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璟舟轻声,“那回家吧,我好困。” 孟望听此话,打横抱起他。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路璟舟搂紧孟望的脖子,“你……”别这样。 “抱你去车上,先休息一下。可别累着你了,以后在家里好好养胎。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得扇死我自己。宋医生刚刚说的话记住了吗?”孟望解释并提问。 路璟舟自动闭嘴,顾着怀孕谁还能心情去听那些叮嘱……路璟舟木讷道,“你,没记吗?” “我不记的话你怎么办啊?我记着呢。” “那我记不记都没事。”路璟舟有了横着说话的资本,从前孟望不敢拿他怎么样,那股强势劲也不过是特殊阶段。现如今有了加持,路璟舟好像更有资本了。 孟望哼笑,“你倒是学聪明了,机灵鬼。” 路璟舟说,“那是。” 两个人的智商在摆在那里。路璟舟是戏剧名校毕业,毕业后就直接开始闯荡娱乐圈,但没成功。 而孟望若不是为了追求路璟舟的步伐,恐怕连最普通的本科也难得考上。 两者相比,孟望就只是比路璟舟会谈恋爱,恋爱路子多。 孟望智力堪忧,这些年孟林夫妇有再考虑再要一个儿子,没生的原因就在怕生下来还是孟望这个款式的。 后来孟望虽小有成就,但他始终是要踏进商业界。 为了一个家,开始奋死拼搏。 —— 极端天气最近也在B国衍生。 桌面上摆满了废弃的稿子,崔悸安躺在床上,现在最难的东西是他设计不了那些稿子,记忆很清晰,但无从下笔。 当年在这方面的优势,大势已去,两年没有碰过。即使手笔没有生硬,但两年来没有接触任何有关设计方面的。 而且,他还发现,他诸多的学习作业并不是自己亲手完成,看手法可能是个不认识的人,毕竟傅席禛并不会这些。 鲜少有的暴脾气让他不安,像傅席禛说的那样,这份设计稿的时间是等到他有能力再进行。可是他试了很多纸,均是无法有一份比较满意的设计稿。 他盯着天花板。 傅席禛最近出去的时间很久……崔悸安愈发出神,最后心思全部花在了不在家的傅席禛身上,崔悸安烦躁的扔掉笔,去躺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窗外的冷风吹得他有些冷,索性侧着身就打算小睡一会。 他迷迷糊糊入了眠,许久没有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 崔悸安逐渐陷入梦境,他身处医院,周围没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长椅前,有两只白鸽飞过,停在几丛光秃秃的枝桠上。但如同魔法一般神奇,白鸽挥动着翅膀挪动到没有鲜活气息的枝桠,它们得到了生命,绽开了一朵朵美丽而又矜贵不可触碰、富有禁欲的玫瑰。 崔悸安越走越陷入梦境当中,那样的梦,凄惨且足以惊艳。 转眼是死气沉沉的废弃了的工厂,像身处两个不同境界的世界,他则站在光明处,黑暗笼罩那片工厂,不同飞于那片的一直白鸽,死亡前停留在工厂的最顶端。 片刻的压抑。 崔悸安身体有些形容不上来的难受,他低头看向双手,两只白鸽点缀过的玫瑰,一片片撒落在他的周身,清香沐浴他。 耐不住身体的难受,他在梦境中把目光看向医院。 他想了一秒,他想求救。 下一秒,腹部传来剧痛感。 傅席禛赶到的时候,迫不及待上楼去看崔悸安,他敏锐的发现了异常,崔悸安的脸很烫,全身蜷缩在被褥表层。 近日的极端天气很多,他考虑让公司的员工先不进行加班,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今天回的很早。 傅席禛大步并作一步,果不其然。 崔悸安发烧了。 窗外的冷风瑟瑟凛冽。 傅席禛立刻拨打了家用医生的电话。 傅席禛冷眉紧蹙,眉间的戾气愈发严重。 从弘管家说的情况来看,前半小时前他还在给崔悸安送一些富有营养的吃食,弘管家亲自看着忙画设计稿的崔悸安亲自吃完,大概是花了十分钟。 那就是,后面二十分钟。 崔悸安才发了烧。 医生给崔悸安用了退烧贴,幸而是发现的早,烧的并不高,从表面看Omega的身体会烧的很红很烫,实际上是因为Omega体质原因。 外加,怀了孕就不能受这些冷风吹。 傅席禛冷若冰霜的脸上挂不住一丝情绪,本以为实验后他把崔悸安放在家里就安全了,至少避免掉一些麻烦。但崔悸安本身就没有那么能保护自己。 崔悸安昏昏沉沉的,冰凉的触感在他额心打转不停,手指被紧紧捏着,意识不大清醒的他慢慢从梦境中逃脱,转而接待他的是胸口前空空荡荡的,衣服好像没了。 崔悸安还未真正清醒过来,只觉凉意散乱,一阵阵舒服的感觉,将他「解救于水生火热之中」。 傅席禛关紧了窗户,空调温度微微调高了点,解开崔悸安胸前的纽扣保证呼吸畅通。但其实没必要,是傅席禛急于求崔悸安醒。 这个季节不是高烧高发期,崔悸安身体在受了T12的那段时间里本就调养不过来,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让他的体质稍微好了点。 崔悸安昏沉醒过来,意识绝非清醒。第一眼就先看见了傅席禛一脸担心的望着他醒过来,崔悸安看了好几眼才确定傅席禛的位置。 那张脸冲击进入脑海,一堆零散不堪的记忆随之涌上,全是没有见过的陌生动作,全是傅席禛那张完美没有缺点可挑的俊颜。 在凛冽寒冬,小白兔的手套尤为清晰,是傅席禛小心翼翼的给他戴上,嘴里的话一直在说个不停。但崔悸安听不清,他真的一点儿也听不清。 学校门口,傅席禛站在很远处,双手插兜,西装革履,雪悠然而下,他的Alpha,是个成熟稳重的Alpha,Alpha的笑意在唇角晕染开来,他的视角他自己跑得飞快,心中的喜悦被下一个动作占据,他想抱住Alpha。 然后,猛亲一口。 事实是那样。 这个记忆,很不真实。 才不真实了!崔悸安印象深刻,他没有那么主动。 房间里,黑夜的灯未开,傅席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捧着他的脸热吻,明明就要开始急切的下一步动作,却突然像短路了一样,其实崔悸安真真切切觉得记忆就到此为止,没有下文。 国道上,崔悸安需要抬头看着Alpha。因为Alpha在他的世界也很高,很有安全感。Alpha和他换了位置,他走里面,Alpha走在外面,低头就是两只手十指相扣,不记得说了什么,但傅席禛的笑意很深,口型是在说——“约会。” 那些是不一样的Alpha。 崔悸安晕乎乎的抓着傅席禛的衣服不放,好像东西涌入了他的大脑,可是……快要记不清了。 傅席禛轻轻捏了捏崔悸安的脸,发现小家伙的脸烧的更红了,好在家用医生没走,再次测量了体温,仍然没有升温。 家用医生跟他说,“可能是Omega的体质很特殊,Omega目前在怀孕前期,发烧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有损Omega的身体。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征兆。” “什么?”傅席禛问。 家用医生说,“这种情况很少见,Omega孕期发情。” 傅席禛垂眸,“那怎么办?” 家用医生扶住眼镜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不过也不是没有。孕期前三个月是不能进行的那种事的,孕期发情更不能使用抑制剂,这样对宝宝不好。所以傅总多陪陪夫人,Alpha的信息素对于Omega很有帮助,陪夫人熬过这段时间,日后就轻松了点。” “嗯,你先回去吧。”傅席禛眸中淡漠,心情也写在不容侵犯的侧脸。 崔悸安意识尚未醒来,但他的记忆从长篇话幅中停止播放,那些词汇相当陌生,他从未没接触过。 崔悸安轻哼了几声,他含糊地睁眼,再次发了愣,面前的Alpha一点也不温柔,崔悸安身体不受控制的想挣脱傅席禛的手掌。 傅席禛耐心道,“安安别闹。” 崔悸安脑袋晕头转向的,身体软的一塌糊涂,压根抵不过Alpha的力气,“哦……好……”声音同样微弱,残留了一丝不满尾音。 傅席禛这才不忍心黑着张脸,不忍再去责怪自己的Omega又是开窗又是冷水洗脸了。 崔悸安曲着腰,双腿被傅席禛安置好,两个人的位置刚刚好,挺拔的身躯裹挟着娇小的身体,烧没有完全退。 但比傅席禛第一次伸手去探温度时低了很多了。 崔悸安时不时不满意的哼声。 可能只有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崔悸安才会安心的跟傅席禛待在一起,他跟崔悸安相处许久,每次的氛围都会冷场,但那都是傅席禛有错在先。 是他不会聊天。 “我知道错了安安,你没闹。还难受吗?”傅席禛忽然想起之前有个一直未问出口的问题,他凑近崔悸安,由于担心崔悸安,他再次问了一遍崔悸安的情况。 崔悸安口齿不清的回答说,“不,不难受……”他隐隐约约怎么觉着自己怀孕了。 傅席禛揉揉他的头发,他舒坦下来,“不难受就好,担心死我了。” 崔悸安如天性就那般爱撒娇的让傅席禛宽心,“不要担心安安……安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