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风无痕

闻渊素来便是行动派，上手将叶谌捉住，拂袖之间恢复叶谌真容，同时给对方下了噤声诀，召出须灵，道：“制住他，别把人伤到。” 须灵化出本体，一条将叶谌双手反绑到身后，另一条直接捆住了叶谌细瘦脚踝。 叶谌瞪大了眼，无声控诉，你做什么？！放开我！ 鬼珠掉落，被闻渊一脚踢到床下，本欲围观的幽冥只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其实要看也能看，鬼珠会飞会跑。 幽冥支腮，眼神扫过面前站着的四位虎视眈眈长老，好吧，他不看便是，非礼勿视。 叶谌被面朝下压在桌上，肩头衣裳被扯开，察觉闻渊温热气息靠近肌肤，他眼神极冷的回眸盯着对方—— 敢亲过来，我砍死你！ 纵然砍不死闻渊，但他起码能砍死自己！ 闻渊撤身，从纳戒中翻出一支玉瓶，拔掉塞子倒出些许浆液，叶谌趁机要跑，闻渊单手扣着叶谌的腰，将人面朝上压在桌上，“别再乱动，否则不仅衣裳会开，裤子也会掉的。” 叶谌：“……” 怕他衣服会开？ 难道不是要对他做什么…… 闻渊笑出声，抚了一下叶谌的鼻梁骨，“阿谌整天脑瓜里想得都是什么？我担心陈千泰或袁丰会进一步窥探你。毕竟是他们斩断你的灵根击碎你灵核的，所以要给你加一些伪装。” 叶谌睫毛轻晃，那为什么给他下噤声诀？ 闻渊就当没看出叶谌眼神的征询意味，他也不想给阿谌下噤声诀。但他怕待会儿听见阿谌会喘会叫，他真的忍得很辛苦…… “我用的是狐族的炉鼎神髓，若袁丰与陈千泰窥探，至多会以为阿谌出自狐族，是我的炉鼎。” 叶谌仰面躺着，姿势不大舒服，心里更不舒服，是他想得太那个什么了，闻渊处处都在为他考虑，往后他绝不再说闻渊—— 臆测尚未完毕，有感闻渊上手就摸他的腰，叶谌虽不能说话，但不耽误磨牙，手脚被绑着也不耽误他一霎跃起，没别的武器能用，他一口咬在了闻渊的手上。 闻渊不怕被咬，但狐族的炉鼎神髓只能外涂绝不能入口，这会儿阻止也晚了。 叶谌觉得闻渊手上沾着的浆液很甜，舌尖尝到之后，滋味极其诱人，心神似被那股滋味引诱，叶谌俯身，轻轻嗅了一下闻渊指尖，随后，一口含住。 闻渊脑中炸响一道惊雷，面色登时僵住，传音问道：“司库……叶谌将狐族的炉鼎神髓，吃了，都……会有啥反应？” 帝尊极少这么磕磕巴巴说话，司库反应了一下，面色瞬时变了，急道：“帝尊帝尊！清宁露！快找清宁露！” 闻渊倒是想找来着，但叶谌不知受啥刺激，手脚被绑着，整个人扑了过来，闻渊顺势躺下给阿谌当肉垫，生怕这人磕伤。 叶谌骑在闻渊腰上，低头看着对方，眸中好似带着一团水光，还扭了扭自己的腰。 衣裳随着动作掉在腕间，叶谌整个人门户大开，风景尤佳。 闻渊有暇比划了一下，阿谌的腰真细真好看，就是别再扭了，再扭两下，他怕是要…… 不成，完了，显形了！ 叶谌看着龙尾，似觉那物更好吃，俯身就要去含，闻渊闭了一下眼，伸手将叶谌拉到怀里紧紧搂住，叶谌愈发难受，眼尾殷红。 闻渊撤了叶谌的噤声诀，“阿谌，看着我，认得我么？” 叶谌泫然欲泣，“我不想……可我好难受……” 闻渊吻住叶谌，灵流在两人唇齿间游走，谁让阿谌这么贪吃，小吃货。 此地距离司空山太近，闻渊不能轻易将龙涎香散出，维持着拥吻叶谌的姿势将人抱了起来，狐族炉鼎神髓，顺势洒在叶谌腰腹。 闻渊将叶谌放在床上，后颈被叶谌双手勾住，吻路渐深，闻渊眸底深沉，挥袖扫下了床帐。 烛火摇曳，映出床内剪影，只见闻渊的手，慢慢伸向叶谌腰下。 一夜无梦，春风无痕。 叶谌清早醒来，只见衣裳换了一套白绢素衣，衣带系得倒是规整，他记忆缺失，只觉头疼不已。 闻渊不在房中，叶谌坐起身来，披垂乌发盖住半幅面容，他抚了一把脸，只觉五官似乎又有了变化。 光着脚下床，叶谌走到妆镜前，镜中人确实变了五官，星眸不笑也含情，鼻型略钝，唇瓣樱粉。 这具身躯骨架偏小，叶谌动了动腰，原地转了两圈，这也太娇软了些…… “是狐族，故而天生媚态。”闻渊端着热气腾腾的早点进来，“阿谌无论什么模样都好看。” 叶谌赌气坐在桌边，捧着腮帮子，无比嫌弃道：“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颗会跑会动的媚/药丸子，有什么好看的。” 闻渊帝抚了一把阿谌发顶，将早餐放下，“本座比叶仙虚长四千多岁，有个道理要教给你，某些时候，需要便宜行事。” 叶谌趴在桌上，湿乎乎的杏眼着实惹人怜爱，眼睛形状会变，眼神不会变，澄澈瞳仁儿更是勾着闻渊的心。 “昨晚是不是……唔！” 想问的没问出口，叶谌下巴被闻渊把住，嘴里被塞进来一枚酥嫩可口的肉丸子，叶谌含着肉丸子，忽然愣住。 闻渊将瓷碗推过去，“鸡肉，狐族最爱，阿谌受其神髓影响而已，吃吧，不需在意这些。” 叶谌慢吞吞端起碗，抬眼看着闻渊，“那你也不许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包括我随后的举动，都要忘掉！” 闻渊祭出墨色玉牌，竖起三根手指，“本座以天地之誓——” 叶谌一把握住闻渊的手指，“小事而已你发什么天地之誓，我就是随口一说。” 闻渊反握住叶谌的手亲了一下，就观对方缩手之间脸颊红透，转过身小口小口吃着鸡肉丸，闻渊不由看得入神。 狐族神髓再怎样，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性，阿谌只是愈发变得鲜活，生命中再也不是只有除恶。 唯一的遗憾，便是阿谌这会儿顶着另一张面孔，终有一日，他会让阿谌彻底活回自我，不再受任何约束。 心底这般想，闻渊不觉轻唤，“阿谌。” 叶谌回眸，腮帮子吃得鼓囊囊，“唔？” 闻渊眸底含情，语声温柔，“无事，阿谌慢些吃，别噎着。” 叶谌盛了颗肉丸递过去，“帝尊吃。” 恰逢此时，袁丰留下的那枚玉牌在神识中亮了起来，闻渊交代叶谌乖乖吃饱，推门来到走廊。 没闻渊在旁，叶谌只觉嘴里的鸡肉瞬间不香了。就在他悄悄起身靠近门板之际，冷不丁房门从外拉开，叶谌对着闻渊眨了眨眼，他不是要偷听什么，说不清什么情绪，就是希望闻渊别离他太远。 手指卷住闻渊衣袖轻轻扯了扯，叶谌眼神低垂，“帝尊，我吃不下了，做正事要紧。” 温柔的阿谌，愈发动人。 闻渊将房门关上，拉着叶谌坐在桌旁，道：“袁丰约我傍晚在司空山西侧的无风亭见面，阿谌留在这里，须灵会陪着你。” “我不要。”叶谌始终低着头，“我不会给帝尊添麻烦的，我能自保。” 他不能让自己的因果加注在闻渊身上。无论袁丰还是陈千泰，他造下的因，便该由他来承受这个果。 “事关东海百慧门几百口人的性命，再加上对不周封印的看守不力，还有……” 叶谌不看闻渊，语声渐低，“我令帝尊被封印六百年，这些债，我必须还清。” 闻渊不想听这些，叶谌困在自己的业障中无法看清一些事实，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加之他对叶谌愈发动情，属于叶谌真正的因果只有一个—— 「因」是他，「果」也是他。 别说这个「因」令他承受了长达六百年的孤独冰冷光阴，只要能与阿谌修成正果。纵然再来一个六百年，他也甘之若饴。 闻渊看着叶谌，道：“阿谌要一起去，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叶谌抬起头，“帝尊请说。” 闻渊轻抚叶谌发顶，“无论发生什么，阿谌要信我。” “那是自然。”叶谌眼眸浅弯，“帝尊不会骗我的。” 闻渊想起昨晚的事，并不心虚，反正阿谌没问，阿谌不问，他就不说。 两人收拾一番推门而出，岑妴守在五层楼梯口，瞧见闻渊，立时迎了过来，发觉一夜之间这金/主便换了一个这般娇媚诱人的炉鼎。 岑妴咽了一下唾沫，躬身道：“请尊驾稍待，最多一个时辰，我家店东便会回来。” 闻渊拉着叶谌绕过岑妴下楼，道：“我有约在身，恕不久等，若贵店的店东回来，让他去司空山的无风亭寻我。” 岑妴追下楼，小心翼翼探问道：“不知是哪路仙门约的尊驾？” 闻渊丢下「太虚门」三个字，拉着叶谌大步而去。 鬼珠将岑妴的怨毒眼神描述给闻渊，随后道：“你可真会挑事，这下有热闹看了。” 闻渊侧目，“你这般大大咧咧的跟着我们，当心热闹没看成，你自己反倒变成被仙门百家追砍的热闹。” 叶谌勾了勾闻渊手指，小声道：“不要生气啦。” 闻渊懒得搭理幽冥，收回心神之际，他发觉四周有数十道窥探神识，蓦然罩向他身边的阿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