清雅五官游走。 闻渊指尖抚过阿谌眉眼，鼻唇，咽喉，末了，停在对方心房那处。 “下次我再欺负阿谌，阿谌若不听话捏一捏这片逆鳞，待我恢复清明，我会将它收走。” “不要——”叶谌慌忙扫掉闻渊的手，捂着心口后退，浓睫低垂，语声尤轻：“我的，它是我的了，帝尊不能收走。” 闻渊将叶谌拉过来搂住，“本座却不知，叶仙原是这般霸道。” 叶谌蹭在闻渊胸口，那帝尊现在知道了，不许后悔，若有一日帝尊负他，他会拔剑砍人！ 闻渊捧起叶谌的脸，“砍吧，我随阿谌砍，砍完阿谌就又会满地找我的金鳞，阿谌那副模样我还没见过呢。” 叶谌羞得连耳尖都红了，闻渊不放过对方，促狭一笑，凑近道：“当年叶仙真的满地找本座的金鳞？斩得那般细碎，叶仙是如何将金鳞一片片粘起来，悄悄收起来的？” 叶谌不答，闻渊要的就是阿谌不答，两人贴得越来越近。 帘幕后方，水声四起，喘声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