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席禛脱下外套,挽起衣袖,订婚仪式从酒会到家,中途并未冷场过,礼花撒落的到处都是,礼花筒打得也不是时候,小家伙从头到脚踝尽是礼筒碎花,要怪也怪他当时没有注意。 他招手让小家伙走到他身旁来。 “哥哥给你处理一下。” 傅席禛细心地给他处理好身上的礼花碎片,毛茸茸的头发更是小心谨慎的挑。 小家伙抬起纤细的手指,目光注视着那枚崭新小巧的戒指,这是他在傅席禛那里得到的第二枚。 崔悸安喃喃细语,“好好看呢……” 傅席禛笑,“换着戴,去学校的时候换一枚小的。” 崔悸安点点头,他不自觉看向傅席禛手上的戒指,跟他的是一对……是有了两个人的才好看。 小家伙半身蹲着,蹲久了傅席禛自然而然的将他抱到自己大腿上。 傅席禛替他处理好难以洗掉的礼花后,柔声道,“先去洗澡吧安安,今晚早些睡,累了一天了。作业别写了,明天我让刘停过来一趟。” 小家伙说好,话毕。傅席禛看了眼小家伙胸前的项链,冰凉的大手触在他的脖颈处,“先把这个摘了。” 崔悸安耸了耸肩,有些怕痒的意味,“好——” 傅席禛双眼盯着他看,捉摸不透。 Omega都异常敏感,比如他的Omega的后颈,腰上部,大腿内侧,脚踝,一触碰都能让Omega下意识的躲避。 傅席禛不争气的笑了。 眼盯着小家伙进了浴室。 兰嫚笑呵呵地数着红包里的钱,傅临在一旁一言不发,傅席禛无奈走了下去。 还没开口说话。 兰嫚就先拉住他,“这钱数下来貌似赔了,赔的还挺多的。” 不赔也得赔。 单说订下酒会场地就已经是巨款,各种各样的装饰配饰都是上等品,美味佳肴也是一道道亲自挑选的,对戒是定做的,不只是一款那么简单,这次订婚宴如同上次求婚,傅席禛都非常重视,唯一不同的是,求婚的场地并没有用上就将婚求成功了。 他认为,嫁娶这种事。 Alpha可以亏。 但Omega不能。 Omega只能被一个Alpha终生标记,傅席禛秉持一A一O的夫制,为的是给崔悸安一个稳定的家。 兰嫚看了看他身后,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不满道,“安安呢?睡啦?” “不知道是谁买了礼花筒。”傅席禛说,“处理很久。” 兰嫚哑然,她低着头不说话了,傅临和傅席禛的眼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 兰嫚咳嗽两声,“看我干嘛?你们……不会怀疑我吧??我没什么忙可以帮上嘛,再说了我以为席禛忘记安排了呢!” 傅席禛答道,“我不喜欢,我未婚妻也不喜欢。” ………… “……”兰嫚啧了啧,“好的好的,你卑微的母上大人不敢安排了。未婚妻——” 兰嫚阴阳怪气。 傅临拍了拍傅席禛的手臂,温文儒雅,“你妈记性不好,你多担待。今日得早些休息——” 觉着不妥,傅临又说,“如若你不休息,让安安早点休息,别打扰他。” “……”傅席禛眼底拂过凉意,他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父母。他不休息?能有这个理?订婚第一天他不想让小家伙独守空房。 兰嫚笑得不行,她穿着高跟鞋,翘腿,“就当是我的错了,为了补偿安安,你们赔的钱我全补上,给我亲爱的安安宝贝一份礼物。未婚妻——” 兰嫚也算是新的一年里,最大的一次开销了。 那点钱不是小数目。 傅席禛闷声应了,“不要学我,那是我的。”未婚妻本就是他的小家伙。 “哦好的。未婚妻——”兰嫚死性不改。 …… “江少您回来了。”弘管家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兰嫚顺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她两眼放光,迈着小碎步跑去了江鱼身边,“哎呀,你就是安安的朋友吧?” 江鱼傻愣住,看来得搬出去了,“是…是的阿姨。” “叫姐姐。”兰嫚说笑,“哈哈哈开玩笑,不能乱了辈分,听说前阵子出事了,恢复得怎么样了?” 江鱼十分规矩的说,“没事的,谢谢阿姨。” 兰嫚上下打量他,“没事了就好,出了事就在席禛这里好好住着,什么时候有条件能搬出去就搬,席禛说你和安安都还是大学生,在学校也有个照应,别担心自己会尴尬,你是安安的朋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瞧瞧你,长得这么俊……” 也是Beta中的好苗子。 “我跟安哥不是一个学校的。” “是吗……那也行,让你们弘叔叔一个一个接。” 傅临祥和着一张脸,轻声,“你妈跟谁都聊得来。” “嗯。”傅席禛说,“除了我。” “还有我。”傅临附和,“我们马上就回去,免得跟你们添麻烦。如今有了家室,担子更重了,孰轻孰重最好拿得清,切勿因为工作冷落安安,你三十才遇到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弄丢了的话……” “不会的。”傅席禛的答案很简便,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傅临知道他看着长大的儿子是什么样的,给予了信任,由衷说道:“也对,席禛订婚快乐啊。” “谢谢爸。”傅席禛听了这句话,微微颔首与傅临温和的视线对上。 他们暂停了父子之间的聊天。 兰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聊得来的小朋友,多想聊一会。但又不能留在这里耽误傅席禛,只能依依不舍的走在傅临跟前。 江鱼想把兰嫚给他的红包放回去,傅席禛看了眼他,“这是我妈的习惯,安安的朋友该有,你不必客气。”说完,便回了楼上。 江鱼想,天上真的会掉馅饼。他一路到家,情绪低落的他压根提不起任何兴趣来,但是兰嫚温暖了他的心。 傅席禛去了趟书房,踩着时间回到了房间,主卧门和浴室的门同一时间打开,小家伙呼着热气,小脸通红,“嘿嘿——”好巧。 在傅席禛看来,不是那么巧。 傅席禛手中的动作很是娴熟,同样的是梳妆镜前,毛巾在小家伙头上缠绕了几圈,再轻柔的揉了揉,用吹风机吹干。 吹干后,他大手一把拿起梳妆镜前的戒指,重新替他戴好,看着镜子里乖巧伶俐的小家伙,傅席禛俯下身子在他额头点了一吻,声音低沉,“今天早点睡,未婚妻。” 崔悸安眉间柔情,撒娇卖俏,“嗷……知道啦。” 打横抱起小家伙送到床上去,漏出来的大片春光,傅席禛尽收眼底,喉结滚了滚。 小家伙拽住他的手,“哥哥呢?” 傅席禛回头,小家伙一脸的表情都在期待着什么,“我先洗澡,今天哥哥喝了很多酒,味道不好闻,等会儿我会陪安安的。” 话毕他就去了留有奶味信息素的浴室里。 房外有动静他也没有在意。 待他出来,床上空无一人。 他的Omega呢? 谁偷走了他的Omega?! 傅席禛脑海里浮现出这些似曾相识的话,他失笑了下,快速穿好睡衣去找人了,楼下没有,也许是两个朋友间还在谈心。 弘管家抬着醒酒汤上来,惊说,“傅总,您好了?” 傅席禛看他,“嗯?” “小少爷让我给您熬点醒酒汤,他说您喝多了,会不舒服。” 傅席禛微愣,早在订婚宴时,小家伙就告诉他不能再喝了,抬起脚步向弘管家走去,他很少醉,除非喝死。看似微不足道的醒酒汤却也是小家伙爱他的方式,接过弘管家的醒酒汤一口闷了下去。 弘管家也知道自家总裁是个千杯不醉之身。从未有过喝得大醉的时候,醒酒汤更是自家总裁没尝试过的汤。 想必是那位的心意。 傅席禛敲了敲客卧的门。 小家伙从里探出头来,傻笑着跟江鱼说了晚安,很主动的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Omega担心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到了房间里问起了醒酒汤。 傅席禛给小家伙盖好被褥,束住他的腰,哑着嗓子,“喝过了,舒服很多。” Omega嗷了声,伸出小手摸摸傅席禛的额头,娇嗔,“都说哥哥不喝了,还喝诶……” 傅席禛莞尔一笑,“那下次安安来吧?” “来什么呀?” “安安心疼我,所以安安替我喝。” “嗯……”Omega很犹豫,“能不喝吗?” 傅席禛说,“不行。” “那我替哥哥。”小Omega斩钉截铁的说。 傅席禛敲了敲他的脑袋,无意道,“替未婚妻挡酒是我的理应做的,而且哥哥,应该只醉这一次。”这次也没醉。 崔悸安哼声,耳根微红,“不能拒绝嘛……”他不太希望,哥哥醉了会难受。 “嗯…不太好。” “为什么呀哥哥?”Omega问。 “因为……”傅席禛这次被小家伙的信息素迷昏了头,此刻已然昏昏欲睡,“因为啊,他们在祝福我跟我的未婚妻永结同心,哥哥不会拒绝的。” 崔悸安赖在他怀里,笑意盈盈,原来如此。傅席禛沉稳的呼吸一拍拍落在崔悸安的心头。 他动作很小心,吻了下傅席禛的锁骨,小声的话停留在傅席禛耳边。 未婚夫,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