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誓言不会变成一滩死水，永不消散

说到那句「他更想死」，傅席禛的心忽的漏了一拍，每个人纵然都会熬不过去的时候，他的Omega也是，过程艰辛苦楚蔓延。 十几岁的少年要遭受的东西堆起来比山高，遭遇在日记里一一没写，日记仅仅写满了喜欢的人和偶尔的趣事。 江鱼捋顺思路继续说，“我无意看见安哥日记本上写了一篇暗恋日记，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学校里很多追过他的人，都知道他到底有多难追到手，也有人嫉妒他，暗地里搞小把戏。但是大家知道，除了崔宸没有人敢这么做，安哥是学校最拿得出手的优秀学生。” “他突然改了志愿，他不考那所他一直向往的大学了，而是学绘画，我那时候觉得他疯了，他就是疯子，放着全国各种大学不上，偏偏选了所艺术大学，不过到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他记得崔悸安学画画不仅仅是为了画画，傅席禛有个爱好，就是爱收集一些画家的作品，崔悸安想要让傅席禛的家里也有属于他的东西。 后来作品爆火是崔悸安没想到的，其中的画册集就被B国掌权人买断了，或许是欣赏FTC作者的作品，傅席禛偶尔会关注这个作者，但后来没有再出现过，没有新作品。 傅席禛淡忘了。 但画集还在他们家橱窗里放着。 江鱼觉得高中时期崔悸安就已经喜欢上傅席禛了。之所以没有表白，没有言语表达他对傅席禛的爱意，是因为距离不够。 当傅席禛在公司高层批文件，洽谈合作时，十几岁的崔悸安听着枯燥乏味的数学课，听着晚间同学的嬉闹声，独独没有崔悸安的份。 完全不在一个高度。 孤僻，清冷，智力过人，是江鱼对崔悸安的部分评价。 江鱼喃喃的很小声，“他那时候就很喜欢你了，为了你连合适学什么都逐渐放弃，选择夜以继日的画一张张废稿。” 傅席禛一愣，“什么？” 江鱼摇头，“没什么，只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学画画。” “我还想说，其实我知道安哥是Omega的时候，是快要高三快要毕业，后来再次见到他，原来安哥真的是Omega。” 傅席禛不解，他的Omega还能是Alpha？ “安哥以前可是伪A呢！可拽可A了！尤其是掩护我先走的时候，以前觉得那可能是缘分，我差点就栽在他身上了呢……不过傅总别误会！”江鱼毫不掩饰的说，他确实误把情分当作爱情了。 他自己明白，喜没喜欢上肯定是后者，他永远不会把自己的好朋友当做一个「恋人」去对待。 而且他浑浑噩噩了那么多年，恋爱没碰过，失过身除外，他真的很纯洁，不是懂得多就是脏的。 傅席禛应声，同情他的小可怜之外，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什么叫连夜画张张废稿？崔悸安不是来到他家后才对学画画有兴趣的吗？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细节。 崔宸上的学校就是一所艺术大学，是一等大学，崔宸却盗用别人的录取通知书，那份录取通知书就是他的小家伙的，所以小家伙从一开始，就喜欢画画？ 还是因为喜欢他才会改变？ 外则，现在崔悸安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以前不爱说话又冷淡。如今可爱粘人爱撒娇，傅席禛不会因为他是怎样的人就放弃他， 傅席禛很担心，万一……T12的解药研制出来，小家伙恢复记忆，就不黏人了，不喜欢他了，傅席禛突然就不想给他治这种病了。 可是他希望他的Omega能够活的幸福开心，恢复记忆才是真正的崔悸安。 傅席禛失神，他会爱崔悸安很久。 一旦问题反过来，那就是崔悸安会爱他多久。 他害怕现在的誓言在将来变成一滩死水，终将毫无意义。 傅席禛捏了捏眉心。 昨晚上崔悸安没有睡好，今早赖床，撒着娇不肯起来，傅席禛无奈放纵他。 “我让人送你回去。”傅席禛说。 江鱼依依不舍道，“不能去把安安叫醒吗？他以前可没有贪睡的习惯。” “嗯……”傅席禛沉思，有可能是他惯出来的。 江鱼的祈求傅席禛答应了，江鱼跑去楼上，傅席禛紧跟其后。 经过偌大的橱窗，江鱼的余光瞥向一排排一列列精美的书籍和珍藏品。 傅席禛不止是喜欢收集一些画家的，各大界他都喜欢收藏，绝版的东西在他这里还有可能看得到。 不出所料，他看见了FTC的画册集。 江鱼问，“傅总怎么还把安安的东西放在最里面啊，不怕他生气吗？” 傅席禛深知小家伙喜欢FTC的画册集喜欢得紧，小家伙悄悄从垃圾桶里捡回来就算是傅席禛的仁慈了。 江鱼啧啧道，“身为忠实粉丝，扔掉安安的东西，他是太娇弱了，没能力反抗你，要不然啊傅总肯定完了！” 一句话，道破天机。 傅席禛反应迅速地说，“安安的东西？” 江鱼点点头，“可不是嘛？FTC不就是安安嘛？他火遍大江南北，傅总不知道吗？听安安上次跟我说你把画册集扔了，还不允许他摆在橱窗里，他得多委屈啊。” 傅席禛的愣在原地，江鱼迈着脚步去了房间。 傅席禛想过很多结局，从来没有想过FTC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他不知道崔悸安为了靠近他有多努力，一步步靠着自己，走进了傅氏集团，他们没来得及见面就被崔家的计划打破了，傅席禛也不知道。如果第一次见面，他们是合作方的关系。 他们会不会爱上对方。 崔悸安的努力，日日夜夜换来的成果，就单纯是为了靠近一个人。 安安说那个F是他，他还不信，傅席禛蓦地失笑。 F是傅席禛。 真的是他。 一切好像真相大白了，仔细一想其实真相还很模糊，在一瞬间有点清晰可见，许久沉积无法一次性理解。 所以，傅席禛比崔悸安更需要那瓶T12的解药。 崔悸安是被江鱼吵醒的，本来还要赖床的他，被好朋友的突然打扰整得睡不着了， 江鱼的任务单单是吵醒崔悸安。 剩下的全权交给傅席禛。 傅席禛从换衣间找了见白衬衫，崔悸安笑着跟他说早安。 笑得纯真无邪，傅席禛抱着他，无言，小家伙在他膛前蹭了蹭，从那本日记里他了解到小家伙很喜欢他。 傅席禛很庆幸，至少小家伙经历了几近波折结局是遇到了他，小家伙的余生会是无比顺畅的。 给他穿好了衣服，抱他下床洗漱动作一连贯完成。 午后傅席禛出去了一趟，前往了孟望所在的研究院，他要亲自询问孟望解药研制成功的情况。 “我不太确定，T12研制成功肯定还需要时间和金钱，禛爷你也别急，这种药就只能步步小心，错了一点，都是很大损失。不仅仅是资金和研究院的损失，包括对患者来说，没有百分百保证药效，更是一种无法挽回的损害。”孟望娓娓道来。 总而言之，傅席禛急是没用的。 傅席禛深吸一口气，久久才应声，急不来的。 孟望低声，“公司那边不忙吗？还有空亲自来看进程，家里的老婆不黏人吗？” 自然忙，自然黏。 “我请了代理人。”傅席禛说。 代理人…… 孟望劝诫他，“代理人还是要万分小心，万一对方图谋不轨，趁人之危盗走公司机密文件……” “我知道。”傅席禛怎么会不知道请了代理人的危险性有多高，他身为掌权人，谈恋爱本身就是很麻烦的事，许多人对傅氏集团董事长夫人的位置虎视眈眈。 崔家那边不是善茬，他们在一起一年左右，麻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这样……”孟望欲言又止，他开始怀疑他把崔悸安送到傅席禛身边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后话他没有告诉傅席禛，傅席禛心思缜密，沉稳处事…… 况且傅席禛怎么可能放弃一个愿意靠近他的人。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路璟舟一样，他从来不会把路璟舟置之于外。 —— 江鱼赶到家才收到谢延的消息。 【谢延：那下次我等你，希望小鱼不要再毁约啦。】 江鱼不知该怎么拒绝，他看过消息就把手机揣回兜里。 江母去下午茶话会了。 回到琴房之前，他听见琴房里传来悠悠悦耳的琴声。 他推门而入，江盛修长分明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跃跃而起，白色的休闲衣服衬的他肤色白皙，江鱼的脑海里蹦出个词：俊美。 他对江盛不敢有太多的评价，他们的关系永远会停留在目前所能触及的层面上，再上一层恐怕肖想不得。 江盛抚平钢琴键，动作优雅而又缓慢的拉下那块红布，红布下有意留了张白纸。 弹琴是掩耳盗铃，等江鱼才是最终目的。 可江鱼身上带着淡淡的Alpha信息素味道。 江鱼关心道，“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江盛眉头不展，“不好，额头很烫。” 易感期见不得自己喜欢的Beta，患得患失，自己爱的Beta被别人骗去约会，怒气填胸。 江鱼担忧的上前去探了探江盛的额头，“还真有点烧啊，别急，我给你找点退烧药。” 他在一旁的储物柜前翻找医药箱里的退烧药，鲜少生病的他可能连退烧药是哪个他都不知道。 药没找到，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擒住江鱼的双手，将他狠狠的抱在怀里，挣扎不得，大腿处有什么触碰他单薄的裤子。 “江盛——”