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打脸进行时

“您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盖亚用任职以来前所未有的关切态度，恭敬的询问奋笔疾书的王后殿下。 唐瑭抬头看他，缓缓摇了摇头：“还可以，目前没有很难理解的定理。” 盖亚：不信。 盖亚面容温缓，耐心道：“殿下您有什么疑问，大可以直接问出来，只这七八十条定理，在座的各位只怕有一大半都没能完全弄懂，您不必有负担。” 686暗搓搓拱火：“他这很明显是不相信您能全部弄懂，以为您好面子不肯露怯呢。”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卡洛伊星人的综合智力排行绝对在宇宙所有族群的前列。但即便是他们，学起空间器械的基础原理也相当痛苦。 绝大多数的卡洛伊星人，都至少会在这上千条基础定理卡壳好几年，想要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就弄懂近十分之一的内容，玩笑都不敢这么开。 然而他们必然想不到，唐瑭跟他们不一样。 极高的精神力在系统为他构建躯体时，已经让他的大脑发生了质变，脑域开发与思维处理结构直接领先当前宇宙100%的用户。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他的记忆力、分析力、观察力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优化，堪比计算机。 686与有荣焉，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宿主应该是它带过的智商最高的一届宿主。 唐瑭眨了眨眼睛：“我没有什么负担，真的听懂了。” 盖亚：“......全部？” 唐瑭：“全部。” 盖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当然不信，始终觉得王后殿下只是为了面子在说谎，对本专业科目的热爱与严谨，让他无数次想要反驳这个自信高傲的少年。 但校长的嘱托与对王族的崇敬，又让他分分钟将可能让王后丢脸的不敬之词咽下去。 算了算了，校长也说过，王后殿下只是来打发时间的。殿下要是认真想学，他就倾尽全部去教导他，殿下要是只当消遣，他就各方面依顺他，哄他开心就够了。 毕竟殿下又没有毕业压力，当然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盖亚深吸一口气，到此为止吧，殿下开心就好。 唐瑭看他就差把不信写在脸上了，也有点无奈，小声道：“您不信的话，可以问我问题。” 盖亚：！ 这可是您说的！ 您主动要求的！ 盖亚轻咳一声：“也不是不信，只是就连陛下，都花了一年多才将这些定理融会贯通，所以......” “我明白，”唐瑭点头道：“您问吧，刚好我也想试试看，我对定理的理解到底透不透彻。” “既然您如此坚持的话，”盖亚跃跃欲试：“那我就随便问几道。” 此话一出，整个哄闹的讲堂都安静下来，所有学生屏息凝神，或明或暗，注意力都落在学长与王后殿下身上。 现场考核！ 这是什么恐怖至极的教学方式！ 王后殿下您受苦了！不过您放心！就算您答不出来，我们也不会嘲笑您的！ 毕竟，我们也答不出来！ 唐瑭关掉光脑界面，正襟危坐：“请吧。” 盖亚思忖一瞬，顾及王族的脸面，先挑了几个只要死记硬背就能记下的定理知识点。 不出所料，唐瑭对答如流，没有一丝卡顿，熟悉的好像已经将其翻来覆去背诵几年的秃头学子。 盖亚满意的点点头，逐步增加难度。 大部分凝神听题的同学已经面露难色，开始疯狂翻阅电子资料，唐瑭面不改色，在他们翻找到正确答案前，就已经冷漠且迅速的将答案报出，仿佛一台无情的答题机器。 大部分答案几乎与教案一字不差，而有几道题目，他回答的反而要比教案记载的更简略易懂，许多同学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就连盖亚都有些恍然，暗暗将其几记下，打算回去立刻更新教案。 十几个问题下来，盖亚已经对这位小王后有些刮目相看，问的题目也越来越难，越难越刁钻。 “空间多次折叠后，基础运算用的基数公式会发生相应的变化，”盖亚缓缓道：“在第一百四十次折叠后，该如何推算出相应的基数公式？” 唐瑭想了想，打开光脑的白屏界面，以手代笔，飞速在其上开始推演基数公式。 盖亚抱胸看了一会儿，目光中难掩欣赏。 不得不承认，这个个头小小的王后殿下，好像比他们的艾尔陛下更聪明更有天赋。 他要为他一开始的不信任与恶意揣测忏悔。 结果推算到最后几步，盖亚面色忽的一顿，眉头微微拧起，抬手打断唐瑭的推算，缓声道：“殿下，前面的推算都是正确的。不过从这一步骤开始，在计算空间折叠量与波动率的时候，您为什么带入了第三个未知参数？” 唐瑭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他的推算公式是686教给他的另一个世界的正确公式，卡洛伊、或者说这个小世界对此的研究还没有深入到这一步。 这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686：“没关系，反正您的来历对他们来说已经超乎认知了，知识面比他们拓展得更宽一些，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装X最重要！ 您快继续啊！ 它等着看爽文打脸剧本呢！ 唐瑭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这个参数是空间折叠超过百次以后，稳定空间的节点发生震荡的概率，教案上的推演公式好像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节点在空间中是绝对稳定的，”盖亚解释道：“只要周遭不出现类似黑洞，或者强烈的力场震荡，一般情况下我们会将其是做已知定量。” “可是，空间节点只是对一开始的空间而言绝对稳定，”唐瑭道：“您有没有考虑过，当您将空间多次折叠之后，空间的结构与力场都会发生畸变？” “畸变后的空间，还是您认知中一开始的稳定空间吗？” 盖亚猛地顿住。 等、等一下—— 好像，似乎，有点道理？ 唐瑭接着道：“据我所知，「空间」是目前已知的最稳定的实验材料。但也正是因为它极端稳定，所以即便它无形中发生了畸变，展现出来的状态依旧稳定，也因此，很难区分一个空间是否发生了畸变......或许，您从未关注过「空间」这个材料本身的状态吗？” 盖亚：...... 别说他了，就连他的导师，科研基地的所有教授，恐怕都未曾料到这个变量的存在。 唐瑭还在继续输出：“空间畸变后，所有的数值都要经过重新测算。如果不测算的话，以错误的数值来做实验，失败率会很高吧？” 每次进行上百次空间折叠后，实验失败率高达95%的盖亚：别骂了别骂了。 王后殿下您一定要用这么无辜且轻描淡写的语气，扯出一个全宇宙都没有人意识到的世纪难题吗？ 完了，这课好像讲不下去了。 盖亚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跟导师分享王后殿下提出的理论，然后废寝忘食的投入实验中去！ 他有很强的预感，或许「空间畸变」，是一直以来困扰他、困扰无数空间器械专业的前辈的隐藏难题！如果能将其准确勘测出来，或许所有实验的成功率都会大幅度提高！ “您......”盖亚深吸一口气：“您真是天才！” 唐瑭摸摸鼻子，在心里偷偷反驳。 他不是，这些都是686告诉他的，686才是天才。 686：「......我也不是哦，我的数据都是另一个小世界读取来的呢。」 盖亚对此一无所知，他甚至单膝跪地，以极其狂热崇敬的目光看着这位娇小的王后殿下：“我为我一开始的轻视表示歉意，恳请您谅解。” “......有吗？”唐瑭满脸困惑：“好吧，我不在意这些，您起来吧，不过休息时间已经超过了，您不去上课吗？” 盖亚：...... 这课谁还上的下去？ 唐瑭希冀的望着他：“一千多道定理，才讲了几十条呢！” 一双湛蓝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揉碎了星辰撒进去，盛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盖亚：“......这就上课。”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盖亚抓心挠肝的熬完了一课时，刚下课，就迫不及待的行过礼，急匆匆的闪现离开。 所有紧绷的学生放松下来，挠挠略显空缺的头发，瘫在座位上，迟迟不愿起身。 比打了一天架还要累。 这还是托了王后殿下的福，只上了八个小时呢！想想他们的学长学姐，一天十八个小时，感觉CPU都要被干爆了。 “殿下，您也太厉害了！”伊萨满眼写着崇拜。 这位小殿下可不止听懂了，他还能让学长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虽然他也没听懂他们在讲些什么吧。 唐瑭朝他笑一笑，关掉光脑伸了个拦懒腰，准备起身回王宫。 他还记得在上课之前答应了艾尔，今天会做点好吃的作为犒劳他认真工作的奖赏。 做点什么好呢？甜点？还是能量充足的肉类？ 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一道阴影骤然将他覆盖，腰身一沉，熟悉的手环抱上来。与此同时，哄闹的讲堂也骤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