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空巨变颜色,本就黑暗的天空增添了雷声,让人后怕,雨水大粒大粒的打在平地上,雨中行人打着雨伞,而他们不惧怕雷霆,是一个拖着血淋淋的身体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踩过的地方尽是流不尽的血,面容难看,雨天更是看不清这是什么样的疯子,他们不敢靠前。 雨越下越大,许是头疼的缘故,根根头发被拽掉落,此刻被雨水轻轻砸一下就疼的让人窒息。 江鱼从江家离开算了算大概有了半小时了,他脑海中历历在目的是江母让他永远滚出江家。江鱼想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他知道自己不干净,不讨喜。 可是至今开始,他就没有家了。 他很讨厌江父江母的偏爱,他本以为自己离开之后不会产生感情,真正被他们撵出来的时候,他心好疼。 他没有家,他也会哭。 谈不上独立生存,他微薄的钱是江父江母给的。 江鱼记得江母说是他引诱谁了? 他的弟弟。 他……江鱼身体瘫痪,他跪在雨夜中,膝盖却有铮铮的疼,他想过他不会爱上江盛的,他不会的……他的幻想始终是幻想。 冰冷的雨水和热眼泪争相落上他的脸,他拨出去了一个电话,委屈上头,想哭的时候就要记得给安哥打电话。 傅席禛拿起小家伙的电话接起。 江鱼泣不成声,哽咽难言:“安哥,我……我想你了,怎么办……我没有家了……我活不下去,我真的好疼好疼…他们不要我……” 傅席禛蹙眉,他沉稳的声音响起,“江鱼,安安马上过来,你在原地别动,他会来接你。”他穿着棉拖鞋朝小家伙的房间走去,才一提江鱼出事这几个字,崔悸安整个人就不好了,他潜意识里不希望江鱼出事。 他们利用定位找到了江鱼的位置,今天的雨夜格外漫长,天气预报也说了今天是B国近几个月来下得暴雨,雨冲刷掉江鱼脸上的血迹,那些伤口与被淋湿的衣物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很听话。 他没有乱跑。 他会听安哥的。 一辆车黑色的车停在江家附近的公园区。弘管家并没有精确定位人的位置,弘管家打着伞去找,绕了一圈下来都没有人。 弘管家回来说道,他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傅总,没有人,会不会是江少爷没有在等我们?” 崔悸安顾不得多大的雨,猛的拉开车门就跑了出去,傅席禛还在跟弘管家说仔细找,弘管家惊道,“安安——” 傅席禛侧过头。 崔悸安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没有打伞,傅席禛心里不妙,他从车里拿了把体积大的黑色雨伞,抓紧跟上崔悸安的步伐。 三个人,在雨夜里翻找了很久。 最后在一个积水潭里找到了他们一直在找的人,人已经昏厥过去了,崔悸安脸色苍白,他淋湿的额角瞬间有密汗往下流。 他眼眶湿润,崔悸安双手颤抖他扶起江鱼,满目惊慌,他颤声喊着,“小鱼……小鱼,安安在这里…” 江鱼没了知觉,连同痛觉也不残留。 傅席禛让弘管家把人扶上车,向医院打了电话过去。 Omega无不被淋湿,他泪流不止,傅席禛不忍他掉眼泪,他替小家伙抹去眼泪,“别哭,医生快到了,安安,江鱼不会有事的。” 崔悸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哥哥,小鱼不会有事的……” 这件事情傅席禛也不清楚,他接到电话就很疑惑。直到发现江鱼不是在开玩笑,他想直接去吩咐人去把江鱼带回来,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轻声道,“不会有事的,安安放心。” 将江鱼送进科室,不久后匆匆赶来的宋暃跟傅席禛打了招呼,傅席禛朝他指路,“你先帮他检查一下。” “好的傅总。” 弘管家拿着一张遗失在车上的白纸上来,“傅总,这里有一张亲子鉴定表,是江少爷的位置上发现的。” 傅席禛接过纸张,湿润的字上赫然写着江盛与江父毫无血缘关系,傅席禛微眯眼,他江家养了个养子? 宋暃径直走进去,见到病患的那一刻他人愣在了原地,江鱼?!他怎么在这?他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宋暃上前去,人目前是昏厥状态,宋暃给他做了初步检查,他现在心里全是江鱼为什么会这出这种事,不是有江盛吗? 看得见的伤口几乎皮开肉绽,宋暃眼里尽是怜悯,他掀开裤腿,腰间的衣服检查别处伤口,全是多处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鱼许是太过于疲惫,晕倒是意外,他带着乳白色的手套怔住,初步判断是被打,伤口都是人为造成。尤其是腿部的凹陷的部位明显是某种尖锐的尖端造成的。 他又重新检查了外伤,头部有红肿的伤,最终判断为就是遭受了暴打,他将这些全部复述给傅席禛听,“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先替他处理一下伤口。” “嗯。” 傅席禛大半已经猜到了是谁敢下这么狠的手。 江家父母的宠爱集于江盛,他们不喜江鱼,自然是有原因的,在B国Beta遍地都是,只有娇贵的Omega和矜贵的Alpha才能备受尊重。 而Beta要么是有高学历高贡献,要么是受宠富家子弟。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但那张白纸黑字怎么解释……不是亲生的还能如此得宠,果真是因为江盛是Omega?傅席禛难以理解江家细思极恐的行为。 宋暃给江鱼包扎,处理伤口,他摇头叹息,“江鱼,你这是怎么了呢……小盛知道了不得疯了吗?他多舍不得你这样啊……” 傅席禛刚好带着小家伙过来,碰巧听见宋暃的话,小家伙换了衣服,他一见江鱼伤痕累累的躺在台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傅席禛把宋暃叫了过来,“今晚的事,不允许往外说。” 宋暃明事理,他从江盛那里得知,江鱼不受宠爱,而且他们走得太近容易被现场抓到,那会儿他为了江鱼各种避着江父派来跟踪他们的人。 如今这形势,恐怕是暴露了什么,那些伤必然是江父江母留下的,他点头表示不会说出去,开口补充道,“伤势严重,可能需要养一阵子,傅总打算……”打算留在城堡里吗? 如果不想要江鱼在这里,宋暃也可以履行一下作为江盛朋友的义务,他正好有独栋小区,休养生息再合适不过了。 傅席禛应声,“他和安安是知心朋友。” 自然是留在家里。 宋暃不打算久留,他将药分别放在茶几上,嘱咐傅家的佣人何时上药,何时喝药,完全不能粗心,会留下严重的疤,说不好会留一堆病。 宋暃从傅家离开,他就在寻思要不要告诉江盛这件事。 吩咐人把还未醒过来的江鱼送到次卧去,崔悸安眼巴巴地变成了望友石,简直给崔悸安增加了心理阴影,小鱼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他双手撑好下巴,时不时替江鱼整理被子,江鱼昏睡的时间很长,崔悸安却也不困,不看着朋友安心醒过来,他怎么会睡得着。 傅席禛无奈,他们同睡没有什么,是考虑江鱼伤口容易裂开,故没有让小家伙和他睡,傅席禛揉了揉小家伙润润的头发,把他带到梳妆镜前,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头发。 Omega失神,他真的被江鱼的模样吓坏了,平日玩得如此交好的朋友出了事,崔悸安无心思再去想别的事。 等到哥哥为他吹干了头发,他欲要走,傅席禛拉住他,“时候不早了安安,哥哥知道你担心江鱼,现在江鱼睡着了,安安也得早些睡。” 今日不听话的Omega淋了雨,回家后身体温度也很低,傅席禛不想他出什么事,正好江鱼睡下,那么崔悸安也可以睡。 Omega还要说什么,傅席禛轻轻捏了下Omega的耳垂,“安安现在不睡,明早赖床就不能第一时间去看江鱼了。” “那安安再看小鱼一眼……” 傅席禛允诺了。 而后城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与此同时,江盛回家便是一片死寂等待他,江母显然是哭红了眼睛,江盛说,“怎么了?”他心里有些悬。 江父捏造了事实,“小鱼他……和你妈吵架,你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小鱼他打了你妈就说要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江盛揪起心问,“他去哪里?”他哪来的家? 江母这时仍然是气头上,她为何哭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好儿子,以后要嫁高门大族的Omega,竟会受一个Beta的唆使。 并非江父说的那样。 最后江盛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雨转小了,扔能淋成落鸡汤,他在学校时刻想着江鱼会不会不带伞就出去了。万一淋了个病,江盛又会拿他没有办法。 江母这次真的气疯了,她没曾想江盛毫不犹豫的冲出去找人了!江盛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江家,他打着那两个字,去查位置。 查不到…… 江盛慌张失措地拨通了江鱼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鱼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